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小娛
江湖上,對於謙老師一直評價甚高。
説他能和睚眥必報的郭德綱在一起共事二十年,還沒鬧掰,那絕對是脾氣好,性子慢。
可實際上,自小在北京長大的“京城少爺”于謙,之所以能成了老郭的“皇后”,背後的原因怕不止是脾氣好不計較那麼簡單。
1969年,大港油田的老於得了個寶貝兒子,起名于謙。
因為老於夫婦忙於事業,所以派出了家裏的“天團級女團”去照顧兒子——于謙的姥姥和五個姨。
俗話説三個女人一台戲,在兩台戲之間長大的于謙得到了家人雙倍的關注和疼愛,但也得到了多倍的嘮叨和管束。
在這羣娘子軍中間,二姨對他影響最大。身為中學班主任,于謙的二姨執着且較真,曾為了廚房的“廚”發幾聲,堅持不斷糾正了于謙倆三月。
這樣略微古板卻又很單純的教師形象,讓于謙記憶尤深,這也給他後來出演《老師,好》裏的苗老師提供了很大的原型支持。
照理説,在這樣的知識分子家庭長大應該是比較幸福的。但其實,于謙的這羣姨媽卻差點給他搞出童年陰影。
在家裏,長輩們教育于謙時講求以理服人。每當他提了不合適的要求,長輩們就會慢條斯理地給他講道理,雖然道理的套路各異,但中心很明確,就倆字,不行。
長輩們的套路整得於謙欲哭無淚,明白了啥叫知識就是力量。這樣憋屈的相處模式,讓于謙怕愈加沒有自信,慢慢地把自己包裹起來。
許是家裏人管的嚴,于謙便總愛往外面跑。那時候,于謙家旁邊是北京最大的花鳥蟲魚市場,那裏自然成了他休閒娛樂的首選之地。
上二年級時,于謙就想養鳥,頗有些老北京頑主的意思。但在大人們眼裏于謙這是“少爺秧子,未老先衰”,建議他退休了再考慮養鳥。
這讓于謙很無語,養鳥還看年紀,自己喜歡不就得了?於是心存叛逆的于謙,不僅養鳥養鴿子,養各種小動物,而且還力爭養得很好。
不過相對養動物的業績,于謙的學習成績就有點捉急。
1982年,于謙放棄了學業,選擇考北京市戲曲想學校相聲班,準備把他喜愛的相聲轉正成自己未來的事業。
那一年,天津有個叫郭德綱的小黑胖子也開始學相聲,那時一頭濃密黑髮的小郭還不知道相聲這條路特別費頭髮,他更不知道于謙會成他的“相聲皇后”,倆人相愛相殺二十年。
而彼時于謙也不知道,他剛燃起的相聲之夢,差點就中道崩殂了。相聲班的王世臣先生,看過於謙之後給了他十二字評價“死羊眼,一張臉,身上板,嘴裏顫”。
意思就是于謙成功避開了所有成為相聲之星的特質,不如早點回頭是岸安心搞學習。對此,于謙心態倒是挺好,他覺得先生這番打擊在理,想學好,就得先看清這些。
在戲曲學校,于謙老老實實學藝,穩打穩紮地進步。那幾年,于謙除了學相聲,還喜歡上了搖滾,悄咪咪成了説相聲裏搖滾唱得最好的。
1985年,為精進學藝,于謙拜石富寬老先生為師。同年,他還加入了鐵路文工團,拿了鐵飯碗,算是實現了自己在相聲路上的逆襲。
但不巧,那幾年相聲遭遇寒潮,日漸式微,於是于謙提前實現了上二休五的半退休式工作制,每天釣魚玩兒成了他的主業。
那時候在觀眾眼裏,與其聽相聲還不如去拾一叉子糞。往往相聲演員一上台就會被轟下來。
為了在台上多待三五分鐘,于謙想了各種招,上台前先整段吉他,或者直接衝進觀眾席找觀眾搭話,再趁機把包袱抖出來。
可無奈,任憑于謙使盡洪荒之力,也難以拯救相聲頹勢,那時于謙一月的工資只有一塊二,喝西北風指日可待。
正所謂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樹挪會死,但人挪則活,為了保存實力,于謙只好順勢而為另尋出路。
