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內政部日前發佈“聯邦印第安人寄宿學校真相倡議”項目調查報告第一卷。該報告顯示，美國聯邦政府曾通過寄宿學校強制遷移和重新安置印第安人兒童，以實現文化同化和剝奪印第安人民土地的雙重目標，並造成許多兒童死亡。分析人士指出，這是美國人權歷史的黑暗篇章，也是美國系統性種族主義和人權問題的關鍵罪證。
從1819年印第安人《文明開化基金法》開始，美國製定和實施一系列法律和政策，在全美範圍建立原住民寄宿學校。報告顯示，從1819年至1969年，美國共有37個州建立了408所原住民寄宿學校。寄宿學校採用軍事化管理並採取了許多文化滅絕手段，包括組織兒童進行軍事訓練，將印第安人兒童名字改為英文名，剪掉印第安人兒童的頭髮，禁止印第安人、阿拉斯加原住民和夏威夷原住民的語言、宗教和文化習俗等。這些學校側重體力勞動教育，導致原住民的就業選擇與工業化經濟脱節。
報告披露了一組令人震驚的數據：至少500多名印第安人兒童在寄宿學校死亡。隨着調查工作繼續展開，這一數字可能更高，達到數千甚至數萬。美國全國廣播公司指出，這是美國曆史上首次統計印第安人寄宿學校的死亡人數，但“這遠遠不是一個完整的數字”。“美國政府甚至不知道有多少印第安人學生進入這些學校，更不用説是否知道有多少人真正死在那裏。”美國印第安人寄宿學校歷史學家普雷斯頓·麥克布賴德表示，在他研究過的4所寄宿學校中，就有1000多名學生死亡。他估計寄宿學校死亡總人數可能高達4萬，“基本上每所寄宿學校都有墓地，幾乎每所寄宿學校都會發生死亡事件”。美國北夏延族研究人員瑪莎·斯莫爾指出，在俄勒岡州切馬瓦印第安學校墓地就210多座墳墓，其中大部分是兒童，“這就是種族滅絕”。
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班寧拍攝的聖博尼費斯印第安工業學校墓地。新華社發（曾慧攝）
根據麥克布賴德對學生、家長和管理人員的信件研究，這些兒童死亡的原因包括疾病、虐待等。據半島電視台報道，在這些寄宿學校，如果孩子們説他們的語言或按照他們的文化傳統行事，就將面臨嚴厲懲罰，包括單獨監禁、羞辱、鞭打、禁食、掌摑等，年長的孩子被迫去懲罰年幼的孩子。當孩子們逃跑並被抓住時，會遭受包括鞭打在內的體罰。澳大利亞廣播公司援引印第安人後裔的話説，這些寄宿學校的學生還被當做勞動力，很多孩子在很小的年紀就死亡。
美國內政部長德布·哈蘭發表聲明説，寄宿學校政策造成家庭分離和文化滅絕，給好幾代人造成了代際創傷，這些後果令人心碎，“我們持續看到這種試圖同化原住民的證據”。美國全國印第安人寄宿學校治療聯盟首席執行官德博拉·帕克表示：“我們的孩子應該被找到。我們不會停止努力，直到美國充分認識到曾對原住民兒童犯下的種族滅絕罪行。”
不僅僅是寄宿學校，在數百年的時間裏，美國對印第安人的種族滅絕一直沒有停止。印第安人口從15世紀末的500萬驟減至20世紀初的23.7萬。美國俄勒岡大學歷史學教授傑弗裏·奧斯特勒説：“美國政府對印第安人發動的戰爭與這個國家同時代的其他衝突有着根本不同。對於印第安人來説，這是種族滅絕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