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電影網專稿 隨着十一假期的結束,今年國慶檔的格局也成定局。《我和我的家鄉》以近19億票房穩居榜首,在各大平台的口碑評分也一路領跑,延續了去年《我和我的祖國》模式的成功。
以空間為軸,以“變化”為關鍵詞,《我和我的家鄉》講述了中國東西南北中五個大地區的家鄉故事,也喚起了全民的故土情懷。七位喜劇導演,數十位知名演員如何紮根“家鄉”,拍出了這些笑中帶淚的喜劇故事?幕後又有哪些你可能不知道的故事?
“東”
《最後一課》
天時、地利、人和
導演徐崢作為土生土長的上海人很快就認領了“華東”這個大地區。影片拍攝地浙江千島湖下姜村距離上海400公里,山清水秀,有着浙江省“美麗鄉村”的稱號。徐崢對這一帶的人文和生態也格外熟悉。
電影7月初開機,正好趕上江南的梅雨季。這就意味着拍攝要與變幻莫測的天氣作鬥爭。雨戲段落,“天公作美”的瓢潑大雨讓徐崢和演員們喜不自禁,戲稱物理特效的錢都省了。連拍了四天的雨戲,範偉也在雨中連跑了四天,一遍遍奔跑、摔倒,全身濕透了,也毫無怨言。
採訪中,他打趣道,自己身體沒問題,“看了眼監視器的畫面,拍得真漂亮,勁兒就又來了,不白辛苦。”
然而,這種興奮的狀態沒持續幾天。雨戲拍完了,雨卻沒有要停的意思。據當地人介紹,今年千島湖的降雨量是六十年未遇,新安江水庫也是歷史首次九孔泄洪。劇組只好全員停擺,坐等雨停,抓緊每次下雨的間隙排練,耽擱了不少拍攝進度。好在終於等到了雨過天晴。徐崢笑言:“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除了天時地利,《最後一課》的演員陣容也非常強大。張譯、雷佳音、於和偉、陶虹、陳數、楊紫、王俊凱、韓昊霖等在戲裏是“姜氏家族”,戲外也像“一家人”一樣。
陶虹説,這些行業大腕在戲中雖然只有很小的角色,但創作得仍十分盡興,大家不斷頭腦風暴,就像回到學校,一起排練作業一樣,也碰撞出了許多“下意識”的喜劇火花。
她對小演員韓昊霖印象很深,“他非常有悟性,可以像大人一樣跟他溝通,要是放鬆地演起戲來所向披靡。”在歡笑過後,《最後一課》可以説是最具淚點的篇章。“範老師”背後是以支月英、張桂梅為代表的全國290多萬鄉村教師。他們幾十年如一日紮根基層,改變了千萬孩子的命運。
片中那首動人的《讓世界充滿愛》正是由浙江遂昌躬耕書院的學生們演唱的。這個公益書院為不少孩子打開了音樂的大門,很多還考取了知名音樂學府。
徐崢如此解讀教育之於鄉村孩子的意義:“歌唱、戲劇都可以是發現自己的一把鑰匙,讓他們在原生的土地上,找到自己的熱愛,成為人生的支點。”
“西”
《回鄉之路》
鄧超、俞白眉的三年級期中考
陝西是導演俞白眉的家鄉,影片中“百萬畝毛烏素沙漠變綠洲”的奇蹟也在陝北真實上演着。主人公喬樹林的事蹟也來自張炳貴、石光銀、牛玉琴等多位現實中的“治沙人”。
《回鄉之路》拍攝僅用時26天,是《我和我的家鄉》中第三組“交作業”的影片。“方言”可以説是幾位主演面臨的最大挑戰之一。鄧超和吳京專門建立起一個學習小組,請錄音老師用陝西話錄好台詞,每天反覆聽反覆學,但還是説得馬馬虎虎,後期配音時,兩人靠鼻子裏塞衞生紙的土辦法才找到了陝北話的感覺。
反倒是王源的陝北話最為標準,是唯一一個到後期配音不用校正的演員,直接使用現場原聲。王源為了演好鄉村教師,琢磨角色,暴曬到臉掉皮的敬業態度也受到兩位導演的認可。
鄧超、俞白眉這對導演搭檔在六年內拍了“三部半”電影,口碑參差不齊。他們也謙虛地自稱是“三年級半”的“導演學生”,距離畢業那一天還有很遠。《回鄉之路》中,鄧超飾演的主人公喬樹林表面上油嘴滑舌,謊話連篇,但通過結尾的反轉,觀眾才意識到“喬首富”油膩的外表下裝着的是對家鄉的責任和大愛。
這種不被外界理解的人物特質與《銀河補習班》中的馬皓文有異曲同工之處。同時,兩部影片也都聚焦教育話題。
俞白眉説:“家鄉也可以是你的老師,《銀河補習班》裏就有一個高老師,我這次又寫了一個高媽媽,她就是在我家鄉曾經深深影響過我的一個老師。”閆妮對於高媽媽的懷念也寄託了俞白眉對恩師的感情。
“南”
《天上掉下個UFO》
土味科幻喜劇實驗
陳思誠本是地道的瀋陽人,但偏偏對貴州黔南的“中國天眼”——世界最大單口徑、最靈敏的射電望遠鏡情有獨鍾,這也成為《天上掉下個UFO》的創作靈感。
