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方特邀作者食堂
提起宋朝文人,你首先想到的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欲语还休;还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自怜自艾,还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身不由己;抑或是“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文弱书生,或者是“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的多情骚客,又或者是“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的情场浪子……
确实,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宋朝文人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不能上马,不会张弓,就会遣词造句,舞文弄墨。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如果在宋朝文人当中举办一次武林大会,宋朝文人们会有什么表现呢?
一、箭术
在宋朝诸多文人当中,箭术高超的非常多,能能力压群雄的应该是章衡和陈尧咨。
首先来看章衡,章衡想必大家都没有听说过,但他非常牛,他是嘉佑二年(1057年)丁酉科举状元,该榜被誉为千古龙虎榜,上榜进士在宋史有传的有24人,其中任宰执的有 9 人,堪称是神仙打架,而章衡却力压苏轼、苏辙、曾巩、王韶、吕惠卿、程颢、张载等人成为状元。
苏轼曾称赞他道:“子平(章衡字子平)之才,百年无人望其项背。”能让苏轼这么服,没有几把刷子是不行的,章衡是个全才,天文地理,文韬武略,没有他不行的,苏轼修建“苏堤”,却是章衡首倡并手把手教的,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水利建造专家;玩历史,他编纂出的历代帝系《编年通载》,被宋神宗称为“可冠冕诸史”;当然这些和运动会没关系,令人惊叹的是章衡箭术也非常厉害,厉害到扬威国外,他有次曾出使辽国,辽道宗欺负他是个文人,故意在宴会上提出比射箭,没想到契丹人这次踢到铁板了,章衡随手挽弓,连射十箭,箭箭中靶心,辽国方面无人能够相比,辽道道宗见他文武双全,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也不敢在他面前刁难,对他进行特别优待。
不仅如此,章衡出使期间还打探了辽国军事布防虚实,载誉归来之后,劝宋神宗趁其不备收复云中路山后八州,可惜最终宋神宗没有采纳。要知道章衡面对的可是契丹人,此等箭术,着实了得,可饶是如此,他还拿不起射击冠军,因为他前面还有一尊射箭大神,这人叫陈尧咨。
陈尧咨,宋真宗咸平三年(1000年)庚子榜状元,该年是龙飞榜(即新皇帝首次进行殿试)陈尧咨能成为状元,足见其才,有意思的是他哥哥陈尧叟是端拱二年(989年)己丑科。同样是状元,陈尧咨和哥哥不同的是,他也是个文武双全的厉害人物,尤其是他箭术超群,出神入化,“百发百中,世以为神”,他曾以钱币为的,一箭穿孔而过。凭借此等箭术,他常自称“小由基”。
由基是谁?指的是春秋神箭手养由基,人送外号养一箭,杀人从来只用一箭,成语百发百中、百步穿杨说的就是养由基。陈尧咨能自称“小由基”而无人敢反驳,足见其箭术水平,因此,欧阳修在名作《卖油翁》中称他为“当世无双”。有陈尧咨在,厉害如章衡也只能当亚军,冠军非陈尧咨莫属。
二、轻功
宋朝文人会轻功?不是开玩笑吧?真不是。宋仁宗朝有个人叫杨畋,他比较特殊,他是杨业弟弟杨重勋的曾孙,根正苗红的杨家将,但他却是个进士,正儿八经的文人。他是个文人不假,杨家将祖传功夫也没拿下。
庆历三年(1043年)湖南瑶族造反,时任岳州知州杨畋奉命平叛。但杨畋倒霉,开门第一仗堪称一泄千里!瑶族人刚杀到眼前,他手下的宋军将士瞬间消失,把堂堂主将大人晾在了当地!沃特?这是什么操作?搁正常人,杨畋这次就算不被杀,也得当俘虏。但杨畋又岂是寻常人,他反应很快,纵身一跃,跳下山崖,躲在山崖下的浅草里,逃过一劫,《宋史》原话是“畋踣岩下,藉浅草得不死”,可若不是万丈深渊,他又怎么可能躲过敌人追捕呢?此等轻功,可谓是令人叹为观止,有此神技,轻功第一本非他莫属,可惜,他遇到了一个更厉害的对手。
