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ChatGPT橫空出世，英偉達命運的齒輪就已經開始轉動。“為什麼這波大模型浪潮到來時，錢都被英偉達掙走了？”兩個月前，當AI大模型業者發出這個靈魂考問時，人們還不太瞭解英偉達能在多大程度上受益。現在一份財報解答了疑惑：101%的營收增速、422%的淨利潤增速、71.2%的毛利率……不久前站上萬億美元市值的英偉達，又一次站在了風口之巔。
瘋狂吸金
當地時間8月23日盤後，英偉達用驚豔的二季報詮釋了當高科技企業處在風口上時，盈利能力能有多強。第二財季，英偉達營收135.07億美元，同比增長101%，環比增長88%，創下歷史新紀錄；淨利潤61.88億美元，同比增長843%，環比增長203%。
除了數據中心業務繼續高速發展外（第二財季營收103.2億美元，同比增長171%，環比增長141%），遊戲業務也開始回暖，在第二財季實現營收24.9億美元，扭轉下滑態勢，同比增長22%，環比增長11%。
財報電話會上，英偉達CEO黃仁勳和英偉達CFO科萊特·克雷斯時不時發出“tremendous（驚人的，極好的）”感嘆。很難想象，在整整一年之前，英偉達還陷在業績下滑的漩渦之中。由於遊戲業務衰退，2023財年第二財季營收僅同比增長3%，淨利潤同比下滑了72%。
芯片專家步日欣對北京商報記者表示，在人工智能的三要素數據、算法、算力之中，英偉達幾乎是唯一佔據全球算力市場金字塔頂尖的企業，這讓它迎頭趕上了最佳的造富風口。
英偉達的漲勢可能還將延續。黃仁勳稱，許多雲服務供應商最近都宣佈，計劃在其數據中心採用英偉達的H100 AI芯片，企業IT 系統和軟件提供商也宣佈和英偉達建立合作伙伴關係，將英偉達的AI引入各個行業。
受上述利好因素影響，英偉達盤後股價一度上漲超過10%，後回落至6.58%。按此計算，英偉達市值一夜大漲約750億美元。
硅谷通貨
黃仁勳將業績暴漲的原因總結為：“一個新的計算時代已經開始。全球各地的公司正在從通用計算向加速計算和生成式AI轉型。”從2022年末開始，ChatGPT掀起的通用大模型風潮吹遍了全球科技創投領域。
而自英偉達發佈大模型專用GPU並量產供貨後，由於市場需求遠大於產能供應，市面上的英偉達H100芯片被瘋狂加價，有時候甚至一顆難求。在國內從事大模型開發業務的秦華向北京商報記者表示，目前向英偉達發出訂單需求後，至少要等半年以上才能拿到貨。
英偉達芯片究竟缺貨到什麼程度？GPU Utils網站曾給出一份測算，僅以H100來説，其缺口就高達43萬顆。“誰將獲得多少H100，何時獲得H100，都是硅谷中最熱門的話題。”OpenAI聯合創始人Andrej Karpathy對此感慨道。
據CoreWeave聯合創始人兼CTO Brian Venturo表示，今年一季度，獲取英偉達GPU還很容易，但從4月份開始，市場忽然變得異常緊張，即使現在立即訂購，交貨時間也要等到2024年Q1甚至Q2。據eBay網站顯示，目前一顆專門用於訓練AI大模型的H100芯片在eBay上的價格甚至炒到了4.5萬美元，摺合人民幣超過了30萬元。
究其原因，秦華認為，目前市面上的大模型越來越多，算力需求量爆炸式增長。對於雲廠商來説，只能不斷地堆服務器。對於大模型開發者來説，對算力的需求也在趨緊。
就在財報發佈前一天，有知情人士向媒體透露，英偉達計劃將H100芯片的產量至少提高2倍，2024年預計出貨量在150萬至200萬顆之間，相較於今年預計的50萬顆出貨量，提升幅度超2倍。
這也側面得到了英偉達的證實。在財報電話會上，被問到英偉達接下來有無提升產能的計劃時，克雷斯提到，英偉達正在與各大供應商積極合作，降低生產週期所需時間，預計將在下一季度和下一財年持續增加產能。
繼續供不應求的市場，也推動英偉達給出了一份超預期的第三財季業績指引，並預測第三財季營收將達160億美元，再次刷新紀錄。
有人離場
在拿出一份亮眼業績的同時，黃仁勳被華爾街分析師追問這種銷售繁榮能持續多久。因為與許多同行一樣，英偉達沒有自己的芯片生產業務，而是依靠台積電和三星電子提供的芯片代工。這種安排使英偉達免於投資製造業務的鉅額支出和風險，但這也削弱了其快速調整供應的能力。
Eugene Investment & Securities Co.分析師Lee Seung-Woo表示，如果出現競爭產品，英偉達芯片的價格可能會大幅下跌，“這個領先優勢能維持多久，競爭對手能否趕上，是一個問題”。
在市場狂歡之下，有華爾街女股神之稱的“木頭姐”Cathie Wood再次精準踏空本次的上漲行情。據外媒報道，就在英偉達財報公佈前夕，“木頭姐”名下的互聯網ETF在當地時間週二賣出了價值100多萬美元的英偉達股票，幾乎提前出清了手上所有持股，只剩下兩隻規模較小的ETF仍然持有英偉達的股票。
投資研究公司GP Bullhound合夥人Inge Heydorn也評論道：“我從1994年就開始從事科技領域的投資研究工作，但從未見過現在這種環境——太依賴單一公司……人工智能真的是增長的最後一根支柱，每個人都在依賴它。如果英偉達表現疲軟，市場就可能出現相當大的回調。”
另一方面，美國對華出口管制使得一切變幻莫測。科萊特·克雷斯（Colette Kress）在本次財報會上透露，最近一個季度，面向中國客户的銷售，約佔英偉達數據中心收入的20%至25%。
事實上，英偉達高管近期已不止一次警告美國對華出口管制的後果。比如黃仁勳5月底曾直言，中國市場不可代替，若無法與中國進行貿易，將對美國企業造成巨大損害。根據美國半導體行業協會（SIA）數據，2022年，中國半導體採購額為1800億美元，佔全球半導體採購總額5559億美元的三分之一以上，是最大的全球單一市場。
這家美國芯片巨頭還表示，鑑於英偉達產品在全球的強勁需求，預計美國出口管制不會立即對其數據中心業務產生實質性影響，但如果長期實施向中國銷售數據中心GPU的限制，將導致英偉達在全球最大的市場之一失去競爭和領先的機會。
北京商報記者 方彬楠 趙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