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公映,上映僅6天,票房直逼30億,上映第43天,票房突破53億,成功躋身全球影視票房前90名。
如此輝煌戰績,不用多説,你也知道是哪部黑馬電影了。
毫無疑問,《你好,李煥英》是這個春節檔,賈玲帶給大家的一部誠意之作。
除了賺足觀眾的歡笑與淚水外,賈玲送上的驚喜不止於此。
一場戲中,大家翹首以盼的工友走進鏡頭,只見他撲通一聲丟下行李,激動地握緊雙拳大吼,“親愛的工友們,我想死你們了!”
鏡頭上抬,那是張熟悉的大長臉兒,傾耳再聽,那是句代表着春晚記憶的經典話語,實在讓人倍感親切。
一句台詞,一個鏡頭,就能引得全場爆笑,出場不到三分鐘,立馬成就全片經典鏡頭。
不得不説,薑還是老的辣,馮鞏,可真有你的!
據説,馮鞏當時説無片酬支持自己但徒弟的,但賈玲還是給了他100萬的片酬。
其實,自從2019年不再現身春晚舞台,馮鞏就處於半隱退的狀態。
這一次,他能夠在影片中亮相客串,很大一部分原因得益於他和賈玲的關係。
眾所周知,馮鞏是賈玲的師父。
2001年,馮鞏開設中戲相聲大專班,面對全國招生。
來自湖北襄陽的賈玲,因母親替她選擇專業時,用方言將“戲劇”説成了“喜劇”,陰差陽錯成了馮鞏的學生。
在那個“男不嗑瓜子,女不説相聲”的刻板俗約下,賈玲一畢業,就失了業。
可是,骨子裏天生的喜劇因子激盪着她不肯認輸,哪怕在男人為天的行當裏,她也要堅持。
蝸居在一個月400塊的小窩裏,吃着拿隨身聽換來的饅頭榨菜,賈玲不叫一聲苦。
可賈玲的苦熬,讓兩個人很心痛。
一個是賈玲的姐姐賈丹,她給妹妹在當地找了個月薪4000的穩定工作,逼着妹妹趕緊回老家上班。
賈玲沒辦法,只好請師父馮鞏來勸姐姐。
看着賈玲在艱辛環境下還咬牙堅持,馮鞏大受感動,撂下豪言,“沒有工作,我幫着找,吃不上飯,我管她。”
馮鞏言出必行,立馬帶着賈玲四處演出。
一場演出只有酬金二三百,可馮鞏發給賈玲的薪酬是三五千,有些演出帶有公益性質根本沒酬勞,賈玲照樣有報酬。
可想而知,賈玲賺的這些錢,大部分都是師父馮鞏掏腰包補貼來的。
在馮鞏的幫助下,賈玲三個月就賺夠了10年的房租。
馮鞏對徒弟賈玲的幫助,不僅僅是讓她在北京立足,更是在賈玲迷茫時,為她指點明路。
2011年,賈玲有機會登上春晚。
她樂得不行,可在大年二十九,節目組突然通知因為時長問題,節目被斃了。
馮鞏怕賈玲接受不了,特意將家裏的麻將桌送給賈玲逗她開心,大冬天的四處託人買賈玲最愛吃的大閘蟹。
他安慰徒弟,“明天好好幹,抓精品,有一種勝利叫撤退”,別灰心。
到了大年三十,春晚節目組通知説節目保下來了,馮鞏又鼓勵徒弟大膽上場,“時不再來,迎頭趕上,有一種勝利叫前進”,繼續加油。
巧嘴的馮鞏,把滿滿關懷都裹進了對徒弟的囑託中,潛移默化間,幫着她早些適應圈子的浮浮沉沉。
慢慢地,賈玲打開名氣,她在形形色色的綜藝節目裏迷失了自我。
2012年,賈玲參加了《百變大咖秀》,節目裏不是撩裙子賣弄性感扮演“夢露”,就是沾上鬍子演“猛漢”,有時候還會挑戰一點跟專業不相關的,騎個鴕鳥或者是蹦極。
馮鞏氣得不行,斥責她:“你好好的一個女孩,你還嫁不嫁人了?你相聲多弄點作品,為什麼要去學那些什麼裙子被撩起來了?”