这人叫杜衍,杜衍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就是庆历新政中,范仲淹被贬后继续施行新政的宰相。杜衍是唐朝名相杜佑之后,浙江绍兴人,他是个遗腹子,还没出生父亲就不幸去世了,他的祖父非常喜欢他,祖孙感情非常好,在他小时候,有次他祖父帽子掉了在了河里,他马上去捡,结果他倒霉,正好山洪爆发,他和家人被突如其来的洪水冲散了,他姑姑赶紧扔了根竹竿给他,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杜衍一手持竿,一手拿帽,如履平地,在河里漂流了很久,直到被救,帽子都没有被打湿——“一手挟竿,一手执帽,漂流久之,救得免,而帽竟不濡。”
古有传说少林达摩祖师一苇渡江,杜衍轻功造诣之深,和达摩祖师也相差无几,此等神技,当为轻功第一。更难得的是,杜衍不仅轻功好,还会铁头功,淳化四年(993年),十五岁的杜衍遭两位兄长虐待,用剑砍伤他脑袋,这要搁普通人,还不得没命,可杜衍愣是什么事也没有,既没有丧命,也没有成为傻子,日后高中进士第六名,除了他练了铁头功再无其他解释。
三、剑法
提起陆游,很多人可能想起了“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壮岁从戎,曾是气吞残虏”、“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等豪情万丈的诗句,以及他那现存作品最多的诗人名称(爱新觉罗弘历同志,您就别和陆游争第一了。
可又有谁知道,陆游自从青年时代确立以身许国理想后,他除了不停的填词作诗,一身武艺也从没耽搁,时刻为北伐做准备。
他12岁就开始苦练杀敌本领,骑马射箭样样精熟,练得最苦的还是剑术。
他曾说“切勿轻书生,上马能击贼”、“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他老年时也曾说,他的剑法至少四十年功夫。
这还真不是他自我标榜,而是有实实在在的实战验证。他曾在名将王炎麾下做过幕僚,不但抓过士兵训练工作,还多次带领麾下士兵冲到金国境内,打金国人草谷。有一次,陆游率军在南郑山林宿营,正撞上一只老虎扑来,事发突然,所有人都吓白了脸,而46岁的陆游却镇定自若,不慌不忙,拔剑向前,寒光一闪,利刃出鞘,当场把老虎穿了个透心凉!
留下“挺剑刺乳虎,血溅貂裘殷,至今传军中,尚愧壮士颜”、“奋戈直前虎人立,吼裂苍崖血如注”、“刺虎腾身万目前,白袍溅血尚依然”等传世诗句。不过陆游剑法还不能排第一,有宋一代,文人剑法出众的交子发明人、真宗朝第一封疆大吏张咏,“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横渠先生张载等文人,而能称剑法第一的非柳开莫属。
柳开,河北大名人,开宝六年(973年)进士,因官至如京使,世称柳如京,他自称“师孔子而友孟轲,齐杨雄而肩韩愈”,于是改名柳肩愈,字绍元,意思是比肩韩愈、继承柳宗元之意,后来他觉得韩柳也不过如此,故改名开。后周显德六年(959年),柳开随父亲居住在南乐县。一天晚上,有强盗闯入柳家宅院,家人都吓得不敢动弹,结果年仅13岁的柳开,直接拔剑而出,经过一番交锋,所有强盗要么躺了下来,要么就翻墙逃跑,柳开还不依不饶,挥剑劈掉翻墙逃跑的强盗两个脚趾,少年英雄,如此了得,属实难得。
等到柳开进京应举时,他听到有个女子恶仆要挟,柳开找来当地县令求证后,马上找到这个恶仆,话不多说,拔出匕首,将恶仆刺死,扔入锅中烹煮。第二天,柳开又将县令请来,一同饮宴,宴后便启程赶路。县令询问恶仆去向,柳开大笑道:“刚才我们一起吃的就是。”这也太彪悍了些。
等柳开中进士后,他非常看不起大平兴国三年(978年)戊寅科状元胡旦。因为这个胡旦自命不凡,曾摹仿孔子《春秋》笔法,撰写《汉春秋编年》,他编著完成后,邀请柳开前来欣赏。但柳开只扫了一眼,便勃然怒斥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窃取圣经之名,冠于编首。今天我赠你一剑,也算是给后世狂徒一个警告。
他说完便提剑追砍胡旦,吓得胡旦落荒而逃。这尼玛太虎了,一言不合就拔剑砍人,这谁受得了。倘若柳开不是剑法过人又怎能有此作风?柳开剑法第一当无异议,谁要有意见,请扪心自问,当得柳开一剑否?
这就是宋朝文人不为人知的一面,篇幅有限,本次宋朝武林大会暂时结束。像韩琦枪法、文天祥相扑等项目就不再比拼了,总之,宋朝文人不是我们想象中那样手无缚鸡之力。
参考资料:《宋史》;《续资治通鉴长编》;《涑水记闻》;《事实类苑》;《谈撰》;《玉壶清话》;《剑南诗稿》;《渭南文集》;《四朝闻见录》;《陆放翁先生年谱》等。
拓展链接:
周亚夫平七国,一生战功赫赫,为何却饿死狱中?
这样的救时宰相,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