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有做皇帝的實力,偏偏要依附他人,最終眾叛親離自殺身亡
眼界和性格,可以決定最終的結局。
東晉時期的名將劉牢之,出身於將門之家。作為武將,此人勇猛剛毅,屢立戰功,在歷史上著名的“淝水之戰”中,劉牢之充任先鋒,首先在洛澗取得大捷,以五千兵力斬首萬餘,大敗苻堅的前秦軍,此戰極大地鼓舞了士氣,不久後的苻堅大敗,洛澗大捷起到了巨大作用,這之中作為前鋒指揮的劉牢之更是功不可沒。當時,南北朝人稱頌勇將慣用“虎”字,所以當時江南人稱劉牢之為“江北虎”,而北人則稱之為“江東虎”。
魏晉時期,高門士族日益腐朽衰敗,其內部爭權奪利的鬥爭也不斷激化,其中士族集團與皇族勢力的鬥爭尤為激烈,朝堂之上各種權力轉換讓人目不暇接。在各方爭鬥中,手握“北府軍”的劉牢之就成了各方爭相拉攏的物件。而正是由於劉牢之的眼界侷限和性格弱點,使得他“一人而三反”,三次反叛自己依附的勢力,最終導致了人生悲劇。
最初,他先是依附門閥世族的代表,前將軍、青兗二州刺史王恭,幫助王恭壓制了皇族代表司馬道子,但這樣的大功,並沒有取得王恭的尊重,出身士族名門的王恭,對出身一般武將家庭的劉牢之甚為藐視,只把他當成走狗爪牙,“禮之甚薄”,使得劉牢之在人格上感到極大的侮辱。
而此時正被壓制的司馬道子和司馬元顯父子,看準這個機會,趁機策反了劉牢之。
公元398年,王恭再次興兵,劉牢之在行軍途中發動兵變,襲擊王恭,王恭被俘,後被司馬道子殺害。劉牢之背叛王恭,使高門士族同皇族勢力的鬥爭中遭到重大失敗。隨後,司馬道子、司馬元顯父子任命劉牢之都督兗、青、冀、並、徐、揚、晉陵諸軍事,成為凌駕於門閥社會之上的武將代表,東晉實力最強的“北府軍”的實際掌控者,司馬父子穩定權勢的王牌,劉牢之的人生也達到頂峰。
但隨著司馬父子專權,政治上日益失去人心,士眾對他們的憎恨與日俱增,作為“打手”的劉牢之,名聲自然也跟著受損,這使得他非常苦惱,卻無計可施。
公元402年,司馬父子討伐擁兵自重的桓玄,任命劉牢之為前鋒都督、徵西將軍,兼任江州刺史。桓玄出身譙國桓氏家族,大司馬桓溫之子,從小享有英名,是東晉士族階層的代表人物,面對世家出身,在江南擁有龐大勢力和聲望的桓玄,劉牢之擔心無法他抗衡,又考慮到消滅桓玄之後功蓋天下,司馬父子不一定會容忍自己,所以內心猶豫不決。
桓玄派劉牢之的族舅何穆勸他:從古至今,從來都是‘狡兔死,獵狗烹;敵國破,謀臣亡。’像韓信、白起這樣的名將,聲威超過君主,建立的大功已經無法封賞,最終結局如何?現在您與桓公為敵,敗了會遭滅族之災,勝了功高蓋主同樣危險,與其頭足異地,身敗名裂,為天下俗人所恥笑,不如調轉戈矛,保住自己的富貴,才能使自身高位固若金石,英雄美名天長地久。
就這樣,既厭惡司馬父子作為,又對士族貴族有敬畏之心的劉牢之,又一次被策反,投靠了桓玄,反戈一擊,使得司馬元顯被殺,司馬道子被流放。
桓玄掌握大權後,並沒有真正信任劉牢之,僅僅任命劉牢之為徵東將軍、會稽太守,免除其徐、兗二州刺史,剝奪其對北府兵的指揮權,並將北府兵進行分解,編入諸桓統領的軍事系統,這使得劉牢之一下子成了無根之水,無本之木。
劉牢之深感大禍臨頭,急忙與部屬商量對策,打算北走廣陵,以圖東山再起。劉牢之手握強兵,而政治上無所作為,一味乘隙投機,到處依附,其行為在北府集團中早已引起了不滿,在他降附桓玄前,其外甥何無忌和劉裕等人便明確表示反對。此時他又想奔走他地,重新組織軍隊,下屬不滿情緒瞬間爆發,參軍劉襲直截了當地說:“事不可者莫大於反,而將軍往年反王兗州,近日反司馬郎君,今復欲反桓公。一人而三反,豈能立足於天地間。”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下面的官吏將領也紛紛散走。眾叛親離的劉牢之絕望之極,自縊而死。
劉牢之的悲劇,首先在於他的眼界不高,沒有充分意識到自己已握有一支獨立的武裝力量,已經成為了皇權和士族門閥之外的新興勢力,他原本可以依靠這支軍隊開闢新的天地和政治格局,就是開創一個新朝代,自己當皇帝也不是不可能。
但可悲的是,由於魏晉時期,高門士族長期壟斷社會文化與輿論,造成了整個社會無不崇尚士族社會的名士風度,以與名士交往為榮,這勢必也強烈影響了出身一般的劉牢之,使得他擁有兵權在握的資本,卻不斷選擇投靠新的主子,被奪兵權也只想出走,沒有勇氣直面反抗,缺乏基本的政治素養和足夠的魄力,甘為門閥驅使,想憑此躋身社會上層,以致成為政治鬥爭中的工具。
正是由此,部下們看清了劉牢之優柔寡斷、反覆無常等性格弱點,覺得跟著他沒有前途,才紛紛脫離了他,以尋求新的機緣,從而使劉牢之一夜之間眾叛親離。對於劉牢之而言,為自己的部屬所拋棄,這是其最殘酷的人生悲劇,劉牢之的失敗在於政治而不是軍事,在於性格和眼界,而不在於時運和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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