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風雲激盪、局勢變幻莫測。
不過是公元1644年三月十九日清晨,闖王李自成的大軍在明廷兵部尚書張縉彥的幫助下突入城內,而後崇禎帝朱由檢在太監王承恩的陪同下自縊於煤山。同年四月二十九日,李自成等人便因兵敗在怒殺吳三桂闔家三十四口人後倉皇離京,最終憋屈地死在了湖北的九宮山上。就連曾經輝煌一時的“黃虎”張獻忠也於公元1647年死在了清軍南下的屠刀中。
彼時,人們驚奇的發現,在這場長達數十年、幾乎將中原大地打成一片廢墟的農民軍與明軍的拉鋸戰中,朱由檢、李自成、張獻忠等人都成為了最後的失敗者,反倒是關外明軍一直在苦苦抵禦的滿清笑到了最後。
“明朝三百年正統,天意必不絕亡,我死,爾急歸明,毋為不義。”。——張獻忠
毫不誇張的說,在那種情況下,明清之間的民族矛盾反而代替了農民軍與明軍之間的階級矛盾,上升成為了那個時代的主要矛盾。就連一直與明廷作對的張獻忠也在絕望中交代自己的義子們與明廷聯合,共同抵禦來自關外的滿清鐵騎。
然而,明廷與農民軍之間長達數十年的矛盾與隔閡想要消除,談何容易!直至公元1652年,南寧城破、永曆帝朱由榔被孫可望接至貴州安龍府控制,大西軍與永曆政權之間的聯合抗清陣線方才在以大西軍為主導的局面下正式建立。
也正是同年,為剿滅天下的反抗勢力,清廷命定南王孔有德由桂林出河池,進攻貴州,命降將吳三桂由嘉定(四川樂山)出敘州(四川宜賓)進攻川南,打算用兩面夾擊之法實現對大西軍抗清基地的包圍。
與此同時,久經沙場的大西軍方面也毫不示弱。在李定國的建議下,大西軍的北路軍以劉文秀為主將,白文選、王復臣為副將,進攻四川;東路軍以李定國為主將,馬進忠、馮雙禮為副將,進攻湖南。孫可望則統率”駕前軍”留守滇黔。
兵行五要:一不殺人,二不放火,三不姦淫,四不宰耕牛,五不搶財貨”。——李定國
不過是公元1652年三月,李定國率步騎八萬和五十頭戰象出征。同年七月,由李定國率領的大西軍便憑藉著其強悍的戰鬥力和嚴明的軍紀將當地綠營清軍和部分八旗兵打得落花流水、四處逃竄,並在一路所向披靡的局勢下逼迫定南王孔有德於大本營桂林自焚。廣西全境也因此得以光復。
在此大好情形下,李定國既揮兵北上湖南,收復長沙、常德、嶽州等湖南大部,又命令其部將馬寶率廣西明軍東取陽山、連州,佔領廣東西北部,乃至命高文貴東進江西,連下永新、安福、永寧、龍泉,圍攻贛西重鎮吉安。為明末大儒王夫之讚歎為“兵出凡七月,復郡十六,州二,闢地將三千里”。
情急之下,為西南局勢震動的清廷也顧不得對叛將洪承疇的忌憚。在急命洪承疇經略湖廣、雲貴、兩廣等地的同時,清廷還派出了久經沙場的敬謹親王尼堪任定遠大將軍,率領三貝勒、八固山共十五萬精兵朝長沙撲來。
要知道,由於遼東戰場上明軍的屢屢敗退和滿清入關以來的強悍表現,“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印象已經開始深入那個時代的大多數人心中,而此前的大西軍領袖張獻忠也是死在了滿清精銳的手下。不僅是清廷內部的大多數官員對此信心滿滿,就連心懷故國的明廷遺老遺少們也對此番清軍的大舉來襲感到憂心忡忡。
面此大敵,李定國也不含糊。做出了“大西軍暫退長沙,引誘清兵渡過湘江,而將領馮雙禮、馬進忠部埋伏白杲市,待清兵過衡山,李定國從蒸水(衡山西南)正面攻擊,馮、馬二將背後出擊,兩軍相夾,合殲尼堪”的戰略佈局。
1652年(永曆六年、清順治九年)十一月十九日,尼堪軍至湘潭縣,次日進至距離衡州府(今衡陽市)三十餘里處。在李定國的設計下,尼堪先是兩次擊敗上萬明軍殘部,俘獲了大量的戰馬和戰象,心生傲慢與自信之心。緊接著,李定國又放出大軍所在方位的訊息。尼堪驕心自用,以為明軍不堪一擊,即於二十二日日夜兼程前進,次日天色未明到達衡州府,與李定國大軍相遇。
“敵設伏林內,中途伏發,師欲退,尼堪曰:“我軍擊賊無退者。我為宗室,退,何面目歸乎?”奮勇直入,敵圍之數重,軍失道,尼堪督諸將縱橫衝擊,陷淖中,矢盡,拔刀戰,力竭,歿於陣。——” 《清史稿·列傳三·諸王二》
哪怕大軍想要撤退,惱羞成怒的尼堪卻對他們說:“我軍進攻賊人沒有過後退的歷史。我身為宗室子弟,此番退卻,又有何臉目歸鄉?”於是乎,尼堪率軍奮勇直入,打算憑藉八旗子弟的勇力強行開啟突圍的通道,結果卻還是被驍勇的明軍重重包圍。
尼堪指揮諸位將領衝殺,最終卻陷入了泥潭之中。箭鏃用盡,尼堪拔出戰刀與明軍衝殺,力竭之後戰死在了軍陣之中。明軍將士們割下尼堪的首級獻功,全軍歡聲雷動。清軍不敢再戰,在多羅貝勒屯的率領下垂頭喪氣地退往長沙。
然而,直至這時,李定國才突然發現原本約定好的馮雙禮、馬進忠兩人因孫可望的指示未及時出現在戰場上,派人偵察說已走湘鄉。李定國這才知自己是孤軍作戰,只能痛惜兵力不足無法擴大戰果以至於失去了指揮中樞的清軍得以逃脫。。
也正是這戰場上明目張膽的陷害,致使李定國、孫可望兩人之間原本就搖搖欲墜的信任徹底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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