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記者 吳德玉 荀超
一曲《我的滑板鞋》，讓龐麥郎全民皆知。
一夜爆紅後，他又逐漸被遺忘。
去年3月12日，一則“龐麥郎因患有嚴重精神分裂症，被強制送進精神病院”的消息，讓這位草根歌手再度引發關注。5月出院後，龐麥郎的消息幾乎絕跡。
當人們以為他還在治病時，今年4月18日晚的一場直播再度刷屏，因為主角是久違了的龐麥郎。
這次，他玩起了直播，搞起了帶貨，賣起了橘子。
只是，龐麥郎唱歌時，幾乎沒一句在調子上。一旁的主播負責幫唱和提詞。龐麥郎在直播時透露，已經換了經紀人。
龐麥郎直播截圖
如今，龐麥郎的身體狀況如何？直播帶貨是唯一的生存之道嗎？封面新聞記者在採訪中瞭解到，龐麥郎的經紀人已經不是之前的白曉，而是上海一家經紀公司。
4月19日下午，針對龐麥郎的近況，封面新聞記者連線了龐麥郎簽約的文化公司負責人張先生以及負責其直播運營的公司負責人劉先生。
新團隊三大規劃：要打上千萬元的侵權官司
“誰罵我們，我們就掙誰的錢”
看了龐麥郎的直播，有網友評論：“龐麥郎挺可憐的，僅剩的一點價值還要被人榨取，直播唱歌口齒不清，上氣不接下氣。”
龐麥郎簽約了公司，直播全都是公司的規劃嗎？張先生告訴封面新聞記者，之前就和龐麥郎認識，簽約是順理成章的事，對他目前的病情並不瞭解：“我不是醫生，不知道他有沒有病。”
在大眾眼裏，龐麥郎唱歌找不到調，語言表達也不是特別流暢，此次簽約，是考慮到他哪方面的商業價值？張先生表示，簽約後，公司對龐麥郎的規劃分三大方面：“第一是法務，第二是線上，第三個就是線下。”
所謂法務，就是幫龐麥郎打版權官司。張先生説：“最近蒐集了300多條公眾號線索，我們起訴了80家單位，今年要打三四千萬元的官司。誰罵我們，我們就掙誰的錢。一個是肖像權的侵權，一個是音樂版權的侵權。第二，線上不侷限於直播帶貨，還有廣告招商等一系列（活動）。第三就是線下探店，以及出席各種線下活動。”
龐麥郎直播截圖
這麼多年一直被網暴，已經習慣了
“有人看就行，他每天只需工作兩個小時”
4月18日的直播，龐麥郎引發了很多爭議。其實，這並不是他的第一場直播，張先生説，之前都是娛樂直播，現在開始有一些帶貨直播。
龐麥郎直播時唱歌不在調上，就連説話也盯着前面的字幕，網友評價：這是被綁架了嗎？
對此，張先生很坦然：“有人看就行了，這是他自己的特點。這個‘特點’不是褒義詞，也不是貶義詞。龐麥郎，不管他唱得好與不好，這就是他的特點，就有人氣。”
4月18日的直播有將近百萬的點贊，一旁的工作人員經常打斷龐麥郎，讓大家點贊加關注，甚至是催促刷禮物。與點贊形成反差的是，評論區一些網友的語言並不那麼温和。
張先生説：“老龐這麼多年了，一直被網暴，他已經習慣了。我們公司一直在鼓勵他，帶他玩，工作強度也很小。他每天就工作兩個小時，剩下的什麼都不用管。他心情愉悦，拿的錢也多，就這麼簡單。我們也希望他可以笑一笑，在直播過程中，無論是工作人員還是運營人員，包括我都説，‘大哥，你笑一笑，不然可能真的像被綁架了一樣。’”
看直播，會感覺到龐麥郎的表情一直很緊張。張先生説：“他就是這麼一個人，現實生活中他也是這樣。他在生活中，你跟他接觸一兩天就知道了。不用一兩天，你跟他接觸倆小時就知道了，他就在那一直坐着，比較內向。”
目前身邊跟着三個團隊
“生活品質可能比一些外表光鮮的藝人還好”
據瞭解，公司會給龐麥郎發薪酬，至於多少，則屬於商業機密，“我們跟藝人合作都是有保底的。”為了帶貨，公司還安排有相關人員培訓龐麥郎，“我們專業的運營人員去培訓他，告訴他怎麼説，他的狀態也會一天比一天好。4月18日晚上的那一場直播，其實是他狀態最不好的一場，可能是前幾天給他放假了。”
張先生的公司於去年10月簽約龐麥郎，半年接觸，他對龐麥郎有了一定了解。“老龐太內向了，他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人，也非常糾結。可能他每次採訪説的話都不一樣，你們很難挖掘出一個真實的龐麥郎。他的優點是，非常單純，非常善良，非常簡單。”
最近，有不少媒體聯繫張先生。“很多人會打着人文主義精神，質問為什麼不讓他留在農村過簡簡單單的生活。其實，是他內心不想過那種平凡的、簡單的生活，他希望自己的生活多姿多彩。他享受站在舞台上的感覺，享受被聚光燈照射的感覺。他得到過這種生活，之後就很難摒棄它。從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談及龐麥郎未來的商業空間，張先生透露：“這需要我們的專業實力，我們要從專業角度去改變他、去塑造他。像那些獲奧斯卡獎的電影，如何把這個簡單的故事一點點豐富，去喚起屏幕對面的共情共鳴，這就是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張先生介紹，目前跟在龐麥郎旁邊的，至少有公司的3個團隊，“他的衣食住行全包了，直播帶貨的好多產品，衣服、手錶、耳機、按摩儀……選品之後，我們覺得好的東西都會拿給老龐用。他生活質量非常好，甚至比那種外表光鮮靚麗的藝人，生活品質都要好。”
因為負責直播運營部分，劉先生與龐麥郎接觸也比較多，“以前對他的瞭解，有太多負面新聞了。其實，從今年3月簽約直播運營到現在，我跟他本人接觸下來，感覺他是個性格很內向的人。對陌生人，他心裏是有一點恐懼的，旁邊一定要有熟悉的人在。”
在劉先生看來，龐麥郎較之前好了很多。“3月份剛開始做直播的時候，他一句話都不説，很靦腆的。其實，私下如果比較熟的話，他是一個特開朗的人，我感覺他的心理很健康。”
劉先生特別強調：“他寫歌的創作能力特別優秀，他是一個奇才。甚至能夠把我們直播帶貨的沃柑，變成一首口水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