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歲月|那山那人

流金歲月|那山那人

文/王曉梅

五月底的一個週末,好友帆姐邀我參加齊魯晚報組織的“壹點粉絲節,走進鄉村看振興”,為期兩天諸城的活動。

終究還是和諸城有緣份。被永輝鄉間賓館品種繁多、無公害的美食,撐得我胃裡再也安放不下一粒米。晚飯後,沿著鄉間公路散步到空氣清新幽靜的東篁村。一萬三千多的步數,儘管麥香、蛙鳴,田野,星空,意猶未盡,為了明天更美的邂逅,還是草草收兵返回永輝鄉間賓館。

下榻的房間,正對常山,窗外一片池塘、高大的柳樹,任性瘋長齊腰的青草。白天,映入眼簾滿目蔥蘢;頗有“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境;夜晚,窗外此起彼伏的蛙鳴聲聲入耳,我心臟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舞蹈。對帆姐 說“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關燈?拍段小影片才美呢!話音剛落,帆姐恰倒好處配合我的浪漫,關閉了照明燈。於是,我將這個詩意的影片定格在我的手機中。

我本次不過多書寫鄉間的小路與村莊,不重點渲染鄉間的美食,雖然它們也留有回味無窮的思緒。如果,現在你們問我,諸城之行,最難忘的是什麼?毫無懸念:那山,那人。

翌日早,被鈴聲叫醒。一看,凌晨四點,帆姐解釋著定錯了時間重新將鬧鐘設定6.30,鬧鐘按時把我們叫醒。昨天奔波雖略感疲憊,但我們也不願錯過“小常山”。

常山與蘇軾緊密相連。說到常山,必須提及蘇軾。常山原名臥虎山,蘇軾知密州期間曾多次登臨此山,並寫下了諸多流傳千古的詩文。為解百姓乾旱之苦,蘇軾常率僚屬到此山祈雨,據說祈雨六次皆如願,故更名常山。自此,常山,名揚天下。

南門山腳下,測量體溫後,我們拾級而上。迎面走來壹點粉絲節團友,一陣寒暄後,知常山的確不高,時間從容,合影留念。到得半山中一岔路口,本應順山而上。山裡的薔薇總是比城市的花期晚,濟南的薔薇花期已過。路口右面,十里怒放的薔薇花著實吸引我,於是,改道而行。這是一條通往山頂的土路,清晨溼潤的空氣夾雜著徐徐的微風,使得地面微微些許潮溼。我一串串腳印由低往高羅列著,是否有和蘇軾重合的呢?內心忽湧出感念,感念常山未被修葺存有蘇軾走過的路,使我,得以有可能某個腳印與他重合過,儘管,重合的腳印被無數人覆蓋過,至少,常山茂密而雜亂的植物、這條遠古的土路,仍是蘇軾曾經見到的樣子,此刻,我呼吸著的清新的空氣,宛如回到的青澀的少女時代,時間彷彿被粉色的天然粉夢凝滯。依然是蘇軾曾呼吸過的?這麼思索著瞥一眼薔薇,幾百年前,這裡是否有十里畫廊的薔薇?花開花落,即便有,也非當年蘇軾曾流連的。正如“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兩人沿著一路花香前行,無限美景在頂峰,山頂有不少後期新建的景觀:腳踏的水泥地面、埃菲爾鐵塔模型,觀景臺、觀望鏡,我想象著蘇軾看到這一畫面,想象著這個憂民的官員看到今天的中國國強民富,想象著他曾呆過兩年的常山秀美的風光時,大師應該揮毫潑墨又出一首千古流傳的佳作,亦惑行雲流水的一副畫吧,想象著他興致勃勃楷體書寫力透紙背的 “未來更美好”。

佇立山頂,山下五彩繽紛,一覽無餘,世間萬物,在恢弘的大自然前如此的微不足道,縱橫交錯的景物,我已分辨不出哪是緊鄰常山的永輝鄉間,哪是果園,哪是鄉村,人在大自然面前是渺小的,它可以稀釋人們的疼痛,急切的性格會變得平和起來,初夏的晨曦微風迎面吹來空氣中有薔薇香浮動的愉快,此情此景,一切在我心中都柔和起來。實際上,於常山山頂俯瞰,四季有四季的美,但不論你身處酷夏還是寒冬的常山,內心的感覺卻是萬物復甦的春天。

