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顧硯
近日,蕉下控股有限公司向港交所遞交招股説明書,擬主板掛牌上市。
招股書顯示,蕉下去年營收超24億元,毛利率高達59.1%,經調整的年內淨利潤為1.4億元,是新消費行業跑出的少有盈利品牌。
而“新消費”品牌的特徵在蕉下身上也表現明顯:“高營銷低研發”“代工廠模式”等,由此引發的質量問題也讓蕉下備受爭議。
在新消費行業遇冷的當下,蕉下能否搭上末班車,成功上市?
蕉下衝擊上市
從成立到衝擊IPO,蕉下僅僅花了不到十年時間。
2013年,蕉下在杭州成立,創始人林澤和馬龍是兩個80後理工男。林澤學習的是信息與通信工程,曾在諾基亞西門子通信系統技術公司就職。
馬龍則是一位學高分子材料與工程的理工男。在創立蕉下前,他曾創立品牌Wavebetter,產品包括電動牙刷、自動捲髮棒、洗臉儀等。
Wavebetter早在2016年就貫徹營銷打法,在小紅書、微博等社交平台有大量推廣,就連明星佘詩曼也在微博為其帶貨。不過,該品牌目前並未激起很大水花。
而同樣照搬這一打法的蕉下,命運就截然不同。
2013年,蕉下推出第一款爆款產品防曬雙層小黑傘,並開啓天貓店鋪,此後逐步拓展至防曬賽道的服裝配飾品類。
除了在品類上做到創新,比傳統品牌更具競爭力,蕉下的走紅離不開早期眾多明星和KOL的種草。蕉下將抖音、快手、小紅書等社交平台作為其內容投放的主要陣地。
據不完全統計,李佳琦、深夜徐老師、辣目洋子、毛曉彤、薇婭等明星主播都給蕉下帶過貨。
招股書顯示,僅2021年,蕉下就與超過600個KOL合作,合計為品牌帶來了45億瀏覽量。其中在小紅書上,關於蕉下的筆記就達到4萬篇,微博關於“蕉下防曬衣”的話題下,閲讀量有12.8萬。
“可能是被瘋狂營銷洗腦了吧,如果需要防曬類的衣服,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蕉下。”蕉下消費者凌凌告訴鞭牛士,蕉下營銷帶貨的效果顯而易見。
“去年他家太火了,李佳琦等頭部主播都在宣傳,就想着應該不錯所以買了口罩。”消費者張禾表示,“我還差點買了他家防曬衣,但總斷貨一直沒買上。”
除了內容投放外,蕉下也是各大直播間的常客。根據胖球數據顯示,李佳琦在去年一個月內曾為蕉下帶貨3次,促成銷售額約2880萬。同一個月內,蕉下還在淘寶直播共合作主播63人,換來了1.17億的銷售額。
抓住了流量紅利,蕉下藉助電商平台和明星帶貨,快速突圍。數據顯示,以2021年總零售額和線上零售額計,蕉下是中國第一大防曬服飾品牌,分別佔據5.0%和12.9%的市場份額。
超越Lululemon?
