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和丈夫夏之時不和,董竹君帶走4個女兒,獨自在上海闖蕩,最終創下一番事業。但她唯一的兒子,卻因為被母親拋棄,怨恨了她多年。
可兒子不知道,為了生下他,母親受盡了苦頭,而不帶走他,也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一、生娃當天,丈夫還在牌桌上
董竹君懷兒子時,已經26歲了。
或許是因為前面生了4個女兒的緣故,懷這一胎,她吃夠了苦頭。
因為懷孕,她全身浮腫,連鞋都穿不進。但此時的丈夫,已經不是那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他對妻子一臉嫌棄,還冷不丁地説:“一看,又是個賠錢的。”
夏家重男輕女,董竹君雖然心裏難受,但也沒有爭辯。
之前她已經生了4個女兒了,而這樣的嘴臉,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後來,在醫院生下孩子時,董竹君才知道,自己這胎是雙胞胎,只是因為太虛弱,有一個胎沒成熟,只生下了大明。
因為打了麻藥,董竹君第二天中午才甦醒,而丫鬟梅香看到她醒了,立刻忙不迭地説:“您終於生了個少爺,我得趕緊跟老爺道喜去。”
説完,她飛快地跑了出去。
而夏家對董竹君要生孩子,沒有做任何準備。
此時的夏之時,還在牌桌上,聽到梅香的彙報,他不敢置信地站了起來,欣喜異常地對牌友説:“我得回去備喜酒去,屆時定了日子請諸位來喝喜酒啊!”
梅香把夏之時的欣喜告訴了董竹君,希望她能開心,可董竹君聽了,卻反而更難受。
住院期間,丈夫一次都沒來醫院看她,她又如何能不心寒?
二、不可調和的夫妻矛盾,出走成必然
董竹君是青樓女子出生,當年夏之時也愛她入骨,還帶她一起去日本讀書。
可後來,夏之時變了。
官場失意,他不再是那個新青年,而是封建軍閥。他開始流連牌桌,吃喝玩樂,甚至重男輕女,也不再關心自己的妻子。
兒子大明出生後,董竹君和夏之時的矛盾,驟然加劇。
大明滿月那天,夏之時迫不及待想要擺酒慶祝,而之前四個女兒,沒有一人有這樣的待遇。
董竹君是貧苦出身,她不願意這樣鋪張浪費,夫妻倆當晚就吵了一架,但最終,酒席還是擺了。但董竹君沒有想到,夏之時居然直接把兒子過繼給了三房。
“就是一個名義上的事,你年紀輕,就喜歡小家子氣,大明不還是你的孩子嗎?”這是夏之時的原話,而董竹君氣得説不出話來。
但這些都是小事,真正讓董竹君下定決心離開,還是因為子女的教育。
夏之時認為,女兒無需接受教育,早早輟學嫁人才是正路。
接受過新式教育的董竹君,接受不了丈夫對女兒的專橫,更不願意女兒早早嫁人,只能帶着女兒出走。
她也想帶走兒子,只是思慮再三,還是放棄了。
可以説,當時的董竹君,除了離開夏之時,就只能眼睜睜看着女兒輟學嫁人——這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三、不帶兒子,不是不愛,而是無能為力
在離開夏家時,董竹君也想帶走兒子,但思慮再三,她放棄了:夏家重男丁,如果她貿然帶走兒子,夏家肯定不會放人。
而此外,還有一個原因——大明已經被過繼給了夏家三房夏疇五。
董竹君想着,自己出走,日後吃住都成問題,帶着兒子,面對夏家的苛責,或許無法承受。與其如此,不如等一切都安定下來,再回來探望兒子。
但這些考量,大明自然不懂,他只知道,母親帶走了四個姐姐,拋棄了自己。
1935年,董竹君創立上海錦江飯店——此時,她才算站穩腳步,也因此安排人回去探望兒子。被派去的人名叫王雲帆,從四川返回上海時,他這樣告訴董竹君:
“已經去過夏家,他們(夏家人)支支吾吾。我打聽到大明在南城小學住讀。我去了,看他在大樹下玩沙土,我問他‘想不想上海媽媽、姐姐?’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很不高興地回答説‘她們早把我忘記了。’説完,仍然玩着。”
此時,夏大明9歲,對母親恨之入骨。
得到孩子的消息,董竹君整夜未眠,這是她最擔心的事情,可還是發生了。
孩子太小,理解不了她的苦衷,而她也百口莫辯,只能寄希望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