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陳暢
編輯 / 楊潔
3月27日，“娛樂直播第一股”映客釋出了2021年業績報告，公司總營收為91.8億元，同比增長85.4%，淨利潤同比增長113.1%，2019年至2021年的年收入複合增長率達67.5%。
在亮眼表現背後，這家以“秀場直播”起家並上市的公司，營收的“大頭”卻已不再是直播業務，取而代之的是社交產品與相親產品。
財報釋出後的3月28日，港股開盤後映客股價一度漲超10.27%。截至3月29日，映客收報1.56港元，當日上漲3.31%。但是，映客早已風光不再，目前31億港元的市值較2018年上市時107億港元的高點也已蒸發超過七成。
走上了“社交+相親”之路的映客，還能挽回資本市場的信心嗎?
(圖/映客財報)
映客做起了年輕人“荷爾蒙”生意
映客於2015年成立。在它誕生的第二年，國內的“千播大戰”便拉開了序幕，以映客、花椒、虎牙、鬥魚、熊貓直播等為代表的上千款泛娛樂直播App相互競爭，市場處於一片混亂狀態之中。但直播的風口來得快、去得也快，在2017年就已觸及了增長的天花板，大部分曾加入戰局的應用從市場上消失，微博和陌陌等擁有龐大流量基礎的社交應用入局直播，也迅速吸引走了大部分使用者的注意力。
映客則以高成本挖來明星入駐的方式成功攬獲資本關注，並於2018年成功登陸港股。
但隨著直播風口開始被短影片取代，映客在上市之初，就不得不面臨直播板塊收入不斷萎縮的難題。根據財報顯示，2018年映客總營收為38.6億元，同比下降了2.1%。其中，直播業務的收入佔比為96.59%，營收為37.3億元，同比下降了4.9%。
從這一年起，為了擺脫對直播業務的依賴，映客也開始探索有平臺特色的社交服務功能，主打真實、高效的陌生人交友，推出了針對三四線及以下城市的“影片版趣頭條”種子影片，語音交友平臺不就、音泡，以及其他互動娛樂產品。迄今為止，映客已嘗試了大大小小20多款社交產品。
在2019年7月15日，映客以8500萬美元的價格，全資收購了新生代社交產品“積目”。據資料顯示，積目是一款主打“潮”“酷”風格的陌生人社交產品，面向的是對藝術、潮流、音樂有追求的Z世代。在映客收購時，積目還沒有正式開始商業化，月活只有50萬左右。也因此，這筆收購當時很多人並不看好。
但在最近的財報中，積目已經成為映客2021年營收的主要來源之一。映客財報顯示，以積目為代表的社交產品營收已達到57.44億元，佔總營收的62.6%。相比之下，映客昔日的主營業務直播的營收只剩下了25.63億元，佔比也僅為27.9%。
值得關注的是，映客在2021年度財報中，第一次將“相親產品”也單獨列入其中。以直播雲相親產品“對緣”為代表的相親產品年收入為6.14億元，佔總營收的6.7%。儘管這部分業務收入並不算高，但映客仍在財報中強調，“對緣”已穩居線上相親行業第一梯隊，應用中全年活躍“紅娘”數過萬，一年中已促成超2000萬次匹配相親。
(圖/蘋果應用商店截圖)
2021年，映客還將目光投向年輕人的線下社交。去年7月，積目在長沙開設了首個實體酒吧ROOMUU。與其他線下酒吧不同，ROOMUU號稱“實時互動定位酒吧”，酒吧桌位都設有NFC感應區，使用者將手機貼近即可透過積目App檢視主頁，選擇和場內有相同興趣的人組局拼桌。去年9月，映客旗下的另一款婚戀App“超級喜歡”也將業務延展至線下，在北京開設了第一家線下門店，使用者可透過線上App精準匹配並篩選物件，並在線下門店內透過遊戲、聊天等方式增進了解。
對於為什麼要進軍線下社交的問題，映客董事長奉佑生表示，個性化演算法使得廣告客單價越抬越高，很多企業透過網際網路獲得流量時已經出現成本倒掛;而線上下投入不僅可以沉澱客戶，還可以起到傳播品牌的效果。