好在那時于謙的朋友多,寫小品的就拉他去演小品,寫劇本的就給他留個路人甲的角色。就這樣于謙在大大小小劇組打醬油,解決了自己的生存大事。
那一年,天津小夥郭德綱第三次闖蕩京城,前兩次小郭都是挫敗而歸闖了個寂寞。這次他選擇邊説相聲,邊在影視圈綜藝圈掙飯錢,在活着的基礎上追夢。
相比之下小郭,于謙比較幸運,打醬油時期除了片酬他還有意外收穫。1998年于謙拍《紅印花》,在劇組遇見了個叫白慧明的小姑娘。小白青春靚麗活潑開朗,讓老於春心萌動。
殺青那天,老於鼓足勇氣跟姑娘留了自己手機號、傳呼號和家裏電話號方便日後聯繫。
後來白慧明假期找于謙聊天,打了三個電話都無人接聽,小白差點懷疑自己遇到了騙子。
還好老於命裏有妻,拍完戲後於謙在傳呼機上看到了小白的留言,於是老於直奔地鐵,拿着兩支玫瑰,用一杯麥當勞的咖啡把姑娘聊成了自己媳婦。
2000年,繼小白之後,于謙生命裏最重要的男人也出現了。那年,曲藝團借調了郭德綱來演出,讓于謙給他做捧哏。
剛開始,于謙不想去演出,那時他已經對相聲的未來失了信心,覺得還是實際些拍戲掙錢好。
好在領導十分機智,和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才把于謙給拉了過來。
那一年,在北京郊區的露天廣場,于謙和郭德綱合作了《栓娃娃》。待演完,兩人都是眼前一亮,有種伯牙碰上子期相見恨晚的感覺,就此郊縣天王組合成立。
四年後,德雲社上了軌道,郭德綱麻溜給老於拋橄欖枝喊他過來。于謙在郭德綱的艱難前行裏,看到相聲重振的希望,因而欣然前行。
至此,倚天已在,屠龍又來,德雲社的票自然越賣越火。而於謙,也逐漸成了大家口中抽煙喝酒燙頭的謙大爺。
德雲社火了,德雲皇帝郭德綱自然很嗨,老郭哪哪都好,就是脾氣直,一言不合就得跟人開幹,身為德雲皇后,于謙這二十多年可沒少操心。
2006年,郭德綱去北京電視台《星夜故事秀》主持節目,但沒過兩年,郭德綱和北京電視台友誼的泰坦尼克號就翻了船。
2010年北京衞視的記者跑去郭德綱家,非想看“負心漢”的大別墅,一個不留神就和德雲社的演員切磋了一把。坊間傳聞,北京衞視因此要封殺老郭。
北京衞視是否封殺德雲社不得而知,但2010年德雲社確實整改了一把,一夜關門,德雲社上下盡是人心惶惶。而於謙對老郭不離不棄,想來少不了為此奔波。
而後,曹雲金出走德雲社,頭一磕,拉開了和郭德綱的大戰。面對曹雲金的指責,郭德綱回應以《未央宮》,那時站在他旁邊的也是于謙。
除了事業上助力,謙大爺還一條龍服務,順手還把郭麒麟收為徒弟,給老郭減輕負擔。
有虎父在前,身為星二代的郭麒麟不得不奮力向前前追趕父輩,壓力何止山大。于謙除了教學,還做兼做郭麒麟的心靈導師。
在給郭麒麟的公開信裏,于謙對徒兒多般肯定,直言郭麒麟立皓月旁“不弱星光之勢”,句句落在大林子的心坎上。
但鼓勵之餘,于謙還不忘寄予厚望,讓徒兒好自為之,既揚且抑,可見於謙用心良苦。
而郭麒麟在綜藝裏因為性格淡然不爭不搶備受好評,自然也和于謙的言傳身教分不開。在郭麒麟寫給於謙的家書,依能窺見於謙多年的不易。
有人説,相比郭德綱的一路奮鬥,于謙在德雲社一路走的輕鬆自在,其實不然。
作為台柱子,于謙陪郭德綱在風口浪尖幾度浮沉,作為摯友,于謙又把郭麒麟培育的周到謙和,怎會不費心力。
縱觀德雲社風風雨雨二十年,能立危局不動搖,能在順風時守本心,于謙這德雲皇后當的着實不易。怪不得郭德綱會説:“遇見謙哥,那是祖師爺賞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