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遠的距離,在於度量衡的不統一 | 答案之城

編者按: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未來可棲”(ID:hifuturecity),作者:小屋,36氪經授權發佈。

最遠的距離,在於度量衡的不統一 | 答案之城

對於距離,都有哪些誤解?

十年之前,房地產行業出現了第一個銷售規模破1000億的企業。當時,所有地產企業看到的是一個黃金時代閃耀着最亮光芒,彷彿一切充滿希望。

十年過去,互聯網改變了所有人的生活,社交、電商、新消費、新能源汽車、大健康、AI作為經濟新勢力崛起。驀然回首,當下最熱的新經濟話題中,房地產已經黯然失色。

變化悄然發生,房地產努力跟上大時代步伐。互聯網成為行業拼產品和管理能力的新戰場、社羣、科技等新興領域也進入開發商的細顆粒生態……跨界、互聯、強化、變革不斷髮生,老行業也在解決新問題。

審美、距離、社羣、科技、用户、需求、品牌等,這些看似簡單的詞彙在房地產行業有了新含義和新趨勢。然而,創新顛覆的旗幟背後,我們重新發現了一個個被誤解的現象。

2020年,開啓的是十年新徵程,也是傳統行業的再進化,每個人都在尋找未來之鑰,每一刻都在走向答案。

2020年夏天的一個早上,邢榮驅車從北京南四環趕赴順義區北小營鎮水色時光西路,參加一個社羣活動,疫情過後的路上車輛不多,一路向北,車速很快,陽光直射在路面,有點刺眼,但道路兩邊濃綠的楊樹葉子搖曳,夾着筆直的道路一直指向遠方的天空,那裏偶爾有幾朵白雲。

一個多月前,邢榮在水色時光西路上的新項目定下一套新房,現在他的心情就像在走進新生活。儘管車程需要約一個半小時,但對於這個巨大城市的首置剛需來説,距離是需要每天克服的困難,能不能買得起、買得到一個適合自己的房子才是每天最大的焦慮。

上述項目負責人告訴作者,之前幾年,多數開發商都在關注怎麼把房子賣得更好,有更多利潤,像這個位於東北六環外的項目,在拿地的時候有幾個開發商來看,但都不敢拿,因為從改善、一步到位的市場邏輯看,這個地塊位置遠,不好做營銷和賣點梳理,同樣距離的項目,多數在做別墅、第二居所,但這裏並不是別墅聚集區,按照傳統邏輯很難操盤。

上述項目決定把區位和距離因素後置,更多關注客羣,而不是關注產品邏輯,為希望買房留在北京的年輕人打造一個新的產品,傳遞一種理念:“你可以憑藉自己的努力留下來生活”,“年輕人羣體在居住上,內心期望和實際狀態是有非常大差距的,需要有項目能理解、滿足他們。”

最後它成功了,這個突破距離做剛需的項目是金茂北京國際社區。但多數地產項目不願意冒險,仍舊會按三環、四環、五環、六環的區位、距離核心區的遠近來進行定位,甚至不惜在售樓處的示意圖和廣告中“縮短距離”。

01 距離被抽象化

從燕郊到北京的車,密集而擁擠,每天有約30萬人早上在燕郊的街頭等車/駕車,然後駛向北京。之前他們選擇在這裏安家,有一個共同的原因:這裏是距離北京最近的環京版塊。

汽車經過潮白河橋,下了通燕高速之後,撲面而來的是一個個售樓處的熱情,它們紛紛會用“十五分鐘進京一站直達”“距離北京國貿僅半小時”“燕潮大橋直線接駁北京東四環”等話術,告訴你一個令人激動的未來:這裏有開往北京核心區的特快車,請您上車,繫好安全帶。

但住在燕郊,每天去北京上班的傑哥告訴作者,除了在夜深人靜、城市休眠的凌晨,從來沒有體驗過十五分鐘進京的順暢感,一般需要一個小時左右才能看到北京三環的路牌指示。

這種用時間換算距離,製造模糊感受的做法,仍有大量樓盤在使用。樓盤廣告中“距離XX只要5分鐘”,空間距離可能長達10公里;“公園旁”可能隔着三條街;“天安門南XX公里”,就像是南方人戲稱自己在北京十環;“新加坡旁”實際上在另一個國家。