映客高階副總裁、社交平臺高管夏曉暉認為，映客平臺線上的資料和線上積累的流量，為映客拓展線下的場景和業務也提供了一定助力。
但是，多產品矩陣也讓映客的廣告營銷支出劇增。財報中提及，2021年，公司的銷售及推廣開支由2020年的7億元增加至2021年的22億元，增長了211.9%。同時，映客的研發開支也由2020年的3億元增加至2021年的超過4億元。
陌生人社交，比想象中難做
儘管2021年映客在線上和線下社交方面同時發力，但《財經天下》週刊梳理映客財報發現，2018年至2021年，映客的月活分別為2549萬、2981萬、3647萬、4280萬，表面上看整體呈現不斷增長的態勢;而實際上，2020年映客的月活使用者同比增速為22%，2021年只增長了17.4%;2021年底4280萬的月活，也較2021年年中的4643萬人有所下滑。
(圖/視覺中國)
易觀千帆的資料也顯示，雖然疫情的影響也促進了線上社交，但探探、最右、伊對、多閃等社交App在2022年2月的月活使用者，都在不同程度上低於其在2020年1月的資料。
對此，人民網、人民郵電報專刊作者張書樂向《財經天下》週刊分析稱，“由於陌生人社交現有模式很容易觸及天花板，且使用者功利性過重，產品的應用空間、頻次和多元化服務都難以展開，在沒有新的場景突破下，本質上並非一個可容納更多參賽者的賽道。”
不僅如此，映客的“對緣”和“積目”兩款App也收穫了不少使用者的投訴。
“說是相親，開啟之後全都是直播間裡的主播在要禮物。所謂‘紅娘’其實就是主播，像是騙錢的套路。”一位使用者在對緣App下留言吐槽說。
之前多家媒體曾報道過的網路“殺豬盤”事件中，對緣App也涉及其中。據媒體報道，2021年12月，浙江一男子迷戀上了對緣App上的一位女主播，被騙15萬餘元。2020年，昆明一位52歲的女士在對緣App上認識了一位自稱海外維和部隊駐軍的中校，給這位“跨國男友”轉去了8.6萬元。
在黑貓平臺上，積目APP也被多位使用者投訴稱，“軟體內有多種收費及會員，功能互不通用”，以及還存在“軟體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動扣款，商家不予退款”等問題;還有人甚至投訴該App在未經使用者同意的情況下盜用照片。需要注意的是，其中的絕大多數投訴顯示的狀態均為“處理中”，並沒有得到映客的及時回應。
對於多數社交App產品來說，“色情”和“詐騙”是它們難以擺脫的“重災區”。
例如陌生人社交應用陌陌，長期以來也一直甩不掉這兩個“包袱”，也曾反覆經歷應用下架風波。公司不斷推出包括哇偶、芒西、是他、ZAO等多款相機、社交、短影片相關應用，但大多沒有激起水花。2021年底，陌陌月活躍使用者為1.141億，略高於上年同期的1.138億，但相比2019年的1.145億數字來說，陌陌月活使用者已經連續三年幾乎停滯不前。公司自2018年6月在納斯達克交易所上市後，股價就從最高點48.77美元一路下跌至今年3月28日的6.83美元。
另一款去年夏天差點成為“元宇宙社交第一股”的Soul，在申購通道關閉前5個小時突然按下上市暫停鍵。有業內人士認為，Soul上市折戟不排除與監管風險有關。Soul曾在2019年6月，就曾因“傳播淫穢色情等內容”被下架。
而映客又如何在陌生人社交中，探索出一條與眾不同的路線呢?
“映客在資本市場的問題是不再具有想象力。雖然新業務取得了一定業績，但屬於經過網際網路驗證基本不成立而接近淘汰的業務。公司未來依然堪憂。”深度科技研究院院長張孝榮評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