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寶雞市陳倉區赤沙鎮的老王,名叫王九斤,今年50歲了,那張飽經滄桑的臉,卻常讓人誤以為他年過60。老王時常帶着一個小女孩,名叫雪蕊,卻總被人當成假小子,一臉的灰土,頭髮也像個小男孩。每次出門撿垃圾,她不是被老王揹着,就是被老王拉在架子車上。
2011年,老王的兒子和打工認識的姑娘生下了雪蕊,沒多久,孩子的母親便被孃家人接走。老王的兒子也很快外出打工,家裏留下這個嗷嗷待哺的小孫女和腳上有傷的老王。無奈之下老王就帶着孩子出來謀生,由於自己走路一瘸一拐,加上又帶着個小孩,走到哪裏都沒人要,最後無奈只能靠撿破爛謀生。圖為2014年夏天,在寶雞市人民街附近,老王在一個菜攤下撿拾扔掉的菜葉,3歲的小雪蕊試圖討好一位攤販想要索要礦泉水瓶。
2010年家裏蓋房子,拆老房子時,村裏幫忙的人摔下來摔斷了胳膊,老王一着急跑去救人,卻被掉下來的木頭砸到了腳腕。由於家中困難,給對方看好了病,老王腳上的傷卻沒顧上看。後來在寶雞醫院檢查,醫生建議做手術,由於費用太大,只好一拖再拖,老王就留下了後遺症。圖為2014年夏天,小雪蕊撿起路人放在垃圾箱上的雞蛋吃了起來。
老王的媳婦在2004年時過世,後來家裏就剩下了他的父親和兒子,再後來老父親去世,如今家裏又剩下他們爺孫三人。老王的兒子曾經在酒店打工,但後來由於染病,被酒店辭退後,一直也找不到工作。“我那個兒子,連自己都養活不了,這兩天看病還問我要錢,我哪裏有錢給他啊!”老王看着孫女無奈地説。圖為2014年夏天,3歲的小雪蕊捧着奶瓶,手裏還拿着路人給的鹹菜。
自從小孫女跟着自己撿垃圾,兒子就很少來看這爺孫倆,偶爾會用朋友的手機打過來電話,多是找父親要錢。圖為2014年夏天,小雪蕊向一位女士索要吃剩下的半塊香蕉。
老王有時也挺生氣,氣不過時,忍不住會罵兩句:“他孃的,我們爺孫倆出去撿垃圾,非有人説這娃是我偷的,我説這是我親親的孫女。”曾經,有人提出想要收養這孩子,老王氣得罵娘,就這樣,從孩子1歲起,他就揹着孩子,一邊撿垃圾一邊謀生。圖為3歲的小雪蕊試圖向一位小朋友索要還沒喝完的礦泉水瓶。
由於從小沒有見過媽媽,3歲的小雪蕊看到一位母親帶着孩子好奇地追了上去,站在母子中間不肯走開。
夏夜,在寶雞市中山路附近,一位流浪漢佔領了爺孫倆經常睡覺的一個銀行取款大廳,爺孫倆只得重新找地方睡覺。
凌晨,爺孫倆在一家銀行外睡下。
如今,老王爺孫倆暫住的房子,是他之前幹活認識的一位好心人,免費提供給他們的廢棄廠房。
2016年1月27日,寶雞的最低温度已經到了零下4度,老王仍和往常一樣拉着架子車外出撿垃圾,出去一圈沒撿到多少東西,小雪蕊的褲子尿濕了,只得回到住處。
本打算將垃圾拉出去賣了過年,沒想到收廢品的人已經回老家過年了,老王算了下賬,過年商店會關門,他就提早出去置辦了些東西,買了12把掛麪,是在路口商店熟人那裏賒的賬。在超市買了3個盤子花了18.5元,又給孫子買了點零食,借來的100塊剩下不到20。圖為老王跳進一個正在冒着煙的垃圾鬥內撿拾垃圾,小雪蕊則躺在車上玩耍。
撿拾到一大堆塑料瓶後,小雪蕊高興地跑開。
老王拉着小雪蕊邊走邊在垃圾箱內尋找。撿垃圾回來的時候,老王在路邊撿到一個輪胎,剛到路口就遇到一個收輪胎的,賣了5塊錢,老王很高興。
走過一段上坡的路,小雪蕊很有眼色地幫爺爺拉着車子。
老王説,自己再苦再累都能熬,可眼看着小孫女一天天長大,如今已經快5歲,他發起愁來,“我不能把她耽誤了,別的娃都有學上,她這樣下去總不是個事啊!”
小雪蕊賣力地在架子車後幫爺爺推車。
一位公益組織的工作人員來看望小雪蕊,小雪蕊牽着爺爺和工作人員的手高興地向前跑去。
小雪蕊抱着撿垃圾撿來的一個卡通畫愛不釋手。
寶雞新星流浪兒童援助中心主任王維傑説,許多流浪兒童都是父母離異或去世後,跟着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且都是有一定困難的家庭,他們應儘早得到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