在實地調研的過程中,曾經“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分平”的貴州山區建起一座座高架橋,天塹變通途的景象也震撼了陳思誠。於是,以UFO為切入點,融合黔南鄉村在交通、旅遊、互聯網的方面的巨大變化,展現“科技興國”的主題,便成了陳思誠的創作思路。
陳思誠將作品的風格定義為“中國新鄉村搖滾硬核朋克科幻風”,與“唐探”系列有相通之處,都是喜鬧劇的風格,用誇張甚至瘋狂的表演和情節達到喜劇效果。
開頭一夥人進村的戲,陳思誠用一個長鏡頭交代了山寨的民族風情和熱鬧場面,需要演員和機位的密切配合,非常考驗調度功力,僅排練就用了一天時間,正式拍攝也用了大半天。
黃渤飾演的主人公黃大寶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網絡紅人手工耿,後者也參與了幕後工作,劇組的美術還原創了插秧機器人,天眼火鍋等各種神器,核心道具“滾蛋”的設計更是神來之筆,都增添了影片的荒誕喜劇效果。
將科幻與農村題材相結合,《天上掉下個UFO》從構思來講是幾個故事中最大膽的。科技與農村並不遙遠,點贊那些敢於造夢,用雙手創造奇蹟的人,正是陳思誠的創作初衷。
“北”
《神筆馬亮》
正宗東北味兒
“東北人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喜劇天分和細胞。”馬麗在採訪中自豪地説到。《神筆馬亮》正是這樣一羣東北喜劇人回到故鄉黑土地創作的作品,也自帶着東北人的天生幽默。
沈騰飾演的主人公馬亮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紮根鄉村扶貧,結合自己的藝術專業改變了農村的面貌。這一人物也是全國無數扶貧幹部的小小縮影。
開拍前,沈騰也專門來到北京房山的農村體驗“第一書記”的日常,一番走訪過後,沈騰最大的感受就是村幹部不容易,什麼都要管,既是村官又是警察、監工,甚至還要當爸媽。
拍攝時,頂着烈日和36度的高温,沈騰還要穿着厚重的鴨子服連續奔跑,每次跑完衣服都能擠出水來,只好準備了四五件同款備用。
從《夏洛特煩惱》《西虹市首富》到《神筆馬亮》,導演閆非和彭大魔這一黃金組合已經合作了三部大銀幕作品。
這次,他們再度集結了開心麻花的招牌團隊,沈騰、馬麗再度飾演夫妻,還有黃才倫、張一鳴等核心成員,依舊是純正的麻花味道。“大家在現場臨時碰撞,開開玩笑就表演出來了,這是我們習慣的創作模式。”黃才倫這樣總結到。
在《神筆馬亮》中還有一個一閃而過的畫面:“西虹市文化館”和“西虹市羣眾文化活動基地”,都讓觀眾格外親切,巧妙地與“西虹市宇宙”聯結在了一起。
“中”
《北京好人》
還是那個張北京
從《我和我的祖國》到《我和我的家鄉》,“張北京IP”是最外化的聯結,《北京好人》也順理成章成為開篇作品。影片聚焦農村醫療話題,故事靈感來自甯浩老家親戚的真實故事。“我們有那麼巨大的農業人口,能做到這樣的醫療保障,真的可以用偉大來形容。”甯浩説。
為了體現與去年《北京你好》的延續性,甯浩讓葛大爺飾演的張北京再次戴上同樣一頂白色鴨舌帽,還在場景裏放置了撲克牌。葛優更是延續了自己獨特的表演風格,繼續豐滿着張北京的人物形象。
片中飾演表舅的張佔義去年才第一次在徐磊導演的《平原上的夏洛克》裏接觸表演。甯浩則因為曾與徐磊合作過短片,才靈光一現想到找張佔義本色出演一個河北農民。
影片開拍沒多久便遇上了北京的第二輪疫情,原定的醫院不能拍攝,劇組只有轉戰棚內。葛優和表舅在大排檔喝酒的那場戲,受疫情影響找不到羣演,甯浩只得叫上各路親朋好友和工作人員,湊齊200多人到現場臨時充作羣演,其中就包括導演路陽。
從《北京你好》到《北京好人》,“寧氏喜劇”最大的變化是不再那麼“瘋狂”了,甯浩將此歸結為劇作本身的現實底色,“都是現實主義的尺度發揮,重人物、弱戲劇構建。”
從2019年10月8日正式提出影片概念到2020年10月1日正式上映,《我和我的家鄉》一年來的創作歷程同樣是“攻堅”的過程。九位導演、近百名演員用喜劇這種喜聞樂見的類型成功喚起了全國觀眾的故鄉情結,也完成了電影人對時代的記錄和書寫。
從影片目前的票房和口碑來看,《我和我的家鄉》已經交出了一份喜人的答卷。未來,我們也期待着更多紮根現實的好作品登上大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