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的一天:少女阿美的苦惱 2015.7.15日
阿美本名袁飛,貴州省普安縣人,現年20歲,是大山深處的一位苗族女孩。曾經,阿美也像所有的女孩一樣健康快樂地成長,無憂無慮。15年前的一場火災卻使她陷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伴隨著年齡的增長,苦惱漸漸在阿美心裡紮下了根,而她的天空,也從此變成藍色。圖/文 羅禹
在山花爛漫的季節裡,阿美只能獨自前往山間釋放自己,獨自體味人生的苦澀。
生活中,阿美沒有朋友,更多的時光都是在家裡度過,而這隻瘦骨嶙峋的小貓也成了她唯一的玩伴。
阿美非常自卑,她唯一與社會的交流就是透過微信朋友圈售賣一些小商品,以此獲取微薄的收入和自信。
而她如今的境遇,都源於一場火災。2000年,一場大火吞噬了阿美的家,奪走了她的爸爸、弟弟和妹妹,媽媽因當時不在家而逃過一劫,阿美則被趕來的鄰居救出撿回一條命。為了把阿美救活,媽媽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後到處找親戚朋友借錢,經過大半年的治療,她的生命體徵正常了,但是已經變得面目全非,頭部損失了大部分頭髮,眼瞼外翻,即使睡覺也無法閉上眼睛,嘴唇和鼻子嚴重變形,幾乎只剩下了呼吸和吃飯的功能。曾經人見人愛的小姑娘變成了疤痕累累的醜小鴨。
上學後,阿美媽媽為了掙錢還債,把她寄養在姑媽家,獨自外出打工。姑媽家距離學校大約5公里,她和表姐妹們每天都走路上學,同路的其他孩子們都取笑她是“小怪物”,阿美也不敢和他們說話,只能拖著孤獨的身影遠遠地走在最後。圖為阿美的雙手被火燒傷變得畸形,經過從小到大的鍛鍊,她現在能夠生活自理,從事勞動,可是對於一個處於青春階段的少女來說,她更想擁有正常的容貌和肢體。
直到上了初中,阿美媽媽都沒回來。她想媽媽,但她沒有恨媽媽,漸漸懂得媽媽和她一樣無助和痛苦著。出於自卑,她每天都活在恐懼之中,不敢出門,甚至不敢面對所有人。因害怕姑父姑媽擔心,很多委屈她只能強壓心底,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躲到被窩裡哭。圖為阿美把晾乾的衣服收回房間。
14歲那年,阿美輟學在家,每天上山採茶,感受著大自然賦予每個人的公平。身邊每一位好心人的關懷和幫助,讓阿美感受到了人世間的溫暖。她也越發堅強起來,透過勞動,用雙手去改變自己的未來。如今,採茶是阿美掙錢的主要渠道。
阿美的頭部也被大面積燒傷,她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戴上三爺爺給她買的假髮。
她說她最不願意照鏡子,可每次戴上假髮又不得不逼迫自己站到鏡子面前。
需要走出家門時,阿美還必須戴上太陽鏡,這樣可以遮擋部分臉龐,減少給他人帶來的恐懼。
“武裝”完畢,阿美請三爺爺為她拍下照片。
阿美的雙眼無法閉上,又感到眼睛疼痛,於是前往醫院做檢查。
透過檢查,醫生確定阿美雙眼出現炎症,贈送她兩瓶藥水幫助消炎。
平時阿美總是很留意燒傷整形醫院的廣告,並偷偷用筆記下來。2015年3月,她離開家鄉,帶著幾年間自己和媽媽攢下的兩萬塊錢,也帶著滿滿的憧憬,獨自一人來到武警北京第三醫院,希望能改變命運。俗話說:“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到了北京,阿美才發現,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的兩萬塊錢,僅僅只夠做指尖大小面積的植皮手術。
為了讓阿美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家裡人愁容滿面。
無奈之下,阿美只得選擇簡單修復一下閉不上的、長期發炎的眼睛。但這次經歷讓阿美明白,只要不放棄,無論什麼艱難險阻都無法阻擋住自己成為一個正常女孩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