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上官曦拿着一頂帽子走了進來。“今夏,是這個嗎?”
“今夏,你從哪裏得到的這個?這頂香葉道冠怎麼會在你這裏出現?”林大夫一看到上官曦手中的帽子就驚叫着站了起來?
“菱兒,冷靜。慢慢説,冷靜點兒。”丐叔慌忙起身把林大夫攬進自己懷中,想讓她冷靜下來。
屋裏其他人都被林大夫的樣子嚇到了,只有岑福,不,今夏也很平靜很鎮定。彷彿沒聽到沒看到她姨那裏發生的一切。
“岑福,你過來一下,有個事情拜託你走一趟。”岑福聽到袁姑娘叫他,連忙起身走到牀邊。
“附耳過來,…………”
“好,岑福這就去準備準備,今夜幫你走一趟。”
“去吧,早去早回。”岑福離開了。
看着今夏突然安排岑福離開,大家心裏都畫了個問號。這又是什麼意思?今夏究竟在做什麼?
“既然姨有那麼多的顧慮,就別説了吧。我也不想為難您。”今夏在安排好岑福以後,開口説話了。
“其實這個事情的大概輪廓在我心裏已經有了。那我就説給你們聽聽吧。先説陸廷,被人誣告貪墨百金,有人故意把這個案子交給了祖父審理。目的很明確,應該是製造矛盾,引起紛爭。我這麼説,你們能理解嗎?説得再清楚一點,其實就是“製造矛盾”這才是重點。你們都能分析得出對陸廷這樣一個絕對的寵臣和世襲貴胄來説百金,真的很難讓他動心。
可是偏偏就有人告發,然後就有了你們也覺得很奇怪的攜帶三千金找祖父賄賂,下跪討饒的事情發生了。更奇怪的是一向剛正不阿的祖父卻在這個時候饒過了陸廷。大家一定覺得好奇吧?其實很簡單,陸廷的下跪只是為了沒有矛盾可以製造,不給居心叵測之人可乘之機。祖父應該已經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配合了陸廷。他們謀劃的利用陸廷跟祖父產生嫌隙,加重打擊祖父的計策,就因為那神來之筆的下跪,土崩瓦解了。之後,如果我沒記錯時間的話,我就該跑丟了。至於我是跑丟的還是故意被送走的。你們比我更清楚。這是其一。”
“接下來,再説説。祖父的感知吧。首先可能是發現了被自己剪壞的香葉道冠丟失。還有,有人故意錯開時間提交了兩份內容相同的青詞以此激怒皇上,可能在這之前就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才讓嚴嵩父子感覺時機成熟,開始謀劃陷害祖父。在謀劃這個事情的過程中不排除嚴嵩父子買通夏府僚屬的可能。不過,我更傾向於是僚屬中有人主動靠攏了嚴嵩父子。
不然,事情不會進行得如此順利而不被祖父和家人察覺。至於這個人是誰,很簡單,隨嚴嵩入閣的當朝大員僅一人而已。資料裏寫得很明白:當初嚴嵩是祖父舉薦入朝的。放棄了自己的學生舉薦了嚴嵩而且還因為舉薦此人有功得了封賞。可悲的恰恰在這裏,嚴嵩得勢以後要推倒自己的恩人自己上位,祖父這個學生可能是被他利用,又或者説是這個學生利用了嚴嵩父子也不一定。你們説祖父這個學生是不是很聰明?”今夏貌似很輕描淡寫地説了這一通話。可是上官曦卻聽得愣神了。今夏,都説你嬉笑頑劣,怎知你有如此韜略。太讓人吃驚了。
“今夏説到這裏,再加上我所瞭解的一些情況。就能解釋清楚一件事情了。那就是為何陸廷最後還是把那樣的一封信交給了嚴嵩父子?我想,這其中皇上是起着關鍵作用的,還有一個人也不得不提,那就是當時的執事太監李芳。”楊捕頭接着今夏的話,説出了一件鮮為人知的秘密。
“師傅,您説來聽聽。”
“我簡單説,皇上曾賞賜給五位重臣每人一頂香葉道冠,當時其他四人都直接戴上了,唯有你祖父説什麼都不肯戴,還説簡直是辱沒門風什麼的,監事太監李芳當時應該是好意,走到你祖父身邊,摘下他的官帽就要給他換上。結果你祖父非但不換,還打了李芳一記耳光。當時皇上並未發作,只是囑咐各位臣子任何人不得將這件事情外泄。 之後,是陸廷特意找機會跟我説了此事兒。我當時沒覺得有什麼,皇上既然沒追究就應該沒事兒了吧。所以並沒有更深地去想陸廷的意思。”聽完師傅的話今夏突然笑了:
“哈哈哈,您還真是我祖父。看起來我的任性和衝動也不是沒有源頭的。夠勁兒,皇上的臉您都敢打,真不得不佩服您的勇氣啊。只是可憐了夏家林家那幾百口人都成了您衝動的殉葬品。”這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些事情。原來,夏然案真正的推手是皇上。
“今夏,你是如何推斷出整個事情的脈絡的呢?”上官曦非常好奇的問道。
“上官姐姐,很簡單。只要你肯冷靜,肯理智,肯無情。你也可以做得到。這是一個捕快最起碼的職業操守。因為只有證據給你呈現的才是事實。”
(上善若水shirey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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