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mmoth Biosciences現在是估值超10億美元的獨角獸。它成立於5年前,由當時28歲的首席執行官Trevor Martin, 以及諾貝爾獎得主(CRISPR的創始人)Jennifer Doudna和其研究生Janice Chen, Lucas Harrington共同創立。
Mammoth創始團隊,從左到右是Trevor Martin、Janice Chen、Lucas Harrington
CRISPR,又稱規律間隔成簇短迴文重複序列,可以有效地切割基因組和DNA 以治療遺傳疾病。
成為獨角獸後,Mammoth正在建立下一代能夠治療和檢測疾病的CRISPR產品和平台。例如擴大其下一代CRISPR系統的核酸酶工具箱,並專注於通過基因編輯療法和按需診斷尋找永久性基因治療方法。
與傳統的CRISPR系統使用Cas9這種酶不同,Mammoth使用的Cas14和Casɸ大概是之前的三分之一或更小,這將對它們運送到人體任何部位的能力產生了巨大的積極影響。一些治療劑具有嚴格的尺寸限制,使用更小的蛋白質成為必要。
打個比方,像Cas9這樣的酶會讓Cas蛋白填滿整個卡車,或者有時根本裝不下。然而,Cas14只佔用卡車上的一小部分空間。這為提供其他有用的療法創造了更多空間。
Mammoth還建立了基於CRISPR的檢測平台,它可以在20分鐘內就讓人們獲得基因診斷的結果,而且使用他們的CRISPR核酸酶工具箱和gRNA設計流程可以快速定製DETECTR®以識別任何DNA或RNA靶標。
自2020年新冠全球流行以來,生物技術初創公司迅速加速。2021年初,Mammoth與安捷倫合作,為實驗室開發CRISPR測試系統,以擴大和加快新冠病毒的檢測。2021年晚些時候,福泰製藥向Mammoth支付了4100萬美元,用於擴展細胞和基因治療工具,這可能帶來6.5億美元的特許權使用費。拜耳公司向Mammoth支付了4000萬美元,用於肝病的檢測和治療,特許權使用費可能高達10億美元。在此期間,Mammoth員工人數從30人增加到130人。
Mammoth所在的賽道也變得火熱,自2014年以來,CRISPR初創企業已吸引了30億美元的風險投資。
Mammoth是利用網絡效應建立生物平台戰略的典型代表,這種建立生物科技企業的方法可以使他們的規模達到普通生物公司的10倍。他們從實驗室到獨角獸地位的道路中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在現代歷史上,對於科學引領我們的社會走向更美好的未來的需求從未如此迫切。
本文是Mammoth的投資人James Currier,以及Omri Amirav Drory博士和Emily LeProust博士與Mammoth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Trevor Martin的一系列深度對談。主題包括Mammoth如何成為獨角獸,技術生物公司如何建立,科學家如何轉型創業者等高價值話題,希望對全球的科學家創始人有所啓發。
Drory:2016年,我在斯坦福參加了一個路演活動。我看到當時27歲的 Trevor Martin提出了後來用來創立Mammoth的想法。Trevor當時剛完成計算生物學博士學位。我給James Currier打電話:'你需要見見這個人,要快'。
Trevor:我與Jennifer和她實驗室的兩位優秀研究生Janice Chen、Lucas Harrington共同創立了Mammoth。我們的想法是:通過利用生命的多樣性和這個星球上所有不同的生物體,你可以找到、描述和開發超越傳統Cas9的新CRISPR系統。在公司成立之初,我們找到一個全新的基於一些新蛋白質促成的產品應用,即基於CRISPR的診斷。
因此,從第一天起,我們就發明了這個以前不可能存在的全新產品領域。但我們始終知道,它不會止步於此。就像這些新的蛋白質一樣,在治療方面也會有各種各樣的新用途和應用。
公司的業務核心仍然是CRISPR蛋白的探尋和開發,這使我們能夠建立地球上最大的CRISPR蛋白工具箱。在此基礎上,我們目前在診斷和治療方面都研發了產品,它們具有由蛋白質在治療方面解鎖的新特性。這對一家生物技術公司是非常難得的,因為它在這兩個領域都是全棧式的。
我記得我和James在Palo Alto的初識,當時我對風險投資一無所知,正處於一個非常陡峭的學習曲線的開始。我希望這能向人們證明,即使一開始不懂風投和創業,也絕不應該阻礙你去建立有意義和有影響力的事物。