一瞥時間,已逼近規定的集合時間,打算下山。我建議原路返回,帆姐卻提議繞山一圈返回。大概因為蘇東坡,它喚起我無限的憧憬,簡直孩子面前的那個智慧手機,不由自主接受了帆姐的提議。由於美景無限,偏離軌跡,經詢問,折返南門已不可能了,最捷徑的辦法,西門下後,平路返回永輝鄉間賓館。時間已非常緊張,情急之下,情如姐妹的兩人一邊互相埋怨,一邊加快步伐,踉踉蹌蹌下山。

終下得山來,而此時已8.05分,檢視地圖,距離規定的早飯時間8.20,徒步需四十分鐘的路程。我惦記著,昨天胃裡再也盛不下的,抵達諸城之前從未品嚐過的地瓜面桃肉包子、需要辦理的退房手續,更擔心延誤團隊下一站進駐得利斯集團參觀。不由分說,兩人小跑起來。

人生中的邂逅,註定,有些會留有遺憾。

一輛車飛馳而過,帆姐說“我們攔截一輛車”?不謀而合,但我還是帶著疑惑“能停嗎。”帆姐很有經驗地說“一男一女、單男單女停的可能性小,我們兩個女人沒問題。”於是,常山初夏的清晨,空曠的柏油馬路上,出現了在中國西北常見的攔截搭車的畫面:我們對著老遠飛馳的車,揮舞著雙手,為了讓目標更明顯,我將遮陽帽高高舉起,帆姐將絲巾麻利地摘下,舉過頭頂左右搖晃著,吶喊著,對面疾馳的車速慢慢減下來,穩穩地停在了我們面前。

司機是個乾淨利索、沉穩、面帶清爽笑容的小夥子。他凝視著兩個額上冒著汗水,你一言我一語,急切表明意圖的我們,毫不猶豫同意載我們一程。我們激動的像孩子,一溜煙蹦跳上車,生怕一耽擱,他改變主意。上車後,再次簡單說明事情緣由我信任他能安全載我們到達目的地。放心地隨著車內的《雪落下的聲音》忘情地“我慢慢地聽雪落下的聲音,閉著眼睛幻想它不會停”。“別出聲,我們別錯過目的地”。還未從緊張情緒中解放出的帆姐,急切切地打斷了我馳騁的思緒。 “我不唱,音樂不照樣響起嗎?”但我還是不情願的將歌聲戛然而止。見此,司機笑呵呵地說:“不礙事,歌聲緩解緊張。”車一路疾馳,隨著音樂,他不斷詢問目的地的標誌物。我們只記得永輝鄉間的賓館在常山的南門,其他的一概記不清。透過交流,得知他是當地人,早上有要事路過此處。大概有十多分鐘的時間,遠遠地看見了常山的南門,我們像見了救星一樣歡呼,沉穩的司機長長舒了一口氣,熱情的堅持送我們到了永輝鄉間賓館,我們一再邀請他到賓館就餐,他卻將車頭調轉揮手再見,我看到他絕塵遠去的車,對帆姐說“原來他並非順路。”瞬間有股溫暖襲擊了我的心頭。儘管他謝絕,帆姐不失時機的給他拍照留念,匆忙之中,未來的及詢問姓名,也未記錄下聯絡方式。導致我們想再次聯絡他時時,只能附一張他在車內掌握方向盤揮手謝絕的照片。

返濟南的路上,我們再次談及這次攔車的趣事。帆姐信口“我常辦這樣的事,出門旅行,錯過時間,就這樣做。我戲謔“難怪你這麼老道,也幸好你的老道。”語畢,兩人相視大笑。

當我提筆寫到“搭錯車”這段美麗時,為自己的疏忽而萬般懊悔,未留下聯絡方式,不知其姓名,只清晰地記住了那張熱情的笑臉。一篇不全面記錄的短文,是對諸城之行,常山美好邂逅的留念。

壹點號 笑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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