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視頻入局,在線音樂沒有"體面人"
編者按:本文系專欄作者投稿,作者歪道道。
儘管新春的濃郁氣氛正濃,但在線音樂的市場上火藥味依舊濃烈。早在2月5日,曾經的音樂“烏托邦”蝦米音樂正式停止服務,微博、知乎、豆瓣等社交平台上紛紛颳起青春懷舊風,一代文青的孤獨時代就此落下帷幕。
最近,在線音樂圈裏的瓜堪比娛樂圈,就在蝦米垂暮之前,網易雲音樂用一則“貼心”的新春問候直接將酷狗推上打工人吃瓜的風口浪尖,長文不僅句句盡顯“老陰陽師”的本色,還在互聯網最常見不過的抄襲史上又添上重重的一筆。
酷狗方並沒有給吃瓜羣眾們太多的消化時間,隨即用幾張專利截圖“硬氣”回擊。本以為事情就此翻篇,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4日晚,網易雲音樂再度炮轟酷狗,將專利與抄襲事件分條縷析地對比,一擊實錘到底。
事件至今依舊讓圈內的很多人難掩一顆八卦之心。
曾經由於版權大戰,從2005年到現在,短暫地構起過在線音樂基本格局的百度音樂、天天動聽、千千靜聽甚至是蝦米音樂都已經淹沒在歷史的洪流裏,財大氣粗的騰訊音樂也因此始終站在的輿論制高點上。
2013年,“功能選手”網易雲憑藉社區優勢彎道超車,自此在線音樂的戰火從版權燒到產品本身。如今,“一雲一狗”屢屢開戰,互懟功能設計的背後何嘗不是在線音樂戰無可戰的表現。
當短視頻做起音樂生意音樂從來被視為舒緩孤獨的解藥,尤其在孤獨經濟大行其道的當下,不可否認,網易雲音樂與酷狗背後的騰訊音樂已經各憑優勢制霸在線音樂主流多少年。但可悲的是,大約從2018年開始,在每個清晨或傍晚侵佔年輕人碎片化娛樂時間的不再是大眾所熟知的陳奕迅、周杰倫們,而是一首首詞調簡單粗暴的短視頻口水神曲。
2018年5月份,一首《學貓叫》在某種意義上拉開短視頻製造爆款神曲的序幕,這是主流音樂在年輕圈層裏下沉的分水嶺。據悉,當時這首搭配魔性手勢舞的口水歌,一度成為“年度金曲”,甚至還斬獲了“Billboard Radio China”年度十大華語金曲獎。
短視頻神曲似乎天然能形成規模效應,過於“洗腦”的曲風配合互聯網慣有的成癮機制,瞬間在社交網絡裏呈現刷屏之勢。《學貓叫》絕不是偶然個例,2019年的《野狼disco》是神曲破圈的關鍵節點,不僅在抖音上使用人數超200萬,攬獲包括新浪歌曲榜、唱吧年度金曲榜在內的多個音樂榜單,還高調登上春晚舞台。
事實上,音樂市場的內容生態逐漸開始異變。根據調查顯示,2019年QQ音樂歌曲總播放量排行榜中,榜單TOP5中有四首是抖音神曲出身。我們無法否認,當短視頻潛移默化地改變着當前的娛樂形式時,整個大環境的接受程度與性質也相應發生了變化,與短視頻相輔相成的音樂領域首當其衝。
值得一提的是,儘管那些動輒播放量過億的歌曲誕生於短視頻,但最終的用户流向卻還是以QQ音樂或者網易雲音樂為主的音樂流媒體,在其中起着催化性作用的抖音與快手在某種程度上為他人做了“嫁衣”。或許正因如此,短視頻想要做音樂生意的念頭才越來越強烈。
據悉,無論是抖音還是快手,早在2019年下半年就開始為相關音樂平台鋪路。比如快手,2019年8月在自身平台內部上線“快手音樂台”,並豪擲200億流量來扶持音樂主播,截止目前為止,快手被傳即將推出音樂APP,而字節跳動的音樂產品也在內測中。
作為短視頻中的兩大巨頭,依仗流量優勢給互聯網帶來的衝擊有目共睹,在線音樂僵持多年的局面也似乎有所警惕。從此次網易雲與酷狗的互掐中不難看出,音樂流媒體彼此所能再戰的“餘糧”都已經不多了,尤其是在線音樂市場用户規模進入增長瓶頸,存量市場爭奪的背景下,快手與抖音再入局,無論進擊與否,無疑都是雪上加霜。
音樂流媒體到底應該拼什麼?坦白來講,在流量池中膨脹起來的抖音與快手真的能在音樂市場分得一杯羹嗎?雖然從表面來看,短視頻將自身的音樂基因發揮得淋漓盡致,可單單如此是遠遠不夠的。爆款神曲固然能在短時間內迅速聚集用户注意力,但也有一個很明顯的通病,其生命力的留存性實在低得可憐。
這是外界有目共睹的,不過兩年時間,《野狼disco》、《芒種》、《學貓叫》等紅極一時的抖音神曲便逐漸銷聲匿跡,後來者陸續取而代之,一輪接一輪,儼然形成了互聯網中的“死亡怪圈”。相反的,華語樂壇那些經典主流就顯得格外長青。
這種對比將在線音樂的支點重新轉移到版權問題上來。正如知乎某網友所説“音樂不死,版權不休”,根據調查顯示,騰訊音樂共擁有3000萬首曲目授權,網易雲音樂也高達2000萬首,呈高姿態壓倒之勢。
