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三十一年,金主完顏亮兵分四路,親率大軍對南宋發起了滅國之戰,據史料載金軍“眾六十萬,號百萬,氈帳相望,鉦鼓之聲不絕,遠近大震。”固然這個數字很大可能被史官誇大了,但一場由金國皇帝御駕親征的戰鬥,對於南宋政權而言其兇險程度也差不到哪裡去。
值此危難之際,敵人後方卻發生了幾件對南宋極為有利的事情:
1、濟南農民耿京等人不堪金國的殘暴統治,他們在北方被金國佔領的區域內掀起了一股抗金的浪潮。這支起義軍燃起了人民對自由的渴望,他們得到了各地民眾的響應,很快便聚集了數十萬人;
2、完顏亮在率大軍親征後,由於抽調了大量兵力,後方的守備就顯得十分空虛,而留守後方的完顏雍內心深處其實並不忠於完顏亮,他便藉此機會登基稱帝,以報完顏亮殺妻之仇。
完顏亮在前線得知此事後,氣急敗壞,完顏雍此舉等同於直接斷絕了他的後路,讓完顏亮置身於進退兩難的境地。如果完顏亮繼續按照原計劃攻打南宋首都臨安,那麼完顏雍便會斷掉完顏亮的補給,並且完顏雍有很大可能會在完顏亮和南宋互相抗衡的時候,攻打完顏亮,讓完顏亮的大軍處於腹背受敵的險境。
此時,擺在完顏亮面前的路有兩條:一、趁著完顏雍剛剛登基對朝廷的掌控力還不牢固的情況下,班師回朝和完顏雍決一死戰;二、冒險攻打臨安,先打下宋朝解決補給問題,再回過頭來一舉殲滅完顏雍一夥人。
表面上看起來,二者似乎都有腹背受敵的可能,但第一種情況實際上對完顏亮會更加有利一些。
畢竟完顏雍是政變登基,在金國內部完顏亮的影響力還是要高於完顏雍,雙方對戰,哪怕在失去先機的情況下,完顏亮也未必會輸給完顏雍。
而攻打宋朝這種事情上,完顏亮雖然明面上的軍事力量依然強勢,但由於完顏雍切斷了他的補給線,這種情況下,他的部隊一旦在前線陷入平局或者劣勢,那這場戰爭的勝負便再無懸念。
完顏亮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南宋。身為遊牧民族,他在手下以騎兵為主的前提下,竟然和南宋玩起了水戰,結果南宋水軍幾路都對線出了優勢,這讓完顏亮滅掉南宋的計劃徹底崩潰了。
完顏亮認為:南宋你不講武德,年輕人要好自為之啊!
不服氣的完顏亮,做了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就像一個小孩一樣耍起了無賴:限令大軍三日內渡江擊敗南宋水軍,不然就把隨行大臣們都給殺掉。
大臣們在看到這個命令之後,也是相當無語,以前你是皇帝的時候,耀武揚威也就罷了,如今你皇位都被奪了,這擺譜給誰看啊?
加上先前戰爭失利,大臣們都知道完顏亮這種任務壓根是完不成了,當生存和忠誠相沖突時,大臣們很從心的選擇了一條對自己有利的路:與其等待完顏亮來對付他們,何不主動出擊?
《金史》載:乙未,浙西兵馬都統制完顏元宜等軍反,帝遇弒,崩,年四十。
總結
完顏亮的失敗並不是偶然,表面上他似乎給人以節儉、聽取諫言的印象,但骨子裡他其實是一個相當瘋狂的人。完顏亮並不在乎世俗的規矩,對他而言,道德的約束僅僅是幫助他統治天下的工具而已。
生活上完顏亮崇尚享樂文化,他在南京建造宮殿的時候,“運一木之費至二千萬,牽一車之力至五百人”,宮殿上的裝飾,是以黃金為主然後在其間鑲嵌上五彩,金屑在空中飛舞時就如同下雪一般。這樣一座華麗的宮殿建築成本是以億萬兩白銀來計算,可想而知最後分攤到百姓身上時,又是一筆繁重的賦稅。
金國是以入侵者的身份統治著北方的領土,原本北方的民眾對金國就懷揣著亡國之恨,加上完顏亮治下繁重的賦稅,在這種情況下,耿京等人的起義是矛盾激化的必然產物。
即便在金國內部,完顏亮也並不是一個受歡迎的領導人,他“欲為君則弒其君,欲伐國則弒其母,欲奪人妻則使之殺其夫。三綱絕矣,何暇他論。至於屠滅宗族,翦刈忠良,婦姑姊妹盡入嬪御”。完顏亮和兄弟完顏雍鬧翻,便是因為他強行要求完顏雍的妻子烏林答氏到中都,結果途中烏林答氏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選擇了投湖自殺,兩兄弟之間的矛盾因為此事到了不可調和的程度,這才有了後面的完顏雍奪權稱帝一事。
文/腦洞趣味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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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金史·本紀第五·海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