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不該花20萬買機票回國?
我叫Kevin,一名就讀於美國田納西州某高中10年級的美高黨,今年三月中旬從美國飛回北京。和選擇回國的留學生一樣,我在家上美國學校的網課,過着日夜顛倒的生活。
最近,我看到很多滯留在美國的留學生買不到回家的機票,很多人訂了一週的航班結果全被取消。
介於我經常幫同學搜索回國的機票,對機票這一塊有研究,所以我想在文章中,聊一聊大家最關心的話題:疫情期間的回國經歷,美國境內境外哪些航線更安全,回國的注意事項,搜索機票的渠道…
01.早回家的孩子有航班飛
美國疫情在三月初爆發。剛開始美國人不以為然,政府和媒體沒有重視新冠病毒,覺得它跟感冒差不多。一個星期後,大家意識到情況不妙,事態發展比想象的更糟。
我記得3月12日那天特別魔幻。
早上學校高層剛決定學校不會停課,結果中午田納西州長就宣佈了州緊急狀態(state of emergency)。下午放學後,學校郵件發了正式停課通知,召集所有國際生開會,會議講的是學分變動和上網課的問題。會議一結束,我預料到機票可能會越來越難定,於是決定立馬回國。
我當時考慮了兩種回國方案。
第一種是查塔努加(我學校所在城市)飛紐約,再從紐約飛上海,最後從上海飛北京。另一種方案是查塔努加飛加拿大温哥華,再從温哥華飛上海,最後從上海飛北京。
考慮到紐約州的疫情比較嚴重,紐約機場人流多,再加上美國人不戴口罩,我估計轉機感染風險比較高。出於安全考慮,我選擇了在温哥華轉機的方案。
我家在北京,當時直飛北京的只有國航,我個人不喜歡國航的飛機餐,飛機配套設施比較老舊,所以選了達美航空從上海轉機的路線(不過現在留學生能安全回來就很不容易了,大家別像我這麼任性)。
最後確定的行程是查塔努加——亞特蘭大——西雅圖——温哥華,在温哥華過夜後第二天飛上海,入境再飛北京。當時中國五個一政策還沒發佈*,航線數量相對充足,機票也不用搶,所以我決定搭乘最早一班飛機回國,訂了第二天3月13日的行程。
*五個一政策是中國民航局於3月26日發佈的疫情防控政策,把國際航班限制在一航一國一線一週一班。
行程確定後,我心裏挺激動,終於可以回家了,就開始清空宿舍整理行李,準備第二天的行程。第二天凌晨4點,學校的車送我們到查塔努加機場,車上有我和我的室友,還有另一個學長。我們全程都戴了N95口罩。
到達機場後,我發現整個機場除了我們三個,其餘人沒有戴口罩的。不過機場和航空公司加大了清潔力度,check-in櫃枱被人用酒精擦了一遍,所有地勤、安檢人員都戴着做化學實驗的手套,這點值得欣慰。
很多中國人批評美國人不戴口罩,我總結下來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他們以為疫情沒那麼嚴重,老美的認知裏只有生病的人才戴口罩;二是覺得就算戴了口罩也沒法隔離病毒,總之態度就很佛系吧。
結果現在美國確診人數破了100萬,前幾天我美高的老師還問我:能不能從中國郵寄點口罩?美國現在買不到口罩了。
Check-in後達美系統確定了升艙,第一段升到了Comfort (長腿經濟艙),後兩段都是頭等艙(在這裏謝謝達美爸爸),從查塔努加到亞特蘭大Gate to Gate30分鐘左右。介於時間短,我全程都沒有摘下口罩。
到了亞特蘭大機場後,我直接去休息室候機,整個機場沒多少人,休息室只有10個人不到。休息了大約1個多小時,我就去登機口候機了。上飛機就躺下睡覺,早餐和飲品都沒有要,大概4個半小時後到的西雅圖。
當時西雅圖所在的華盛頓州是疫情最嚴重的地區,果然一出飛機,我就感覺到戴口罩的人明顯增多了。沒有口罩的遊客都用遮擋物捂住了口鼻,西雅圖所有工作人員也都戴了口罩。
飛温哥華之前,我收到一個新聞:加拿大禁止所有外國公民入境。我當時急忙找機場的工作人員求證,他們告訴我沒有收到這方面的消息。從西雅圖飛温哥華時間不長,大概40分鐘。落地後過加拿大邊檢也很正常,問工作人員得知那個新聞是假消息。這裏我想提醒廣大留學生,疫情期間要多留意官方新聞渠道、警惕謠言。
拿到行李後就打Uber直奔Airbnb,我訂的房子在里士滿,離温哥華機場15分鐘左右的車程。到Airbnb後我整個人已經很累了,一覺睡到晚上8點。點完外賣我跟北京社區的人對接居家隔離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10點多我打Uber到了温哥華機場,東航的隊幾乎佔滿了整個check-in的區域,每一個人都戴了口罩,好多人戴着護目鏡、穿着防護服。Check-in的時候地勤人員測了我的體温,查了我的行程,告訴我説行李因為疫情原因只能託運到上海,國內段需要自行重新託運。
這裏要表揚一下地勤小姐姐,工作很負責。當她看到我常旅客卡是達美航空,馬上問我有沒有14天內去過美國,我如實描述了自己的情況。
然後我要小小吐槽一下在我後面帶着孩子的家長。當她聽説我是從美國過來轉機飛國內的時候,她一直在抱怨:“你這樣把我們都感染了怎麼辦呀“、“你怎麼能這樣的啦”…
Excuse me?加拿大邊檢都沒攔我,我倆同樣是從國外回國的中國人,為什麼你有資格隨便歧視我?而且當時温哥華的防疫措施做的沒西雅圖的好,她傳染別人的可能性更高。考慮到國內媒體宣傳的主觀因素,我就裝作沒聽見她的話了。
過完安檢直接去休息室,吃了一大碗魚蛋粉。短暫休息一會兒就去了登機口:上海,我來了!