即使在北京城區的項目,也喜歡把自己包裝成“內城大宅”“內城墅”“地鐵盤”,儘管他們可能在四環外,或距離地鐵約3公里。

混亂的距離表述,讓人一度懷疑:開發商可能不知道秦始皇在兩千多年前已經統一了度量衡。

與此同時,新一代消費者需要的居住場景感和生活習慣也在發生變化,家到單位的距離、便利的快遞系統、三公里範圍內的生活場景豐富度、交通是他們最看重的,而小區到國貿、天安門、金融街這些距離,逐漸成為一個抽象概念,退居其次。

對“距離”的理解是時候改變了。

02 新的城市居住邏輯

據合碩機構統計的數據,在北京新房市場上,今年三至四環區域成交均價最高,其次是四環至五環,然後才是三環以內區域。

而2015年至今北京新房市場成交均價漲幅中,按環線劃分的上述四個區域,三環以內、三至四環區域、四環至五環區域、五環至六環區域的成交均價漲幅分別為25.5%、31.5%、52.2%、72.1%,越往外近五年的房價漲幅越大,越靠近核心城區,房價反而越穩定。

單中心的北京,並沒有呈現內高外低的房產增值效應,以距離中心點來衡量資產價值的方式似乎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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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至今北京新房價格走勢

這種情況一方面與三環以內減少了新房供應有關,另一方面四環外區域的商業、產業落地增速超過了內城,再加上居住人口外溢,傳統宣傳中喜歡用的國貿、長安街等地標的作用越來越難以打動人,新一代業主需要的是新的生活方式和距離算法。

後廠村裏人、回龍觀中人、望京“郊區”、亦莊新城等相對獨立的生活區越來越被年輕人認同。這些人享受這樣的生活場景:坐在家裏等快遞,附近吃飯約閨蜜,門口公園溜溜狗,商場順手買東西。至於南鑼鼓巷的衚衕、五棵松的演唱會、三里屯的街潮,那是低頻需求、地鐵可觸達就行。

陳春花説:“這個時代,你和年輕員工只講工作、不講生活,他是不屑的。”年輕人的距離感來自於生活本身。

對比過去和現在,會很容易發現,現在的消費羣體更喜歡用生活地標來衡量項目距離,傳統的“內城”作距離參照反而會引起消費者誤解,越來越多的城市外圍網紅盤都在印證這個邏輯。

城市“外圍”嶄新的購物中心、不那麼擁擠的街道似乎更能容納新一代年輕人的居住理想。

03 參照核心已變,距離需要重新定位

1989年1月13日,海子在北京的一個老房子裏寫道:“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離世兩個月之前寫的這首詩,成為海子流傳最廣的作品,也常常被開發商引用,藉以表達對“詩和遠方”般生活的嚮往。

但實際上,現在的年輕人是網易雲音樂中的“大宰治”,是伏在電腦前拿着鼠標作叉的“少年閏土”,是在電商網站上表現出極度消費飢渴感的“流民”,是以自我為中心的第一代非城鄉二元論者——歸根結蒂,他們是屬於未來新時代的人,他們不用傳統的方式衡量房子帶來的生活價值。

這一代年輕人想要離生活更近,而不是在家裏能看到某個高大上的地標建築,然後幻想自己是住在這個城市的核心地段的核心階層。他們也會喜歡住在單位附近,但並不是為了上班方便,而是為了節省路上的時間,用來睡覺和休閒。比起宏大而井然的城市秩序,他們更喜歡具體而微的小確幸,他們的世界是平的,自己身處其間位於中心。

在以消費和產業為中心的互聯網時代,地圖上的距離容易產生一種誤解,你以為你在核心商圈,實際上卻在用户心智的邊緣,被附帶了資本加速度的時間追着,越逃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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