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堂堂宋真宗,也當過一回隔壁老王?

由 長孫秀芬 發佈於 經典

文/林巖


《宋史》記載:“真宗六子——長温王禔[zhī],次悼獻太子祐,次昌王祗,次信王祉,次欽王祈,次仁宗。禔、祗、祈皆蚤亡,徽宗賜名追封。”

宋真宗趙恆有六個兒子,長子温王趙禔、次子悼獻太子趙祐,三子昌王趙祗,四子信王趙祉,五子欽王趙祈,六子即宋仁宗趙禎,其中的長子、三子、五子均早夭。

當時連名字都沒來得及取,是後來宋徽宗趙佶給取的名字,並進行了追封。

宋真宗次子趙祐,生母是章穆皇后郭氏,這娃九歲時也早夭了,被追封為周王,諡號“悼獻”,宋仁宗趙禎即位後,追冊二哥為“皇太子”,史稱“悼獻太子”。

悼獻太子趙祐是宋真宗皇后郭氏的長子,屬於嫡子,當時是皇太子的不二人選,可惜這孩子命短無福。

趙祐小時候,身邊有個玩伴,叫張茂實,是趙祐乳孃的兒子。

《宋史》的記載非常模糊,一個官至馬軍副都指揮使的人,竟然是太監張景宗的養子,其親生父親究竟是誰?

史書隻字未提,令人費解。

《宋史》記載:“張孜,開封人。母微時生孜,後入宮乳悼獻太子。孜方在襁褓,真宗以付內侍張景宗曰;‘此兒貌厚,汝謹視之。’景宗遂養以為子……”

張孜是開封人,母親沒有入宮之前生下他,張母后來入宮餵養悼獻太子趙祐,張孜當時尚在襁褓裏,宋真宗抱着這孩子交給內侍太監張景宗説:“這孩子長得一看就是個厚道人,你要善待他啊!”

張景宗於是就把這孩子收養在宮裏。

至於這娃親生父親是誰,史書諱莫如深。

張景宗給孩子取名叫張茂實(後避英宗名諱,更名為張孜),張茂實逐漸長大後,雖然是太監養子,卻被朝廷屢屢重用。

張茂實歷任三班奉職、給事春坊司、殿直等官職。


宋仁宗即位後,張茂實升任供奉官、陳州兵馬都監、恩州團練使、真定路兵馬鈐轄,莫、貝、瀛三州知州。

司馬光在《涑水記聞》中的記載和《宋史》有所不同,説張茂實的母親在宮中生下他的——“周王將生,詔選孕婦朱氏以備乳母。已而生男,真宗取視之,曰:‘此兒豐盈,亦有福相,留宮中娛皇子。’”

悼獻太子趙祐快要出生的時候,皇帝下詔,選孕婦朱氏做為皇子備用的乳母。

“已而生男”,這個“已而”是多久,想象空間太廣闊了。

詭異的是,皇子乳母朱氏生下孩子,宋真宗卻顯得格外興奮,他屁顛屁顛抱着“人家的娃”,“取視之”看個沒完,還興高采烈地説:“這娃胖乎乎的,是有福之相,留在宮中,逗皇子開心吧!”

同時叮囑張景宗“汝謹視之”。

一個和皇家毫無血緣關係的男娃(男子),別管多大,留在皇宮都是犯忌諱的。

宋真宗大言不慚説留在皇宮撫養,令人匪夷所思。

《涑水記聞》透露:“馬軍副都指揮使張茂實,其父先朝大閹也。世傳先朝嘗以宮人賜之,生茂實……”

張茂實的父親是“大閹”張景宗,傳聞宋真宗賞賜給他宮女朱氏,生下了張茂實。閹人咋會生子呢?

司馬光筆鋒一轉,絕口不提了,後世有人認為,這位張茂實的親爹就是宋真宗趙恆本尊。

南宋史官、學者王銍[zhì]在《默記》一書中直言不諱:“張茂實太尉,章聖(宋真宗)之子,尚宮朱氏所生……以與內侍張景宗,令養視,遂冒姓張。”

張茂實就是宋真宗的兒子,尚宮朱氏所生,朱氏並非普通女子,而是“六局”之一的尚宮局女官,為正五品,宋真宗和朱氏生下私生子,怕名聲不好,就送給內侍太監張景宗收養,冒姓張氏。

後宮的女子在很多朝代都是皇帝的女人,而宋朝有所不同,宋真宗即位不久,就和女官亂搞,覺得傳出去很丟人,於是就送給太監收養,以混淆視聽,掩人耳目。

悼獻太子趙祐夭亡,張茂實回到了養父的身邊,後蔭補為官,一路可謂順風順水,屢屢升遷,毫無戰功卻得以升至掌握兵權的馬軍副都指揮使。

《涑水記聞》記載:有個叫繁用的士兵,向張茂實説出了其身世。繁用的父親曾是內侍太監張景宗的僕人,小時候聽父親説起過張茂實的身世,“茂實生於宮中,或言先帝之子,於上屬為兄。”

繁用對張茂實説:“你是在宮中出生的,有傳聞説你是先帝(宋真宗)的兒子,當今皇上(宋仁宗)的哥哥。”《續資治通鑑》也有類似的記載:“繁用扣茂實馬首,言茂實乃真宗子。”

那個時候,宋仁宗年齡很大了,三個兒子都先後夭折了。

皇帝無子嗣這一敏感期時,繁用説出這番話,是打算撈取好處的。

倘若宋仁宗恢復張茂實的皇兄身份,冊立張茂實的兒子,也就是自己的親侄子為儲君,是非常名正言順的。

繁用挑明瞭張茂實的身份,非但沒有使他撈取好處,反而因此倒黴。

張茂實聽過繁用的話,非常震驚,也非常害怕,於是將繁用抓起來,交給了開封府處理。


《續資治通鑑》記載:開封府徵求朝廷意見,朝廷認為繁用精神有問題,屬於胡説八道,於是就把他發配邊陲之地了。

這一敏感話題傳開後,流言四起,宋仁宗就解除了張茂實的兵權,調到地方任職,後調回京城,屢遭彈劾,逐漸被邊緣化了。

好在宋仁宗是個心慈手軟的皇帝,此後也沒有再難為張茂實。

宋英宗即位時,張茂實主動更名為張孜,以避英宗名諱趙宗實。不久,張孜“憂恐以卒”,結束了異常尷尬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