我記得當時上海公佈了15個疫情重點國家,重點國家的飛機餐是冷餐,航空餐提前裝在一個塑料袋放在你的座位上,我很多從紐約飛上海的同學就是那樣的。幸好温哥華不是重點國家,我乘坐的那班飛機提供了熱食。雖然是飛機餐,但是有家的味道。
這裏提一句飛機上座率的問題。
中國民航局3月26日規定了上座率75%,但實際上我3月中旬坐飛機回國,温哥華整架飛機只有60%左右的人。我前面後排都只有一個人。當時坐飛機人少,每天都有航班,機票沒那麼緊湊。現在回過頭來看,留學生早飛回國是更安全的選擇。
11個小時後我到達上海浦東,空服人員讓我掃了兩個二維碼,一個是海關申報單,另一個是上海本地的健康雲。到達停機位後,由於我有後續航班還去過重點國家,所以我是第一批下機的。
之後工作人員核驗了姓名、收走了我的護照。在擺渡車上等所有人下機等了快1個半小時。我們被送到海關查驗,速度很快,5分鐘不到我就正式入境了:北京,我來了。
整個過程有專人陪同我拿行李,換登機牌,安檢,直到上飛機。飛機起飛延誤了一個小時,到北京已經是16日的0點10分了。下飛機後通過了熱傳感測温。取完行李後見到了等候多時的我媽,14天的集中隔離開始了。
02.國際機票為什麼難買?
我先來解釋一下國際機票一票難求的行情。簡單來説就是市場的供需關係決定的:北美有多少人想回國,然而一週只有一班航空,當然難搶了。
目前中美直飛一週4班,加上加拿大一週6班一共10班,根本沒法滿足所有人的回國需求。再加上民航局75%上座率的硬性規定,本就不多的航班能運載的乘客就更少了。
一切原因都是因為境外輸入病例造成新增確診反彈,加上來源不斷的客流,如果不採取限制就很難控制住境內疫情。
當然也不排除部分無良商家做出惡意炒價,加價賣票的行為。不過民航局發佈的新規定(之後有解釋)也在一定程度上杜絕了這類行為的發生。
航班被頻繁取消的原因是:民航局3月26日發佈的五個一規定只適用於4月30日之前的日子,5月開始政策往後延期,必然導致原本安排好的航班被取消,變成按規定的一週一班。
03.美國境內外的安全航線
目前看來中美直飛的商業航班有限,只有洛杉磯國際機場(LAX)和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JFK)有定期航班,6月的票基本售完。 可能 有人查得到美國航司(達美航空,美聯航)六月到七月回國的機票,但大概率會被取消,建議不要盲目購買。
美國境內段和美中段最好選擇有合作的航空公司,比如美聯航(UA)和國航(CA)同屬星空聯盟,行李就很可能直掛到目的地。
在機場候機的時候,請大家一定要注意全程戴好口罩,做好防護措施,目前美國累計確診病例已經破百萬,切不可掉以輕心。
接着來講講國際航線。從北美到其他地方轉機回國是目前可行性最大的回國方案,但每多一次轉機就多一次暴露在病毒中的機會,對此你要做防護準備。加拿大和歐洲轉機的機票相對美國的更充足。
加拿大:
多倫多皮爾遜機場:大多情況下需要加拿大簽證(CTP要求T1出發)。
温哥華機場:從美國飛加拿大需要乘坐加拿大籍航空公司,從加拿大出境的多數航空公司都符合機場免籤轉機的標準(四川航空除外),轉機時間不能超過24小時。
歐洲:
歐洲包括了巴黎、阿姆斯特丹、倫敦 、雅典、斯德哥爾摩、赫爾辛基、維也納、明斯克、哥本哈根、法蘭克福、華沙、馬德里。建議儘量不要過夜轉機(同學有成功的案例,但我不推薦)。
你的整個行程只能有一個申根區機場,像JFK-AMS-CDG-PVG這種就不行(最近有好多這樣出機票的)。因為AMS-CDG(阿姆斯特丹和戴高樂機場)算申根區內的航空,需要申根簽證。如果這樣出機票,你在紐約就會被拒絕登機。事實上,就算你有申根簽證也不行,因為申根地區禁止境外人口入境,而在荷蘭到法國要求你入境飛,所以行不通。
最後,回國儘量不要帶托運行李箱,尤其別把貴重物品放在行李箱託運。最近經常聽説留學生行李中途有丟失的情況發生,不帶托運行李轉機是更方便的。有託運你還得重新過安檢,增加與病毒接觸的風險。雖然部分航空公司之間有直掛協議,但疫情期間保險起見還是留下行李“跑路”吧。
04.查詢回國航線的渠道
我平時在中國大陸境內用的是天巡網: https://skyscanner.com;在美國用的則是: https://matrix.itasoftware.com這個網站查票,它是谷歌官方的查票系統。
網站本身不售賣機票的,而是查找各大OTA售票網站和航司官網的票源。最近我幫同學搶票都是很佛系的操作。首先我同學跟我講他的要求和出行日期,然後我根據他的需要篩選出可行航班,最後去查找餘票。
我個人並沒有航空公司的內部渠道(畢竟咱也不能幹違法的事情啊),平常多關注航司官網和政府網站的信息,一般就可以查找到最新的規定和票源。判斷一個航班是否會被取消是一樣的道理:按照目前的班表去推測下個月的行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