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近熱播的《大秦賦》裡,秦昭襄王派大軍攻打周天子王畿,並且取回了象徵天子的“九鼎”。
而最後一任周天子周赧王仰天大罵,說“秦嬴”是養馬的家奴。
秦國不是諸侯嗎?與周王室是國與國的關係。怎麼到了周赧王的口中就變成了“家奴”呢?
這還得從秦國的歷史沿革說起。
秦國的祖先曾給周王室養馬,因此受封
秦國的祖先也是大名鼎鼎的存在,近一點的就是惡來。
提起“惡來”我想很多人都聽過,他的父親就是“飛廉”,據說是商紂王的諛臣,而“惡來”是商紂王的猛將。
曹操手下的大將典韋就被其譽為“古之惡來”,可見其勇猛。
這一家族在商朝就非常顯赫,世代鎮守西戎,為中原諸國抵禦西部外族的入侵。
後來周武王伐紂的時候,惡來被處死,這一家族也就此沒落,其地位不如在商朝時期崇高。到了惡來四世孫的時候,嬴姓的族長叫做大駱,他的封地在犬丘。
而大駱有一個兒子叫做“非子”,擅於養馬,他把周孝王的馬養得非常好,於是周孝王就想把他立為大駱的繼承人。
但是,大駱還娶了申侯的女兒,並且也生了一個兒子,叫做“成”,他已經被立為了嫡長子。申侯之女當然不高興了,於是申侯就威脅周孝王,如果他敢立非子為大駱的嫡長子,那就讓西戎反叛。
申侯為何有這麼大的能量呢?
申侯就是申國國君的稱呼,他的能量不可小覷。申侯的女兒曾是周幽王的王后,外孫原是周王室的太子,但王后之位後來被褒姒取代,太子出逃。於是他就聯合犬戎攻打周朝,這也是西周滅亡的主要原因。
所以,申侯這股勢力是有能力煽動西戎反叛的。
周孝王聽了申侯這麼說,當然就不敢立非子為大駱的嫡長子了,於是就想出了另一個辦法,說大駱這一族人因為養馬而獲得封邑是有先例的。
這是怎麼回事呢?這就要追溯到秦國“嬴姓”的起源上了。
“嬴”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姓氏。在諸多姓氏中,帶有“女”這一個元素的幾乎都比較古老,比如“姬”、“姜”、“姒”等等,這一姓氏來自於舜帝。
五帝之一的顓頊有一個女兒叫做“女修”,就是據說吃了玄鳥卵而受孕的那個,她的後裔有一個叫做伯益的人,伯益的父親有輔佐大禹治水的功勳,而他自己也精通鳥獸語言,所以被舜帝賜姓為“嬴”。
周孝王現在把這個傳說拿出來的意思是說,不是讓“非子”繼承大駱的家業,而是給他另尋一處封地,申侯之女的孩子“成”依然繼承大駱的爵位和封地。
“非子”受封的地方就是後來的“秦”,允許設立嬴姓祠堂,號為“秦嬴”。
這個時候的“秦國”還非常小,只是“附庸國”,即依附於其他諸侯國的小國,擁有的主權非常不完整,和後來的“諸侯國”地位相差遠甚,說其是“家奴”也並不過分。
那麼,秦國的“諸侯”之位是怎麼來的呢?
秦國如何成為了諸侯之一?那是東周的事情了
非子受封於“秦”,嫡長子“成”繼承了大駱在犬丘的爵位和封地,“嬴姓”一族也就分出來了兩個重要的分支。但是,“成”所居住的犬丘之地後來被西戎給滅掉了。
到了公元前821年,秦莊公等人奉周宣王之命率軍攻擊西戎,立下功勳,收復了犬丘之地,因此被封為“西陲大夫”。
這個時候的秦國還依然是“附庸國”性質,並不是諸侯。但其升級的機會不久就來了。
周幽王寵幸褒姒,廢除了申侯之女的王后之位,並且其子宜臼的太子之位也被褒姒之子伯服所取代。
宜臼逃回了申國找他外公訴苦,申侯一怒之下勾結犬戎攻打周朝,各諸侯救援不及,周幽王被殺死在驪山之下,西周就此滅亡,這一年是公元前771年。
下一任周王就是那個曾經被廢的太子宜臼,史稱“周平王”。
這時候各諸侯因為沒有來得及救援周王室,以至於周王室的國都鎬京被犬戎攻破。
但誰也沒想到,還不是諸侯的秦國卻領兵前來救援了。
此時秦國來的是秦襄公,他是秦莊公的兒子。
這就有點曹操迎回漢獻帝的架勢了,以周平王為首的周王室見此大為感動。而因為鎬京已破,周圍的外族隨時可能入侵,形勢危急,所以周平王決定東遷洛邑。
秦襄公一路護送,使得周平王一眾人馬安全抵達洛邑,開啟了東周王朝。
這是大功,秦國也就是因此才成為了周王朝正式的諸侯國之一,這一年是公元前770年。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秦國太小了,不符合“諸侯國”的規格,這可怎麼辦呢?
這就想起了“秦嬴”一族的歷史地位了。他們原本在商朝就是鎮守西戎的家族,和西戎諸部族都有血仇。
比如秦襄公的祖父秦仲就是被西戎殺死的,而秦莊公也奉命擊潰了西戎,甚至其子嗣世父,也就是秦襄公的哥哥為了報祖父秦仲之仇,連太子都不做了,發誓要殺死戎王。
有這樣的背景,周平王就將岐、豐這一大片區域都分封給了秦國,反正這些地方早就被犬戎等部族奪去了,只是名義上還歸屬周朝而已。
秦國有了這一片名義上的封地,也就具備了成為正式諸侯國的所有條件,於是陡然有了發展的希望,經過血戰從西戎手中奪回了這一片封地,在此立國。
這就是後來秦國能得以壯大的基礎,也是秦國一直被中原諸侯國看不起的原因。
其他諸侯國多是一開始就地位崇高的,比如齊國是姜太公的封邑,宋國是商朝王室的後裔,魯國等都是王族宗室,只有秦國和楚國是後來才出現的新貴族。
楚國早就不服王化了,動不動就拿“我蠻夷也”為藉口,而秦國卻屢屢想要和中原諸國交好,把姿態也放得非常低,這就難怪出現“天下卑秦”的現象。
後來的事情很清楚了,秦國一直受到中原諸國的排斥,經過歷代君臣的治理,終於成為了最為強盛的諸侯。
崤函之固不再是秦國的屏障,而是其東出的閘門,在秦昭襄王時期便所向披靡,甚至滅亡了主動挑釁的周赧王,運回九鼎,都無人敢反對。
怪不得,周赧王見此,只能無奈地罵兩句“養馬家奴”來稍稍洩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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