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川是青島浮山瞭望哨的“主人”,他的工作就是24小時守在山上,監控山裏的一草一木。他説自己就像是“浮山的眼睛”。
在青島浮山西南麓山頂上有座白色的房子,看上去像個“城堡”,其實是座三層的瞭望哨。薛海川是這裏的“主人”,他的工作就是24小時守在山上,監控山裏的一草一木。他説自己就像是“浮山的眼睛”。 (圖/文 青島新聞網 孫志文 於泓)
青島浮山位於嶗山區、市北區和市南區交界處,被喧鬧的城市包圍,是青島市的“綠肺”。由於緊鄰鬧市,浮山上的森林防火、保護野生動物等工作格外牽動人心。從浮山的一個入口處遠遠看去,瞭望哨就在山頂的位置。
清晨5點,天色還未亮,薛師傅早已起牀,洗了把臉,用剃鬚刀草草地颳了鬍子。前幾天青島大降温,氣温直逼零下9度,由於瞭望哨裏沒有取暖設備,屋裏的温度也接近零下,剛剛起牀的薛師傅已經穿上了厚厚的衣服。
起牀以後,薛師傅一天的工作就開始了。由於前一天夜裏青島降雪,薛師傅首先清掃平時走的山路上的積雪。“這雪要是現在不掃,等下結冰就難走了。”薛海川一邊説着,一邊掃着腳下的雪,手腳麻利的他不出半個小時,就掃出了一條路,出了一身汗的薛師傅腦袋冒起了“白煙”。
整個浮山西南麓300多畝的綠化面積都是薛師傅的監控範圍,在第一波爬山的人到來之前,他必須“偵查”完畢。圖為薛師傅養的狗“小灰”一直跟在他身邊。
掃完雪,薛師傅扛着掃帚回到他常年駐守的浮山瞭望哨。遠遠看去,瞭望哨孤零零地佇立在山頭,在雪後山坡的映襯下略顯陳舊。
清晨7點左右,薛師傅又拿起撿垃圾的工具,沿着他所負責轄區的小路撿起了垃圾。他身後是市南區的座座高樓大廈,城市在此時才剛剛“甦醒”。
撿完山路上的垃圾已接近10點鐘,薛師傅回到瞭望哨休息片刻。在瞭望哨裏,薛師傅的愛人已經開始包餃子了。薛師傅告訴記者,他的愛人是專程從河南老家趕到青島來看望他,小住的幾天時間裏,經常給他做些好吃的菜。比如餃子,他平時難得吃一次。
瞭望哨建了快十年了。山上風大,也潮,哨所損耗很大,每逢陰天下雨,這裏就成了“水簾洞”。薛師傅自己備有塑料布,每到下雨就罩在被褥上。薛師傅説,其實最難熬的還是冬天,由於用的是太陽能發的電,帶不起大功率取暖設備,所以山上沒有暖氣,天冷的時候兩牀被子都不頂用,全都涼透了,根本不敢多睡。早晨用過的碗,到了中午就和筷子凍在了一起,用之前必須用開水衝開。圖為瞭望哨的窗户夾層裏還塞着積雪,遲遲不能融化。
“沒啥苦不苦的,這是我的工作。”48歲的薛師傅已經是當爺爺的人了,“實在想孫子的時候,我就叫兒子給我傳幾張照片。”薛師傅説。他的手機裏存着小孫子的照片,時不時拿出來打量。他説:“孫子去年暑假來青島看我,我很高興,幾個月不見,心裏想得很。”
中午休息時,薛師傅抽出時間,來到浮山山腰處的泉眼打水。瞭望哨裏沒有自來水,平時薛師傅的生活用水和飲用水都要靠他自己下山取。
手裏拎着兩桶水,背上的揹包裏還有一桶水,薛師傅連提帶背地拾級而上。
浮山山頂手機信號不好,尤其在密封的瞭望哨裏。每次接電話,薛師傅總會到瞭望哨門口接。
隔幾個月,薛師傅的愛人便從老家坐火車來看薛師傅,給她包頓餃子吃解解饞,改善改善生活。平時一個人在山上,薛師傅吃得最多的就是麪條,“方便,煮熟了就能吃”。
午飯時間,薛師傅和愛人一起吃餃子。
午飯後,薛師傅開始巡山,一邊要檢查有沒有捕捉野生鳥類的鳥網,一邊要做好防火工作。“哪裏有棵特別的樹,哪條路上有幾個垃圾桶,這些都需要記在心裏。”薛師傅記得從隆德路上山的台階是554個,去社會福利院那條路的台階是455個,每天在山上跑來跑去,薛師傅身體格外的好,48歲的他,跑上浮山也就花8分鐘。
薛師傅老家在河南虞城,屬於丘陵地帶。薛師傅説,他從小就愛往山上跑,喜歡林子和林子裏面的鳥。圖為巡山結束,回到瞭望哨,薛師傅熱了點剩飯,給他養的兩隻狗“小黑”和“小灰”吃。
晚上7點多,薛師傅的工作告一段落,他下山購買補給品。幾乎每個星期一次,薛師傅都會在晚上七八點的時候下山補給,多是買一些土豆、洋葱這種放得住的蔬菜。浮山離市區很近,儘管如此,薛師傅從來沒有帶愛人去城裏逛過,“山上離不開人!”薛師傅説。
薛師傅買的饅頭塞滿了揹包。“老薛喜歡山,要不根本在山上待不住。”浮山養護公司的經理魯亮瑞説,薛師傅是去年調到山上去的,一年了,除了下山買補給品,剩下的時間全守在山上,從來沒有請過假。
在山下,薛海川遇到了一位同行,兩人一邊抽煙,一邊長談。浮山上的防火工作很嚴格,不允許吸煙,薛師傅只有下山的時候,才能有機會抽支煙。
回到瞭望哨,薛師傅坐下來和愛人一起看電視。瞭望哨裏一台簡易的電視機是薛師傅唯一的娛樂工具,雖然只能收到中央一套和青島電視台,對此,他已經很滿足了。
“我挺享受在山裏的。”薛師傅説,年輕那幾年,他爬了華山、峨眉山、泰山,現在住在浮山上,每天能聽着鳥叫起牀,心裏舒坦。夜裏8點,薛師傅又動身開始工作了。他拿起手電筒,走進夜色中的浮山小徑,四處查看,檢查有沒有人在浮山違規網鳥。遠處的城市已是燈火輝煌,薛師傅就在這鬧市中的深山裏,獨自看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