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相聲的朋友們大多都知道姜昆這個名字,當然也許瞭解與這個名字並存的還有他在相聲的種種非議和言論。
中國藝術研究院曲藝研究所所長吳文科曾經這樣評價過姜昆的人生,“他的人生,並不是普通的一個點,單純的線,或者是平凡的面,而是一個多面交織、豐富多彩,有機統一的體。他或許是一個家喻户曉的藝術家,但伴隨名聲大噪的高點,人們對他於相聲界的影響也是種種質疑和非論。”
一盤幹炸丸子拜得的名師
在一篇文章中,姜昆這樣寫道,“我的父親是一個老學究,一輩子學習中國文學史,一輩子就一個愛好——鍾愛書法”,父親對姜昆的影響可謂是十分深,因為父親的培養,以至於後來姜昆和李文華合作的《如此照相》、與唐傑忠合作的《虎口遐想》成為那個時代的經典時;成為引領中國相聲發展的重要人物。
姜昆祖籍山東,爺爺曾經因為饑荒逃難到北京,機緣巧合結識了正好從北洋軍府卸職的張伯英,又因為一盤幹炸丸子,使得姜昆的父親成為了張先生的弟子,並自此開始了他們父子倆與書法的不解之緣。
如果説,書法是一種靜,那相聲就是與之相悖的一種動。人們常説,動靜不相合,但在姜昆的身上就能將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調和。如果説,書法是他的啓蒙,那麼相聲無疑才是推他上巔峯的東西。
特殊的姜昆這一代相聲演員,生於1949年前夕到1960年段,在上世紀80年代成為頂流,像一朵永不衰敗的玫瑰獨樹一幟,他們在舞台上的模樣跟實際年齡是完全一致的英姿勃發,一樣的睥睨萬物。
在諷刺相聲中尋求出路
在《虎口遐想》的家喻户曉之後,姜昆老師沿襲着他習慣的表演方式,慢慢的在後來的相聲演藝事業中,他變得力不從心,漸漸的從三個人走到了只剩他一人,明明年過半百,還依然固執且笨拙的想延續三十年前的調皮。
因為頑皮是他的強項,是他賴以立身的獨笈,他發現世界是變了,相聲也是變了,曾經為之驕傲的優勢在漸漸淡去。新生代演員興起,他們似乎被淹滿在了從前的影子裏。但是他並沒有放棄,而是一直在尋找,尋找打破這個瓶頸的方法。
丁酉年的春晚,姜昆復出,説的是《新虎口遐想》,這次的表演,他盡力洗刷和擺脱三十年前的影子,他曾經被囚禁在了三十年前《虎口遐想》的成功之中,所以,他要逃離,他要掙脱這個禁錮他的籠子。
他尋找到新的突破,所以他在《新虎口遐想》中諷刺,諷刺相聲裏的人則只做有用之功,諷刺這些利己之人,可是要比當初破環宏大的敍事無趣多了,姜昆的這次重返,戲稱自己是姜大爺,真是無奈於歲月無情,社會早就沒了當初的懸念,所有的後起之秀都是標準答案。
曾經的困局也是如此,拋開台下因素不談,只論台上表演,兩位老先生故去,年紀漸大的今天,他的表演風格和創作思路走向僵化,但是卻又依然試圖在台上塑造一個急躁冒失的形象,依然想把笑點建立在新舊兩個時代的誤差上。
耽於此,姜昆早就疲憊了,他不在苦苦抓住以前調皮的相聲表演法則,而是選擇了做一面鏡子,去反射出這芸芸眾生的平凡之相,聰明的眾生,早就習慣了在這場人生博弈之路中戴上面具,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所以他抓住了曲藝藝術者的自律問題來反射現在整個曲藝行業的表演者和表演的問題。他是失望於行業中男女不知的表演方式,對某些男演員裝女人的表演方式進行抨擊,並直接以“觀眾不是你的擋箭牌,裝女人是廉價的表演”,表達自己的態度。
即使因此受到眾多輿論的質疑和鋪天蓋地粉絲的不滿,他仍然在堅持着他的本心,以他自己想要的方式守護這個行業。
也許他只是太愛這個行業,以至於在看到它有一滴的黑點,也不願意它被毀於這些“廉價”的表演之中,他太迫切地想要改變這個現狀,可是他忘了,以一人之力,終是不足以撼動大廈的傾斜。也許他對了,但現實是幾乎很少有人能理解他;也許他錯了,但他仍舊朝着他想表現的方式在努力着。
姜昆先生,生而有翼,何故竟願一生匍匐前進,形如螻蟻,相聲這東西,薄如蟬翼,方生方死。向死而生的襟懷,是即使預見了所有的悲傷,還是選擇一如既往,欣然前往。他選擇用他自己的方式來揭露,來完成相聲的最後一次表演。
爭議頗多,言論不辨
姜昆最開始的出現就是以一個小年輕,説過兩段歌頌型,走的諧笑路線,忽然有一天,他説了一個諷刺性的《如此照相》,巨大的轉變讓人無所適從,甚至是有些驚詫。
之後他折了李文華,又得到了馬季為搭檔,開始了又一次的巔峯。
伴隨而來的也有披露、諷刺的質疑和挖苦,而後隨着德雲社的迅速崛起,老一輩的相聲和新生的相聲輩兒之間的隔閡與不善也漸漸擴大。
太多網友的審視和質疑鋪天而來,無非也是三個方面,一是對姜昆創作能力的質疑,二是基本功,亦或者是對相聲的藝術發展貢獻能力有限。後來的三俗事件,更是讓這種爭議愈演愈烈。三俗,即低俗、庸俗、媚俗。
且不説這三俗直接受到了老一輩相聲演員的質疑和不認同,就是當代青年也覺得這種諷刺實在太失偏頗。可能確實,作為文化協會主席,針對於太過世俗的東西,需要一定的警告和打壓,但並不能説這樣的立場就是完全正確。
你可以不喜歡一些東西,也可以諷刺它,但你得允許他的存在。也許很多人都認為,庸俗不是藝術,高雅才是精華,但事實上很多東西都不能只是一面之見。
三俗之下,可能只是對人生價值的不同看法,但這背後深層中的鄙薄和自命不凡確實實實在在的妄自不該。這一切的恩怨的是非,絕不應該是為藝術的藉口。
姜昆老師曾經説過:“我覺得只要還有一口氣,就一定要努力地為咱們的民族、咱們的文化,多建言獻策。我相信未來會越來越好。”
但反三俗的出現似乎確實違背了這句話的本心。以至於後來網絡上針對於姜昆老師的種種非議,可能也是想要證明,俗世藝術也需要存在與發展的空間,也需要一個立身之處。
也許,他也只是想為相聲尋求一個看得見的未來,至於那個未來,在哪裏,有多遠,這都是他無法預料到的事情,他選擇獨自在黑暗中探索,錯了,承受所有的質疑和嘲諷,就像以前他想作為社會的鏡子的那樣;
對了,那就一如既往,像第一次看見他那樣,拍去肩上的紅塵土,看盡晨曦日暮,高山和低谷,從來都是寂寞,又有誰離開了孤獨呢。因為懂得人,不就是在於孤獨,一扇心扉,守盡黃昏,無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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