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海外版
貴州省遵義市餘慶縣飛龍湖景區。 趙洪波攝
羣山環繞的黔北高原,在小城餘慶的一隅,藏着一面玉石般的湖——飛龍湖。形如其名,它的輪廓形似飛龍,龍頭龍尾,龍爪龍身,一一可見。為尋美景,我急切地來到湖邊,一睹真容。湖山相依,站在湖邊,山風拂面。
行船湖上,我與湖一同進入了羣山的懷抱。向湖心而行,湖面泛起褶皺,似一位微微含笑的慈祥老者。我們向前,波紋向後,有一種把羣山推向遠處的錯覺,那些山岡漸漸遠去,從心尖滑向雲端。湖水碧綠,連接着青山,再往上是無垠的天空,綠色一直蔓延到天上,變成更深的藍色。你會愛上這樣的色彩,青綠相接,混合了湛藍的天空、鋼藍的山岡、翠綠的樹木、碧綠的湖水……只此青綠,美得濃釅。白雲和羣山也想嘗試這湖中的清涼,將雲影和山影拋入湖水,隨着湖面浮動的陽光,一搖一擺,輕輕晃動。岸邊的櫸木,探着身子欣賞倒映在湖面的身姿,卻不小心將棲息的鳥叫聲抖落在湖面,驚起點點水花。船上的我們,彷彿置身湖面的襁褓之中,隨着湖水的呼吸輕微暈眩。
壁立兩側的山峽,喀斯特地貌形成的洞穴,在兩岸層疊接替。行至湖面窄處,我們得以在近處欣賞這山與峯、峽與洞、島與湖的糅合與神奇。據説,這片濕地裏生活着南方紅豆杉、銀杏、櫸木、楠木以及各類蕨類、裸子、被子等數百種植物,上百種野生動物在茂密的森林裏出沒。
構皮灘,一個位於烏江干流中游,生長着構皮樹的大山峽谷。2001年,構皮灘水電站破土開工,這是國家“十五”期間開工建設的大型水電工程項目,也是貴州“西電東送”的標誌性工程。為了這座水庫的建設,附近6個縣6萬多畝土地森林,慢慢淹沒在這片發展中的汪洋。飛龍湖接納了曾經的一切,成就了另一個山與水的世界。它們在這個新世界裏,融為一體,深情相擁,描繪出一幅青綠山水圖。
船在臨近江界河渡口時調頭,開始逆流而上的航行,有風從山間吹來,好不涼爽,令人心曠神怡。抬頭望天,半輪上弦月悄悄爬上天空,靜靜地掛在太陽的東面,白得無瑕。我知道,幸運的我們,將在這裏迎來一個晴朗的夜晚。
船已靠岸,我們穿過開滿三角梅、格桑花和苘麻的小路,進入一條長長的廊道,它號稱“亞洲第一長龍”,沿山勢扶搖直上,氣勢磅礴。在飛龍湖,有龍王的宮殿、龍的壁畫、龍的雕塑、龍的故事……除此之外,還有一條長年不變的約定,凡是姓龍的、屬龍的人到這裏,都不收取門票。我無從知曉最初的建設者為什麼以“龍”命名這片湖,是因為築起大壩之後,淹沒的土地剛好是龍的形狀?還是因為這裏的人們渴望通過水電項目的建設,一躍千里,過上好日子?我只知道,從水電項目到旅遊景區,從構皮灘到飛龍湖,這傳説中的聖靈,與這片湖緊緊相連。
夜幕低垂,一場盛大的舞龍和煙花表演在這裏舉行。一羣強健的舞者赤膊上陣,熔化的鐵水霎時間被強力拍打成千千萬萬個拖着火苗的火團,在轉動中迸射出無數顆細小的金色珠子,漫天卷地,釋放出奪目的光芒。“砰——”的一聲,巨形長龍的口裏,噴出一盞金色的煙火,射向舞台上空,點燃了一串閃亮的煙火,舞台兩側,一簾瀑布狀的煙花如流水般連線滴落。精準、快速、耀眼,令人目不暇接。一朵朵、一團團、一束束的彩色伴隨着熱烈的鳴炮聲,投射向觀眾席上空。大山深處,煙花如飛龍般上升、飛揚、綻放,組合成各種絢爛的模樣。
待一切安靜下來,我坐在湖邊,眼裏有些潮濕,仰望夜空,那半輪羞澀的月亮已掩映在雲煙之中。此刻的夜空,微星如絮,四周是深深的黑暗。我知道,被這巨大的黑暗籠罩着的,有遼闊而寧靜的飛龍湖,有漫山遍野的野草和樹木,有樹上等待採摘的果實,還有湖底的村莊、房屋和穿行其間的魚蝦。你靜靜地聽,它們與這片湖水一同呼吸。
從湖面吹來的風,清涼潮潤,沁入心底,山與湖的樂趣讓我沉醉。我渴望有一天在這裏傍水而居,劃一艘小船,駛向兩岸的山間,聽啾啾鳥鳴,清晨採摘樹上的野果,夜晚躺在山邊的芳草地上看漫天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