毫無疑問,音樂流媒體最大的競爭力始終是版權,而版權鬥爭便意味着是背後財力資源的較量,這個問題在早期或許是無法跨越的階級鴻溝,但對於如今愛好燒錢的互聯網界而言着實算不上是一樁難事。
“有勢無恐”的騰訊自然不必多説,數據顯示,2019年騰訊音樂在內容成本上的支出超過480億元,其中多數被用於版權採購。還未正式入局在線音樂的字節跳動顯然與意識到版權的重要性,據悉,抖音曾靠全資收購musical.ly,獲得索尼音樂、華納音樂、環球音樂短暫的1年版權使用權,後來又陸續與日本唱片公司Avex、周杰倫的傑威爾、華納音樂、數字音樂公司Believe達成合作。
單純從商業化的角度來看,版權問題歸根結底是唯資本論,但資本最終要落實到利益轉化上來,這就牽扯出在線音樂最大的一個痛點,即付費轉化率。比如,騰訊音樂2020年的付費率僅有8%,網易雲音樂2020年的付費率僅為6%,相比之下,國外的音樂流媒Spotify的訂閲付費率卻高達50%。
可以説,版權之爭的代價過於沉重,所以才逐漸有了類似“雲狗”大戰這種基於產品設計的互懟。誠然,音樂流媒體發展到現在,產品性質趨於多元化。這些年來,各大聽歌平台的功能肉眼可見地充斥起來,社區、交友、直播、播客甚至是聽書,平台之間你追我趕,卻最終逃不過大同小異。
在線音樂的下一戰到底該拼什麼?這值得整個行業去認真思考,可惜互聯網的創新能力日漸匱乏,只剩迎合。
從用户層面上升到粉絲層面?如果付費率遲遲過渡不到理想狀態,在線音樂的頑疾就得不到有效根除。就目前看來,各大音樂巨頭困於付費之苦的煩惱由來已久,從版權之爭蔓延到產品設計,音樂流媒體不斷功能化的背後何嘗不是對變現形式的試探與激發。
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騰訊音樂付費不足,社交來救的例子赤裸裸又極具誘惑力地擺在所有音樂流媒體面前。據悉,騰訊音樂2020年三季度總營收達75.7億元,其中光是社交娛樂收入就佔了52.5億元,佔比69.3%。鉅額數字直接從正面印證了這種邏輯在音樂生態中的可行性。
但具體來看,用社交娛樂或者其他層面來拉動營收並不是完全可靠的,尤其是社交領域,人性中的隱晦因子會為其注入一些不可抗風險。依舊以騰訊音樂為例,2020年11月,其“物質天堂”全民K歌因涉嫌色情交易而被全面整改,平台不僅處理了所有違規賬號與歌房,還被迫下架交友陪玩功能。全民K歌一夜之間元氣大傷。
事實上,無論前路如何,在線音樂最後還是要落腳在用户付費意識上,這一點,國外的Spotify最有發言權。公開資料顯示,儘管Spotify每年花在版權採購上的成本有80%,但國外用户天然有密集的聽歌頻率和主動付費習慣,50%的付費率是平台賴以生存的基礎。
國內的音樂流媒體一直在努力培養用户們的付費意識,甚至已經從用户層面上升到了粉絲層面。誠然,偶像歌手們的粉絲歷來有“一氪千金”的超強消費能力,商業市場也將這一點發揮利用到極致,音樂平台自然也不例外。
偶像經濟成了平台刺激用户付費的一大利器。據悉,網易雲音樂憑藉華晨宇、王一博等偶像歌手實現2019年第四季度會員收入同比翻倍,有數據顯示,華晨宇的一首單曲在網易雲音樂上線後的銷量高達5800萬元,王一博的數字單曲刷新全網銷量破千萬的記錄。
無獨有偶,曾經在社交網絡中引起80後公憤的“坤倫之戰”尚記憶猶新,但很少有人關注到兩個月以後,周杰倫的那首《説好不哭》僅僅上線25分鐘便在騰訊音樂全平台售出229萬張,四天內的銷售額達到2691萬,粉絲一度擠爆QQ音樂的服務器。
不難看出,無論在哪一領域,粉絲的消費能力都只增不減,除了幾個傳統的音樂流媒體,抖音快手等短視頻玩家的動作也心照不宣。據悉,王力宏的新歌在抖音全網獨家首發,鹿晗抖音直播宣傳新單曲,吳青峯、張靚穎等實力歌手也紛紛在抖音宣發新歌。
粉絲為了愛豆打榜沖銷量,一張專輯能買上百份不止,這其中是單維度用户的付費價值在無限裂變,而平台所能看見的紅利也明顯要比長時間培養普通用户要划算得多,“奪人大戰”一觸即發。可更長遠看來,粉絲對平台的忠誠度卻隨着偶像的轉移而轉移,本該內容蓬勃的在線音樂被偶像與粉絲所捆綁,長此以往,動力不增,噱頭不減。
但那個曾經羣星璀璨經典輩出的華語樂壇,終究成了過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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