馮鞏很理解賈玲想要出名刷存在感的迫切心情,卻怕徒弟就此消耗自己,快錢賺順手了,就不肯下苦功磨作品了。
於是,馮鞏要求賈玲有選擇性地上綜藝節目,得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出好作品上。
多虧了馮鞏的當頭棒喝,賈玲才會在後面的《歡樂喜劇人》中大放光彩,最終憑藉紮實的喜劇作品在圈子裏真正立穩腳跟。
馮鞏對賈玲的提攜幫助,如果不是賈玲多次在節目中提及,大家都不知道。
一方面是馮鞏特別低調,更重要的一面,是他覺得這都是做師父應該做的。
如父如女,用來形容馮鞏和賈玲的關係,再合適不過了。
遇到這麼個無私幫助徒弟,不求回報的好老師,實在是賈玲的一生幸事。
也許有人會問,為什麼馮鞏能這麼力挺徒弟?
一方面是因為他骨子裏的善,更重要的是,他對賈玲的不容易,感同身受。因為,他曾經經歷的苦可比這多得多。
馮鞏,是連上33年春晚的超級釘子户。
有人好奇,他憑什麼?於是百般探究。
深挖後發現,馮鞏來頭不小,曾祖父竟然是民國臨時大總統馮國璋,家世顯赫得驚人。
可實際上,如此強大背景非但沒有幫助馮鞏年少成名,還成了他童年苦難的開始,從藝路上的攔路虎。
小時候的馮鞏,住在祖上留下的花園洋房裏。
可隨着變化的到來,一切都變了。
作為愛國企業家的祖父,捐出了全部資產卻只為全家人換來了一間只有12平的小屋。
輔仁大學畢業的父親接受勞改,“京東第1千金家”的母親靠着微薄的工資養活一家人。
9歲的馮鞏,不得不拿着小耙子和一羣苦孩子搶煤核兒。
剛燒好的煤滾燙,可它再熱,把小手燙得再通紅,馮鞏也要硬着頭皮往上衝,因為自己動作慢點,可就沒了。
很難想象,一個錦衣玉食的小少爺,竟被生活逼成了四處拾菜幫子,撿煤核的苦孩子。
不過,日子再苦,馮鞏也不忘仰望星空。
他喜歡上了拉京胡,只用不到三個月時間,就拉得有模有樣。
極高的文藝天賦,讓馮鞏成了學校宣傳隊不可或缺的人物,在一次文藝匯演中,他出演了馬季的名作《友誼頌》,被馬季相中,收為徒弟。
1977年,從技校畢業後,馮鞏被分配到天津紡織機械廠做鉗工。
他太喜歡説相聲了,不甘心一輩子當工人,可任他再有才華,大家一聽到他的出身都嚇得直搖手,不敢接收。
沒辦法,馮鞏就和當時的相聲搭檔劉偉偷跑去當文藝兵,想要換個工作。
可由於他們的“跑路”沒得到廠裏的同意,白打了兩年“黑工”不説,工作還沒換成,得罪了廠裏。
好在這時,馮鞏的恩師馬季功成名就,直接將馮鞏從天津請了中央廣播説唱團。
馮鞏,終於苦盡甘來了。
1986年,天上降下好大一塊兒餡兒餅,直接將29歲的馮鞏砸進了春晚。
從此,馮鞏霸屏的光輝事業拉開了序幕。
03
陪着馮鞏上春晚的,是當時和他一起當兵的劉偉。
兩人從微時一路走來很是不易,可紅了沒多久,劉偉就趁着出國熱潮,去了澳大利亞。
馮鞏一下子丟了搭檔,很苦惱。
幸好,他遇到了年近40,同樣沒搭檔的牛羣。
兩人一拍即合,相見恨晚,一個捧一個逗,一個狂甩包袱,一個接得又穩又狠。
於是,那些年,我們得以見證無數膾炙人口的精品佳作,《點子公司》,《最差先生》,《瞧這倆爹》,《明天會更好》等。
這對“黃金搭檔”合作之默契,已經成了春晚舞台上的一道獨特風景線。
台上台下,他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馮鞏還開玩笑説,“牛羣是我的良師益友,只要作品合適,我們可以‘白頭偕老’。”
只可惜,人心難抵歲月蹉跎,兩人合作11年之後,最終分開了。
