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這回攤上事了
文/徐珊珊
前腳剛“甩鍋”給供應鏈廠商，後腳就被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特斯拉這次似乎難逃一劫。
路透社截圖
路透社12月6日報道，SEC已針對特斯拉太陽能電池板事件展開調查。具體原因是特斯拉在過去幾年裏都沒有告知其股東和公眾：太陽能電池板的缺陷問題可能會引發火災。
太陽能屋頂（Solar Roof）是特斯拉除電動汽車外的又一大業務，馬斯克將其比做為“特斯拉的下一個殺手級產品”。
2016年，特斯拉以26億美元收購美國太陽能廠商SolarCity，以此為標誌正式進軍太陽能行業。2019 年，特斯拉正式向客户交付第三代太陽能屋頂。
基於旗下的能源資產實時交易和控制平台，同時利用自身的軟件優勢，特斯拉還開發了能夠遠程控制和調度儲能系統的應用程序。
特斯拉方面宣傳稱，太陽能屋頂經過數次迭代才得以面世，結合了美學、耐用性與發電功能。在馬斯克眼中，隨着新能源革命穩步進行，光伏產業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藍海市場。
試想一下，當全世界的屋頂都使用太陽能發電，遍地都將是商機。
“咔嚓”
然而，這些美好設想被一個叫史蒂文·亨克斯（Steven Henkes）的人打破了。“咔嚓”一聲，特斯拉的太陽能業務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亨克斯曾是前豐田北美質量部門經理，後就職於SolarCity 擔任質量工程師。隨着特斯拉收購SolarCity，亨克斯也進入到了特斯拉體系。不過，他在2020 年 8 月遭到解僱。
據其稱，特斯拉太陽能電池板系統存在起火風險。他將這一點告訴給了特斯拉管理層，但最終被忽視。於是，亨克斯在2019年向監管機構提出投訴意見。
那時候，特斯拉首席律師警告他説，“向公眾傳達這一問題會損害特斯拉的聲譽。”而對於亨克斯個人而言，這是在犯罪。
後來，亨克斯被解僱了。2020年11月，亨克斯在美國加州阿拉梅達縣的一家法院對特斯拉提起訴訟。他認為，特斯拉解僱他與太陽能電池板的安全問題有關。這明顯是場報復。
早些時候，美國消費品安全委員會（U.S. Consumer Product Safety Commission）就此問題展開了調查。而在二十多個小時前，SEC的消息也終於傳出。亨克斯的堅持沒有白費。
昨晚，特斯拉股價應聲下跌，市值一度跌破一萬億美元。不過截至發稿前，特斯拉已重回一萬億美元。
回應
特斯拉尚未作出回應。但麻煩在所難免。
特斯拉太陽能屋頂存在起火風險實際上有跡可循。
沃爾瑪在 2019 年起訴特斯拉稱，後者的屋頂太陽能系統導致其七起商超火災。沃爾瑪要求特斯拉在賠付損失的同時，從超過240家沃爾瑪門店移除其太陽能面板。
兩家公司最終達成和解。不過，特斯拉在一封電子郵件中表明，由Amphenol公司生產的一種“H4連接器”部件導致的“故障和斷線率高於特斯拉標準”。這也從側面證實，特斯拉的太陽能系統的確存在問題。
根據市場研究機構 Wood Mackenzie 的數據，在2020 年，特斯拉是美國第二大太陽能電池板供應商，市場份額為 7.6%，僅次於Sunrun的14%。特斯拉太陽能業務遍佈美國二十多個州，這意味着一旦有安全問題出現，影響將是不可估量的。
路透社援引PlainSite的文件指出，一些美國住宅用户或是保險公司已就太陽能電池板的火災風險對特斯拉及其零部件供應商 Amphenol提出訴訟。
如果調查結果顯示太陽能屋頂存在安全風險，特斯拉麪對的將是極具挑戰的選項。在客户層面，特斯拉麪臨的或是訴訟賠償，或是更換缺陷部件，甚至回收太陽能屋頂；公司層面，刻意掩蓋這一重大事實將觸及美國法律。
目前尚不清楚SEC介入是否是正式調查，如果是正式調查，特斯拉未來很可能會收到傳票。
態度
有關這件事的後續可能還需要些時間，但從中可以看到，特斯拉對待太陽能業務和電動汽車業務似乎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態度。
一個是“假裝忽視”，一個是“召回成癮”。相同之處在於，風險的鍋總是供應商的。
近日，特斯拉在中美兩國市場召回超過2萬輛Model Y車型。至於召回原因，特斯拉點名供應鏈廠商拓普集團，並稱後者生產的前、後轉向節強度可能存在不符合設計要求的情況。
拓普集團的反應則耐人尋味，先是表示不知情，後發佈公告認鍋。聲明指出，由於某條熱處理生產線發生淬火槽水位不足情況，使個別產品未完全被淬火液浸沒，導致轉向節強度可能不符合設計要求。根據公司測試結果判定，該批次可疑產品中存在缺陷的概率約為 0.2% - 1.0%。
至高1.0%的缺陷問題讓特斯拉召回市面流通的電動汽車。根據中國汽車召回網數據，今年截至12月3日，特斯拉出於不同原因在國內共啓動了7次電動車召回，僅有12月這一起召回原因直接點名供應商。
有趣的是，BusinessInsider 一份2019年的報道顯示，根據特斯拉軟件監控情況，過去一年中，只有不到 1% 的太陽能安裝點出現了連接器異常行為。同樣是1%，特斯拉卻只是偷偷更換缺陷部件，但由此引發的風波並未結束。
待續……
根據特斯拉2020年度報告，“太陽能發電和儲能”業務收入19.94億美元，約佔總收入的6%，相較2019年同比增長30%，微幅落後電動汽車業務增速。
特斯拉年報截圖
此外年報指出，“太陽能發電和儲能”業務毛利率從2019年的 12% 下降至2020年的 1%，主要原因是產品爬坡期間產能不足導致的。另外，產品低成本銷售也是原因之一。
今年，特斯拉太陽能屋頂不出意外開始大幅漲價。有客户指出，其合同價格從約72000美元飆升至約146000美元。
成本激增的背後，卻是無人認領的安全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