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歲的劉思源是一名火化師,是生命最後一程的送行者。特殊的工作經歷讓他看慣生死別離,也讓他更理解生命,珍視生活。(圖/文 徐思陽 楊抒懷)
32歲的劉思源是一名火化師。對於火化師,人們知之甚少,這一職業很“神秘”,因為不可靠近,也因為長期以來,人們都對死亡諱莫如深。隨未知而來的是猜疑、偏見,甚至誤會,而實際上,火化師的職責內涵是對死者的送別及對其尊嚴的護守,是生命最後一程的送行者。
劉思源在空軍服役12年後退伍,在2013年轉業到了湘潭市火化接運部工作,成為了一名火化師。湘潭市火化接運部共有3名火化師,均為男性,劉思源是年紀最大的一位。平時2個人為一班,一週工作4天休息2天,頭兩天是通班,晚上不能回家,因為很多時候半夜也會有遺體接送。
劉思源有一個4歲的兒子,由於工作的關係,一個星期算下來,陪在孩子身邊的時間並不多。這天是他的工作日,他6點半左右起床,自己收拾妥當後孩子也醒來了。要準備連續工作兩天不回家,他格外珍惜早上難得的父子相處時間,給孩子穿衣洗漱都很仔細。
劉思源7點20左右到達殯儀館,換上工作服,別好胸牌,即將進入工作狀態。
劉思源一天的工作,是從將辦好手續的遺體推進火化間開始的。火化師的工作看似簡單,但操作起來步驟複雜繁瑣,每一步都不容有錯。
劉思源在調整火化爐煙閘的升降,使之能正常排煙,保持適當程度的火力,逝者的身高、年齡、骨骼及健康狀況,都會影響火化時間和流程。
遺體進爐前,劉思源會對遺體深深地鞠躬,這也是火化師的習慣,以此表達自己對逝者的尊重。
火化爐內最高溫可達900度以上。劉思源說,8、9月份,火化間的最高溫可能達到50度。一年裡,殯儀館最忙的時候就是8、9月和過年前後,都是煎熬的天氣。由於需要時刻觀察屍體火化的情況,劉思源上班的大多數時間都要在爐邊站立,以防火化過程中出現差錯。
火化一具屍體,用普通平板爐需要40分鐘到1個小時,揀灰爐則要用到80分鐘到1個半小時。冷卻過後,劉思源將清除了雜質的骨灰裝盒,並小心翼翼地拈拾起掉落的每一點細小的骨頭。
劉思源把裝好的骨灰盒放置到專門的視窗,再由專門的工作人員進行封口、打包、發放。
由於民間的殯葬習俗,上午通常是殯儀館最忙的時候,在這裡,一個火化師最多的時候需要火化20多具遺體。
上午的火化結束後,劉思源與同事清理火爐,為下午的工作做準備。
中午值班時間,仍然隨時可能有遺體送來。如果送來的遺體當天不火化,需要存入冰櫃儲存。
雖然劉思源的工作是以火化為主,但其實本部門的其他事務,包括接送遺體、化妝整容等也都屬於他的工作範圍。當天下午兩點半和三點,各有一場預約守靈和一場追悼會,劉思源要負責把遺體從冰櫃裡取出並送至指定廳室。在此之前,他和同事一起對遺體進行化妝。
通常情況下,遺體是由殯儀館的司機接回的,但如果遇到家中無人幫忙或遇到無名屍時,火化接運部的工作人員就要隨車出動,負責收殮並一起接回遺體。這一天,上“通班”的劉思源臨時接到外出接運遺體的通知,那是一具高度腐爛的溺水者遺體。待公安和法醫勘察完現場,並做好體表屍檢後,劉思源和同事們一起用專門收殮的黑色塑膠布包裹、捆紮好屍體,運回殯儀館。
輪上白班時,一般是下午4點半下班。劉思源下班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幼兒園接孩子放學。
在不工作的日子裡,他是一個愛音樂的人,一個父親,一個丈夫。因為在工作中見慣了生死別離,他比很多人都更理解生命,也更珍視生活。火化師這一職業“關乎死者尊嚴,生者感受”,我們常說敬畏生命,正視死亡,而以嚴謹的從業態度為生命送行的他們,同樣值得理解與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