從博士到CEO
Trevor:博士課程通常是四到五年,而我現在已經當了5年的CEO。我認為在某種意義上,當好博士生對創業有好處。因為博士生和創業者都要做以前沒有做過的事,要能夠處理不確定性和挫折。做博士和創業一開始都不知道事情的走向,會嘗試很多不同方向。在我看來,創業很重要的一部分必然是學會適應失敗或在瀕臨失敗時堅持存活下去。
在創業早期,創始人對創業的很多東西都是不熟悉的,這就是為什麼有像 James和Drory這樣好的顧問和導師是首次創業者取得成功的關鍵。你真的要去尋找並信任那些有成功經驗的人,並隨時給他們打電話諮詢。
很多人研究生和博士生都自我否認:“哦,我不可能開公司。”他們認為有太多的障礙,但他們不應該對自己關閉大門。其實在現有創業生態下,有很多投資人都希望支持那些正在考慮創辦公司的研究生和博士後,創業並不是零基礎的。你可以看到一條應用科學的道路,並真正使其影響世界。
我覺得有志創業的科學家們真的需要給自己一個機會認真看待這件事。雖然很多科學的成果,不一定適合商業化,但還是有更多的成果適合,那我只希望更多相關的人士明白,這是一條可以真正走通的道路,而且在這個過程中存在着大量的支持和幫助。我真的很高興看到更多的科學家創始人出現。
科學家與創業者的相似和不同
Drory:我同意,在當科學家時獲得的素質,對於創業者也非常有用。作為科學家:
首先,必須不斷學習新的方法。
第二,要學習如何設計科學實驗並從中學習。
第三,要學習如何失敗,然後振作起來再試一次。
這就是科學家,尤其是生物科學家在實驗室裏反覆做的事情,他們仍然有樂觀和勇氣相信自己能夠獲得成果。
這種對自己的信心和學習能力,可以很好地適用於創業過程中。作為科學家創始人,你可能具有成為CEO、CTO或COO的個性和潛力。那麼如果你想成為一名傑出的CEO,應該具備什麼素質?
LeProust:要想成為一名傑出的CEO,你要善於推銷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不喜歡向別人推銷自己的想法的這個過程,那麼就不會享受CEO的生活。你需要一個你能推銷的願景,你必須把人們帶到你的願景上。
科學家和CEO的相似之處, 他們不會被不可能的事嚇倒。要成為一名科學家,你知道自己必須突破界限,必須給自己設定一個外界聽起來幾乎不可能的目標,創業者也是如此。當你決定當科學家或創業時,你正在嘗試構建一些以前沒有做過的東西。
科學與商業不是非此即彼的關係
James Currier:善於聚集和領導正確的人能夠真正給予創始人信心。如果你有了這樣一羣人,你就可以走出去,向世界挑戰。我記得喬布斯説過,他所做的最偉大的產品是他為製造iPhone所組建的團隊。
Trevor:我相信團隊的極端重要性,特別是在生物技術領域。我認為任何公司的核心都是那些你喜歡和他們一起工作的人,你可以和他們一起經歷漫長的旅程。
我們公司裏的大多數人都是科學家,但我認為Mammoth的秘訣之一是科學家與經驗豐富的商業和技術高管的真正組合。這不是一個非此即彼的選擇,你需要兩者。這真的給了你兩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並能接觸到那些理解為什麼事情是這樣做的人。
內部產品+平台=增長
Trevor:增長需要一個環境。在Mammoth,我們正在努力打造一個深厚的內 部產品管道,並且我們相信通過合作我們可以快速有效地將一些東西推向市場。因為單憑Mammoth不可能開拓所有可能帶來收益的領域。
這就如同我們有社會責任去確保我們真正與其他人進行合作並把這項技術帶給病人。因此,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專注於這個平台來真正擴大技術規模,將其推廣到全世界。
在CRISPR領域,這是一個極其激動人心的時刻,但與此同時,它仍然是不成熟的。我認為這是最好的組合,當你已經看到這個巨大的指數曲線,但你只是在它的第一段。對於治療和診斷疾病來説,這將會是非常有影響的。
很少有事情能像看到一項技術從字面上的實驗室到越來越接近實際影響那樣有成就感。
市場、團隊和防禦魔法
LeProust:市場、技術和人。我們想要一個瞄準了非常大的市場的創始人。他為正在開發的技術感到興奮,正在尋求更好的方式來追求大市場。最終一個非常重要的部分是創始團隊和它在公司創造的文化。
投資人一般會問創始人三個問題。
第一,市場夠大麼?