銷售額拉動蕉下營收一路高漲,從19年的3.85億元,一路漲至2021年的24.07億元,年複合增長率為150.1%。
營收的快速增長主要依賴於蕉下的高銷量和高定價。
鞭牛士在蕉下淘寶店中發現,其產品價格在44-1079元不等,皆高於同類產品。以傘為例,魔鏡市場情報顯示,2020年天貓618期間,蕉下均價為194元,天堂傘均價為38.38元。其在市場備受歡迎的防曬口罩甚至一個79元,而同類產品Ohsunny、solosunny等都在35元左右,高一倍的價格仍有消費者願意為其買單。
(圖片來自網絡)
此外,根據其招股書,過去三年裏,蕉下毛利潤分別為1.92億元、4.56億元和14.21億元,毛利率分別為50.0%、57.4%和59.1%。
整體財務方面,蕉下2021年的營收同比增幅以及59.1%毛利率,不僅高於行業平均水平,也超過了此前公佈財報的Lululemon。據悉,Lululemon毛利率為58.1%。
招股書顯示,蕉下“帽子”和“其他配飾”毛利率都超過了60%,其他產品毛利率也都在50%以上。並且,蕉下在不斷的提高“高毛利率產品”的比重,“帽子”和“其他配飾”在2021年的營收比重被分別提升到18.7%和25.4%。
和其他新消費品牌“虧錢擴張”的現狀不同的是,蕉下目前已經處於盈利狀態。
雖然招股書中披露2021年蕉下虧損54.72億元,但在當年財務報表中計提可轉換可贖回優先股公允價值變動55.95億元,扣除這一因素影響,蕉下在業績期間內一直處於盈利且盈利能力不斷提高。2019、2020和2021年,蕉下的調整後淨利率分別為5.1%、5%和5.6%。
雖然處於盈利狀態,但蕉下目前所面臨的的風險也不少。
其招股書中也有提到,蕉下面臨“山寨風險”,稱“由於我們的產品廣受歡迎及我們在中國鞋服行業中享有品牌知名度,我們已成為山寨者極具吸引力的目標。我們已在市場上發現山寨產品試圖混淆或轉移我們的客户流量。”
鞭牛士嘗試在社交平台搜索“蕉下平替”,出現很多山寨產品的推薦。
除此之外,在微商、代購等渠道,“蕉下”也異常火爆,出現接近半價的防曬口罩,而消費者稱在官方渠道搶不到的防曬衣,這裏也能買得到。
混淆的市場環境,使蕉下的競爭力進一步減弱。
(圖為微信渠道中的蕉下產品)
其次,蕉下對爆款單品的依賴性強,其大部分收入來自數量有限的暢銷單品。
2019年、2020年及2021年,前30款熱銷精選單品產生的收入分別佔總收入的99.8%、88.6%及74.1%。雖然逐年遞減,但74.1%仍是壓倒性的數字。
一旦消費者對爆款單品的傾向不再,或者不能連續推出新的爆款單品,蕉下的營收可能大幅下降。
此外,蕉下對第三方電商平台的過度依賴以及營銷成本的轉化,也是其重要風險來源。
蕉下,能否搭上新消費末班車?
蕉下吃到了新消費紅利,也逃不開新消費遇到的問題。
第一,重營銷輕研發。
除了請流量小花趙露思當代言人,蕉下在抖音和小紅書也等社交平台也做了很多種草向的內容營銷。為了進入李佳琦、薇婭、羅永浩等各大主播的直播間,蕉下也付出了不小成本,僅2021年,其電商平台服務費就達到2.27億元。
招股書顯示,去年超過11億元的分銷及銷售開支,有超過一半花在了廣告和營銷上。廣告和營銷開支將近5.9億元,是上一年的5倍左右。這一部分支出佔收入的比例自2019年開始也逐年增加,分別為9.6%、15.0%和24.4%。
而和蕉下高額營銷費用形成反差的,是其研發費用,根據招股書,2019年-2021年,蕉下研發開支分別為0.19億元、0.35億元和0.72億元,佔總收入比例由5%下降至3%。為其營銷費用的約八分之一。
研發投入的減少,是否能夠支撐蕉下找到下一個爆款單品?
第二,產品競爭力不高。
生產方式上,蕉下也非常具有“新消費特點”,即採用OEM代工模式(貼牌生產),將所有生產外包給合約製造商,不用單獨建立供應鏈,輕資產運行。像完美日記、花西子、花知曉等新消費品牌都採用該代工模式。
但採用代加工的弊端也很明顯,產品質量難以把控,模式容易被複制,缺乏核心競爭力。
去年雙十一大促期間,花知曉就深陷代加工品控問題。大量消費者反映馬戲團腮紅01號色存在“色不對版”的情況。雖然花知曉隨即召回錯版腮紅,但該事件也暴露出了代加工模式的弊端。
在社交平台,蕉下也備受爭議,“蕉下好意思説自己是做防曬的”“設計雞肋”“蕉下別想再賺我一分錢”等聲音不斷,很多網友吐槽蕉下產品質量差、防曬力不足等問題。
蕉下顯然意識到自己存在的問題,在招股書中,其表示之後將加大研發投入,並將和供應商、院校、學術機構合作研發、獨家供應整合產業及學術界的研發資源。
並且,蕉下深深意識到砸錢式營銷的優勢,其表示募集資金還將用來提高品牌知名度,並加大內容營銷的投入。
在行業遇冷的當下,蕉下能否搭上新消費的末班車,成功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