8月22日,大批民眾聚集在阿富汗喀布爾機場外。圖片來源 新華社
綜合編譯 賈曉靜
從高處俯瞰,土耳其和伊朗之間的新邊界牆如同一條白蛇,蜿蜒穿過貧瘠的山丘。目前,這塊“屏障”覆蓋了540公里的邊境線,不到兩國邊界總長度的三分之一。它留下的大片空隙,讓人們得以在深夜溜過去。
美聯社稱,幾年來,這條從中亞通向歐洲的路線保持着“相對穩定”。如今,隨着阿富汗政局劇變,歐洲國家與土耳其開始擔心難民數量“暴增”。
受敍利亞戰爭影響,2015年,歐洲一度為難民危機所苦。正因為如此,歐洲領導人迫切希望“避免來自阿富汗的難民大規模湧入”。
“如果他們必須離開,就去鄰國,不要來這裏”
據美國波士頓公共廣播電台(WBUR)報道,阿富汗已成為全球難民人數第二多的國家。美聯社稱,阿富汗人在喀布爾機場爬上飛機的場景,“加深了歐洲對潛在難民危機的焦慮”。
面對阿富汗難民,歐洲各國的態度空前一致:除了在過去20年裏幫助過西方軍隊的那些人外,其他人不受歡迎,“如果他們必須離開,就去鄰國,不要來這裏”。
美聯社獲得的德國外交機密備忘錄顯示,歐盟官員日前在內政部長會議上稱,歐盟從2015年的人道主義危機中學到了教訓:不要讓阿富汗人聽天由命。“要是得不到緊急人道主義援助,他們(難民)將四處奔逃”。
“我們的目標是:必須留住該地區的大多數人。”就阿富汗可能出現的難民問題,奧地利內政部長卡爾·內哈默爾態度明確,這與歐洲許多領導人不謀而合。
作為歐盟內部的“強硬派”,奧地利建議歐盟在阿富汗周邊國家設立“驅逐中心”,以便各國驅逐無法得到庇護的阿富汗人,哪怕這些人不會被遣返回祖國。
國際救援委員會主席兼首席執行官大衞·米利班德日前表示,未來,阿富汗可能出現新的人道主義危機。“數以萬計的阿富汗人試圖完成認可他們身份的文書工作,以便離開這個國家。”他警告説。
米利班德認為,美國和歐洲國家可能給為其工作過的阿富汗人尋找出路,但其他人不太可能得到同樣的待遇。“阿富汗國內最近的戰鬥使該國50萬人流離失所,一些人被迫逃離家園,一無所有,迫切需要國際援助”。
歐盟統計局的數據顯示,過去10年間,約有63萬阿富汗人在歐盟國家申請庇護,其中在德國、匈牙利、希臘和瑞典申請的人數最多。
德國是歐盟中接受敍利亞難民最多的國家,如今,在可能出現的阿富汗難民潮面前,該國發出了與以往不同的信號。包括總理候選人、執政黨基督教民主聯盟主席阿明·拉舍特在內的若干政客警告稱,2015年的難民危機“不能在德國重演”。
法國總統馬克龍強調,阿富汗局勢的“後果”不能僅由歐洲承擔,“法國必須……保護自己不受大規模非正常人口流動的影響”。
卡塔爾半島電視台稱,歐盟內部已就“拒絕難民”達成共識。歐盟內政事務專員伊爾瓦·約翰森日前表示,歐洲應該積極“防禦”,“別等到人們站在我們的外部邊界(再行動)”。
土耳其拒絕當歐洲“難民倉庫”
希臘風景秀麗的海岸線曾是數十萬來自敍利亞、伊拉克、阿富汗等國難民進入歐洲的第一站。如今,希臘政府不打算向蜂擁而至的難民開放這條通道。希臘移民部長諾蒂斯·米塔拉齊明確表示,該國“不想重蹈覆轍”,拒絕成為難民“進入歐洲的大門”。他説,與希臘隔海相望的土耳其才是阿富汗人的“安全之地”。
這一説法讓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憤怒。該國已收容了360萬敍利亞難民和數十萬阿富汗難民,埃爾多安不止一次“威脅”要把這幾百萬人送往歐洲。在8月下旬的一次講話中,他再次警告:“土耳其沒有義務也沒有責任當歐洲的難民倉庫。”
美聯社稱,2015年難民危機後,歐洲態度逐漸強硬,難民問題推動了一些國家右翼政黨的崛起。在土耳其,由於通貨膨脹和失業率走高等,該國對敍利亞、阿富汗難民的接納度越來越低。
埃爾多安表示,該國民眾開始對難民感到不安。事實上,2017年以來,土耳其一直在加強對其與伊朗邊境的管理,派出軍隊、憲兵和警察阻止難民湧入。
據卡塔爾半島電視台報道,與阿富汗有3個省份接壤的伊朗嚴陣以待,為可能湧入的阿富汗難民建立起臨時住所。伊朗內政部邊境事務負責人侯賽因·加塞米告訴伊朗伊斯蘭共和國通訊社,任何進入伊朗的阿富汗人都將在“情況改善後被遣返回國”。
挪威難民委員會秘書長揚·埃格蘭告訴美聯社,擔心阿富汗難民危機並不是杞人憂天,阿富汗難民問題能否得到解決,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塔利班是否允許人道主義工作繼續。
“很多阿富汗人害怕、困惑,他們的到來可能意味着一場漫長的戰爭走向結束。不過,一旦公共服務崩潰或者出現重大糧食危機,大規模人口流動將無法避免。”埃格蘭説。
美聯社援引觀察人士的分析指出,目前,阿富汗周邊尚未出現大規模越境的跡象。土耳其政府稱,今年已經攔截了3.5萬名非法入境的阿富汗人;2020年全年,阿富汗有超過5萬人流出,2019年流出的人口為20萬人。
來源:中國青年報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