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報訊(記者 周懷宗 王穎)沿京西潭王路一直往西,在靠近王平鎮的一處半山腰上,一條向下的岔路口邊,掛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北嶺村”。
古道邊的荒村——北嶺村。新京報記者 王穎 攝
北嶺村是一個廢棄的村莊,它曾經是京西北嶺地區的核心區域,管轄着附近多個村莊3000多户居民,明清時代,這裏是京西商道的重要關口,近代以來則一直是京西知名的礦區,出產石灰石、煤炭、葉臘石等礦產。本世紀初,北嶺區域開始逐漸搬遷,搬空後的村莊也隨之荒蕪。
古道邊的荒村
站在公路上往下看,透過樹林的空隙,隱約可以看到山坡上尚未坍塌的牆壁、房頂。村口沒有封路的橫幅,開車可以直接進入村中。
進村的路是一條向下的斜坡,斜坡盡頭是一片寬闊的廣場,廣場位於村子的中部,將村子隔為兩段。廣場上大部分區域已經種上了樹,只留下不大空地,空地上停着幾輛汽車,都是遊客開來的車。
荒廢的小院雜草叢生。新京報記者 王穎 攝
廣場的一角,有一間鐵皮房子,房子裏住着一位綠化工人,他告訴記者,村子搬遷已經很多年了,大部分房子都塌光了,村裏也早就沒人住了,只有他們綠化的工人,上班時會住在這裏。
廣場的一側,有一條新建的休閒步道,步道一側放着一塊白色的“界石”,上面刻着“旅遊休閒步道永定段”等字樣。
這裏新建了一條休閒步道,步道一側放着一塊白色的“界石”,上面刻着“旅遊休閒步道永定段”等字樣。新京報記者 王穎 攝
步道起始的地方,就有一座荒廢小院,也是村裏僅有的保存較完好的小院,小院的大門已經消失,院子裏野草沒過了小腿。
進了大門,右手是一棟沒有房門的房子,房子裏堆滿了竹簍等雜物,房頂塌了一塊,透進大片的天光。大門的正對面,是三間相連的房子,主屋的木門還在,但已經殘缺。房間中央的地上,有一個火炕,火炕連着灶台,火炕一側是一個填柴火的口,被火燒得黢黑。
屋子裏還依稀可見當年的樣子。新京報記者 王穎 攝
屋裏還留着許多生活用品,炕上的棉被、桌子、桌上的空酒瓶、茶葉罐、扔在地上的碗……
被遺棄的北嶺
北嶺村曾經是北嶺地區的核心區域,下轄安家灘、白道子、南嶺等多個村莊,地區辦事處就在北嶺村。
在過去數百年中,北嶺村一直是京西潭王古道上的要地,這裏既是往來商人的集散地,也是礦產豐富的區域,一直到上世紀九十年代,這裏還有十多個國營煤礦。
山下的王平鎮上,一位居民告訴記者,過去的北嶺,是門頭溝比較繁華的地方,有多輛長途車通過這裏,通往京西更遠的山裏。
北嶺出產煤、石灰石、葉臘石等,其中葉臘石是合成金剛石的關鍵輔助材料,資料顯示,當時全國85%以上的葉臘石都是由京西門頭溝各礦區供應。
上世紀九十年代,由於煤礦的過度開採,加上北嶺地區海拔太高,地下水源枯竭,政府對北嶺地區進行整體遷移,曾經繁華的北嶺村,也就逐漸荒蕪了。
大門上鏽跡斑斑的鎖。新京報記者 王穎 攝
事實上,北嶺村的村民遷走之後,這裏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還是有許多“偷盜者”經常光顧,一直到本世紀初,當地政府還一直大力打擊盜採現象。直到今天,村口的廣場上,還留着“打擊盜採”的標語。
村民們走了,留着荒村廢宅,但北嶺村並沒有被世人遺忘,住在北嶺村廣場的綠化工人告訴記者,整個地區都在做綠化,每年都會種樹。記者在村裏看到,村前村後的空地上,確實有許多新種的小樹,有些剛剛種下不久,還沒有成活發芽。
廢宅前的野餐
除了綠化種植之外,還有一條旅遊休閒步道穿過廢棄的村莊,村裏原有的小路早已被野草湮沒,但步道卻整潔如新。
步道就建在荒村的中間,兩側都是廢棄的民宅,絕大部分都坍塌殆盡,房頂早已經消失不見,四周的牆壁也大多不完整了,原本房間裏的地面上都是沒膝的野草,甚至有的房間裏,還生長出了胳膊粗的樹。
廢棄的民宅,絕大部分都坍塌殆盡,房頂早已經消失不見,四周的牆壁也大多不完整了。新京報記者 王穎 攝
村子的一頭,有一棵長在懸崖上的古樹,被欄杆圍住,黑沉沉的樹幹橫在懸崖之外,樹幹上有個大洞,被水泥抹平了。和周邊鬱鬱葱葱的樹木不同,這棵古樹剛剛發芽,同樣黑沉沉的樹枝上,綴滿了細小的嫩葉,顯示着這棵古樹的生命仍未逝去。
村子裏的古樹。新京報記者 王穎 攝
記者在步道上碰到了不少遊客,有的遊客手裏還提着採摘的槐花,山裏氣温低,這裏的香椿、槐花等仍能採摘。一位遊客告訴記者,他們是從市區開車來的,這裏的步道很多,到處都可以遊覽休閒,來之前並不知道這裏還有槐花,採摘只是興之所至。
懸崖下幾位正在野餐的遊客。新京報記者 王穎 攝
就在古樹所在的懸崖下,記者還看到了幾位正在野餐的遊客。古樹生長的懸崖並不高,下面同樣是一個荒廢的院落,不過原本的院子幾乎沒什麼痕跡了,只有幾段殘破的石牆,勉強可以判斷出,野餐的地方,似乎正是院子的門口。
新京報記者 周懷宗 攝影/拍攝 王穎
編輯 唐崢 校對 李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