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北京8月14日電(馬欣然 劉昊東 趙鑫虎)“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農曆七月初七是七夕節,不論是異地還是同城,有情人都用着自己的獨有方式來表達愛意。
隨着互聯網和智能手機的快速發展,它們在親密關係中的作用日益凸顯,彌補了異地情感聯繫的空缺:醫護人員堅守崗位,是為守護儘可能多的團圓,小小屏幕鏈接着家人的牽掛;鐵道工人守護鐵軌,是支撐列車南來北往的希冀,指尖方寸滿溢着愛人的温柔;駐邊軍人巡邏跋涉,是守衞國泰民安的責任,電子畫面展現着思念的甜蜜。
在當前疫情防控形勢下,異地情侶可以通過手機聯繫情感,而在同一屋檐下“一起坐着玩手機”的現象卻時有發生。手機既能成為情侶一解相思之情的良藥,有時也是面對面情感交流的阻礙——有的人選擇成為“低頭族”是為了能和思念之人“面對面”,而有的人當“低頭族”則是“相見不相識”的真實寫照。
在香港尖沙咀地鐵站,人們在低頭看手機(資料照片)。新華社記者 何靖嘉 攝
26歲的孫巍是一名中介小哥,每日走街串巷、“機不離手”的工作讓他與女朋友小劉朝九晚五的作息產生了“時差”。
“我們很像現代版牛郎與織女。”小劉打趣道,孫巍在家也一刻不停盯着屏幕,同屋的他們彷彿隔着手機屏幕談起了“異地戀”。
有統計顯示,超過七成的已婚人士或情侶表示,過度使用手機對於伴侶關係造成了困擾。武漢大學哲學學院心理學系教授喻豐認為,“低頭行為”割裂了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伴侶雙方重疊的生活圈,繼而產生注意力偏差,導致親密關係可能隨之惡化。
“習慣了打字交流,有些話反而當面説不出口了。”孫巍説,還是應該放下手機,多看看身邊人,多為他們做點事。往常家務都是女朋友操持,七夕當天他打算把家裏裏外外整理乾淨,做頓大餐好好犒勞女朋友。
“低頭不只是年輕情侶面臨的問題。”喻豐説,近年來,老年人的“低頭現象”也有明顯上升,豐富多樣的文化產品、獨居空巢生活等因素導致了“銀髮低頭族”的出現。
家住北京西城區的李奶奶與老伴張爺爺都年逾七旬,如今人手一個智能手機。她認為手機是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工具,“孩子們都忙,我刷刷視頻解解悶,有時候和姊妹視頻嘮嗑,一聊就是小半天”。
“有次老伴一邊做飯一邊看手機,鍋底都燒糊了,很危險。”張爺爺對長時間使用手機持保守態度,“一開始不理解,後來我也反思了下,有段時間在樓下打牌下棋不常在家,忽略了她的感受。現在我陪她跳廣場舞,她陪我遛彎,手機也不經常玩了。”
“以‘銀髮低頭族’為例,伴侶的關注、子女的關心都能提供手機所比擬不了的情緒價值。”喻豐表示,網絡正不斷滲透生活的方方面面,合情合理的引導、恰如其分的剋制,才是避免“低頭行為”的應有之舉。
對此,北京高校青年教師趙鵬飛有着深刻體會。“科研壓力比較大,以前經常依賴打遊戲轉移注意力”,他與女朋友促膝長談後發現,與其在虛擬世界中釋放壓力,不如恰當引導自己發現生活之美,比如和女朋友一起健身後酣暢淋漓的爽快、一起探討科研命題後恍然大悟的痛快。
趙鵬飛與女友在談論如何看待“坐在一起卻各自玩手機”的感受。新華社記者 趙鑫虎 攝
“除了身體明顯變好,兩個人的感情也變得更加親密。”趙鵬飛説,親密程度取決於關係本身,進行高質量的溝通、賦予生活同向的使命感,可以有效抵禦“低頭”帶來的不利影響,讓親密關係持續向好發展。
不止愛情,還有親情、友情也需要“面對面”經營的積極心態。“我現在習慣下班關掉工作手機,給家人、愛人和朋友留足時間。”趙鵬飛説,“科研健身、一日三餐,最大的願望就是往後年年如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