有人猜測,是他們鬧不和,其實大部分問題出在牛羣身上。
因為他是一個喜歡折騰,耐不住安穩的人。
早在1996年,兩人大火之時,牛羣就覺得相聲賺不到大錢,想下海經商。
馮鞏雖然很震驚,但他還是不忍心阻攔搭檔的大好前途,最終選擇支持,並告訴牛羣,“如果生意不好,回來兩人繼續説相聲。”
半年之後,牛羣投資失敗,馮鞏在原地等着他,兩人繼續合作。
可沒多久,牛羣又異想天開地辦起了雜誌社,再次棄馮鞏而去。
虧了12萬之後,牛羣灰溜溜地回來,馮鞏不計前嫌地拿出春晚劇本,拉着牛羣繼續説相聲,幫他渡難關。
許是不甘心屢次失敗,非想要混出名堂來,牛羣在1999年和馮鞏合作完《瞧這倆爹》之後,徹底棄藝從文,當起了縣長。
三次被搭檔拋棄,大好事業被迫中斷,換做旁人只怕要翻臉,恩斷義絕。
可馮鞏實在是個仗義人,他沒怨過牛羣,後來牛羣窮困潦倒,馮鞏依舊接濟幫助他。
因為,馮鞏一直拿牛羣當兄弟。
還記得兩人剛相識的1988年,牛羣母親過世,馮鞏主動去幫襯,還陪着他抽了一宿的煙。
牛羣感動不已,“我這輩子下跪磕頭,就是給我爸我媽,還有給馮鞏。”
如今説來只有唏噓,過往種種,孰對孰錯,早已不再重要。
再後來,春晚舞台上出現了“鐵打的馮鞏,流水的搭檔”之盛況。
可不管馮鞏跟誰搭檔,他總有自己的特色,不管世事怎樣滄桑變化,馮鞏的厚道和好人品,早已在觀眾心目中紮根發芽。
可就是這樣一個對待身邊都人很友善都人,卻也曾遭遇過別人都誣陷。
2003年的某天,熱心腸都太去看望一個因車禍受傷的朋友。
那位朋友因為受傷有所不便,就請了一位保姆照顧。保姆三十出頭,看上去很老實,對馮鞏非常熱情,就當着主人的面要了馮鞏的聯繫方式。
馮鞏也沒有想,就把她當初熱情的粉絲。
沒想到噩夢就開始了。
有了聯繫方式,保姆經常給馮鞏發短信,打電話,一開始出於禮貌,馮鞏一一回復。但信息一多,就打擾他的正常生活,所以他便不再理會。
但對方變本加利,發但信息也變得曖昧了,馮鞏覺得不對勁,立刻拒絕並拉黑了對方。
不久之後,保姆給馮鞏發了一封律師函,説馮鞏與自己發生了不正當關係,並要求50萬的封口費。
馮鞏深知這件事的嚴重性,於是就將此事一五一十告訴妻子,妻子深知丈夫不是這樣的人,安慰馮鞏天塌下來有自己頂着,於是積極報了案。
好在邪不勝正,法律最終還了馮鞏清白,誣告的人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被判了5年 牢獄生活。
雖然有過被壞人誣陷的經歷,但面對需要幫助的人,他還是會伸出援手,他深知,自己總不能因為一點點黑暗,就忽視整個光明。
2019年,當下場掌聲不如上場熱烈時,馮鞏毫不留戀地退出了春晚。
他不再是落難的“官家公子”,不再是舞台上大腦袋細脖子,一雙水汪汪小眼睛的相聲人。
他,只是一個踏踏實實,在煙火人間中覓得快樂的小老頭兒。
他和朋友在蒼蠅飯館裏吃得歡暢,他逗弄孫子盡享天倫之樂,他用200條短視頻繼續將快樂傳遞給愛他的觀眾們。
年少時讀不懂馮鞏,覺得他總愛拿“我想死你們了”説事兒,太尷尬了。
如今看懂已到中年,才發現那句聽膩煩的話語,何嘗不是一位老藝術家對觀眾的深情厚愛呢!
馮鞏説,“我的相聲是我在藝術與生活中喜、怒、哀、樂全部感情的融匯。”
是啊,他將自己承受的苦難通通化作了笑聲,歡樂着你我,衷心感謝他。
現如今,真得好想再在舞台上聽他説上一句,“我可想死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