第二,你有什麼“魔法”?這個“魔法之處”是可以被驗證的麼?你的技術真的有“魔力”並幫助人們麼?
第三,你是否就是那個在這個巨大的市場上執行這項神奇技術的正確團隊,並能做出特別的東西?
生物學的創新越來越受到軟件和數據的驅動。雙邊平台網絡效應、數據網絡效應、軟件、機器人、平台——這些操作方法在過去幾年才出現在生物學中。
三個主要的技術轉變正在推動這一進程:
1. DNA測序和合成;
2. 人工智能、機器視覺和機器學習;
3. 自動化(實驗室中的生物數據收集和操作)。
這些技術中的每一項都出現了類似摩爾定律的成本下降和速度提高。
如果摩爾定律帶來了軟件和互聯網的繁榮,那麼這三種趨勢加起來會帶來什麼?
那就是計算生物學(CompBio),它代表了一類新的高影響力的公司。這些公司結合了兩個學科的獨特見解,並在這個過程中創造了新的學科和初創公司。這種新方法正在改變科學發現的玩法,期望它能在生命科學領域催化無數高度重要的突破。
計算生物學的重要性是客觀存在的,我們談論的是生命本身:人類的DNA、我們吃的食物、傳染病、物種的進化等。“生物學是唯一能夠直接解決世界面臨的基本問題的技術,如行星和人類健康。我們現在不是在製造供我們使用的工具,如汽車或軟件,而是在開始製造生命本身。”生命科學加速器IndieBio創始人Arvind Gupta説。
諾貝爾獎獲得者,Mammoth的聯合創始人Jennifer Doudna表示:“科學家們已經花了幾個世紀的時間仔細研究生物體的工作原理。我們現在已經進入了一個生物學的新時代,這個時代有可能超越觀察,走向改寫生物的基因編碼,創造無數的機會來改善我們生活的世界,從診斷和治療人類疾病到恢復我們周圍的環境。”
傳統上,我們看到數據網絡效應的領域是圍繞AI、MV和ML。數據網絡效應的原理是,有了更多的數據,公司能夠:
1.改善他們的核心產品功能;
2.降低成本;
3.加快上市時間。
所有這些都使他們比競爭對手更有優勢,這反過來又使他們獲取更多的數據,進一步擴大這種優勢。需要注意,數據網絡效應通常是一種弱形式的網絡效應,而且通常被創始人誇大,被投資者高估。然而,數據網絡效應可以持續多年,並使公司在建立其他防禦體系方面取得先機。
為了加強數據網絡效應,公司希望收集正確的生物數據類型。例如,數據需要定期更新或需要實時數據。Mammoth正在開發一套生物感應工具,人們可以在野外使用。在現場收集的數據將被納入他們的數據庫,例如,跟蹤新冠病毒在美國的移動。人們將在現場使用他們的工具,將數據添加到智能手機中,並將這些信息發回公司。越多的人加入這個實時數據庫,它對所有用户來説就越有價值,使Mammoth成為此類應用的最有價值的選擇。
CompBio領域已經出現了獨角獸公司,例如Illumina、Intellia、Stemcentrx和Twist。Mammoth實際上已經是第二波的CompBio初創公司。
第一波的CompBio初創公司為未來的初創公司鋪平了道路,他們可以從前輩的錯誤中學習。我們開始看到越來越多以商業為導向的創始人與科學家合作。
Trevor:在整個合成生物學領域,這種以程序化的方式與生物學互動的想法,肯定會吸引人們的想象力並逐漸發展。有一句名言:“軟件正在吞噬世界”。但我認為這只是開胃菜。在能夠從根本上改變我們與世界互動的方式的層面,生物學才是真正的主菜。
我們獲得的新融資是為了新項目做準備,它能將更先進的診斷和治療技術帶給病人。我認為,Mammoth確實有潛力成為下一個傑出的生物技術公司,這是以對病人的影響來衡量的。過去是激動人心的5年,未來還有更激動人心的40年。
本文由阿爾法公社綜合編譯自nfx等信息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