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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容顏,帥直的品性,在循規蹈矩的後宮,必會爭得一方寵愛,但是卻不能改變身處後宮多變的命運,
張妼晗的父親張堯封進士及第,但早卒,母親將她託付給張堯封的從兄張堯佐撫養,張堯佐後來要去蜀地做官,不便帶她同去,
母親無奈將她賣給魏國大長公主家為歌舞伎,大長公主將張妼晗送入宮,納于禁中仙韶部,宮人賈氏見了喜歡,便把她收做女兒來撫養,
有次張妼晗跳舞給章惠太后看,太后覺得她生得可愛,便留她在身邊,當時的張妼晗年紀尚小,
有一天張妼晗發現自己養的小白兔死了,喉頭有傷半身是血,她便哭得死去活來,後來有人對她説,兔子可能是被老鼠咬死的,
正巧那時有隻小老鼠從她腳邊跑過,她見了便怒從心起,提着裙子滿地來回跑,一定要去把那小老鼠踩死,
官家此刻恰好進來 ,見這般情景,從此便對她上了心,待她稍大些,便納了她,敬為張美人,
官家就是喜歡她這點小性子,在官家眼裏,張妼晗是宮中女子少有的真性情,所以張美人深得皇帝寵愛,被寵壞的張美人並不懂得收斂,處處恃寵而驕的模樣,
關於張妼晗小白兔之死,後來有人説,那小兔子其實是被記恨她的小姑娘沙死的,此事不知是真是假,不過這以後,她的疑心病便生了根
如今,張美人生得一女名喚幼悟,幼悟一直就體弱多病,張美人的疑心病又犯了,認為幼悟是遭人詛咒,
這天,張美人哭得雙目紅腫,面目憔悴,她懷抱着四歲的幼悟跑到柔儀殿找皇后,説要讓皇后允許她去見官家,為她作主,
皇后和言道:“我已命太醫仔細為幼悟診治,張美人不應帶她出來,再着涼了就不好了,官家這幾日宜靜養,之前已下過令不見嬪御,”
張美人不依,説幼悟得病是遭人詛咒所致,太醫治標難治本,定要處罰害她的小人,所以一定要見官家,
只見張美人將一物拋在地上,一個布做的小人,身上寫有字跡,幾枚閃亮的針深深地插入它頭胸之間,
張美人道:“前日夜間,內人馮氏目睹徽柔在後苑湖畔對月禱告,偏又這麼巧,昨日就有人在湖畔大石下搜出此物,……”
幸得張美人説的那晚,正好梁懷吉經過湖畔,見公主月下為父親祈禱,他聽見公主説,父親病了,再三對天呼籲,願以身代父,為公主洗去了可能遭受的冤枉,
然而,此事過後,張美人的疑心病並未有所好轉,經常不是懷疑這就是懷疑那的,
次年春,張美人的女兒幼悟病情加重,太醫表示迴天乏力,不久後幼悟公主薨逝,張美人面對幼悟靈柩,神情呆滯,毫無生氣,
她已經失去了第三個女兒了:安壽、寶和、幼悟,在她看來,是別人害死了她的女兒,這一次,張美人恢恢地在閣中躺了十數日,
張美人這樣的境遇,必會讓她心情鬱結,這也許是造成她身體不好的原因吧,
因今上原來的梳頭夫人被貶黜宮,定於今年的七夕在金明池選取新任的司飾,新任的司飾從分別服侍苗昭容、張美人、俞婕妤的侍女中選出,
今上攜皇后與公主已先入金明池中正殿等候,最先進來的是俞婕妤,但見她梳了個朝天髻,雙髻當額並立,微微後傾,其上加個大旋心羅絹冠子,雖未用任何珠玉,但仍有盛大豔麗之感,
今上見了頷首微笑:“俞娘子這冠子不錯,”俞婕妤一顧身後內人,喜道:“這是顧採兒為臣妾做的,”
苗昭容隨即進殿,她採納了秋和的建議,梳了個狀如玉蘭花苞的髮髻,青絲迴旋,光澤可鑑,並未加冠子,僅在側飾以一小朵槐樹花葉攢成的花球,看上去清淡雅緻,
今上端詳良久,最後含笑讚道:“這發樣兒梳得好,昭容今日氣色也佳,看上去倒似回到了十五六做女兒時,”
張美人遷延許久方才入內,她頭上約發珠冠廣五寸,高盈尺,漆紗為底,羅綃為葉,大葉中疊細葉二三十重,上又聳大葉如樓閣狀,每葉上絡以金線,綴以雪白的番商珍珠,根據葉子大小依次遞增,冠頂上的大如龍眼,
讓眾人更為驚訝的,是張美人身上穿的真紅穿花鳳織錦褙子,原來,嬪御逢節慶宴集,出門之前必會遣人打聽這日皇后服飾是什麼顏色,以避免與其同色,
今日中宮戴縷金雲月冠,前後加白玉龍簪,衣紅褙子,而今張美人公然選穿真紅褙子,實是僭越無禮,
今上凝視着她,不動聲色,須臾,徐徐抬手,以袖掩面道:“滿頭白紛紛,更沒些忌諱,”
張美人顯然沒料到是這結果,遂面頰泛紅低聲道:“官家恕罪......容臣妾告退,往偏殿更找冠子,”今上頷首:“去罷......順便把衣裳也換了......今日這顏色並不襯你,”
最後今上選定了俞婕妤身邊的顧採兒為司飾,掌聯巾櫛之事,
一夜有賊人慾刺沙皇帝,當時今上與皇后正在福寧殿北面的延和殿前面的寢殿中,而賊人就在延和殿,
此時皇后異常冷靜,她吩咐着左右有序應對着,張美人放心不下官家,也從自家殿內跑出到了福寧殿,
她帶了一羣宦者入內,到殿中後直趨上前,撲倒在今上膝下,泣聲道:“臣接護駕來遲,請官家恕罪,”
張美人噙着熱淚,殷殷道:“官家若身處險境,臣妾豈敢閉閣偷生?官家有難,臣妾決不坐視不顧,但求生死相隨,請官家容我侍候在側,”
這話聽得今上很是感慨,引袖為張美人試淚,又讓她在身邊坐下,與皇后一左一右,竟似並列一般,
皇后差遣着殿內宦者,與賊人周旋,並伺機將賊人一舉誅沙,因此事與皇后近身服侍的內人雙玉有關,有人便用此大作文章,
同知諫院王贄(夏竦的人)上疏説,賊人與皇后閣宮人有染,宮亂根本或在其中,他請今上追究此事,以動搖中宮,
張茂則請梁懷吉幫忙,設法讓平日裏不齒夏竦為人的陳執中和何郯知曉了此事,並前往夏竦和王贄正在面聖的邇英閣,去阻止今上聽從此二人建議而改立中宮,
最終今上沒有廢后,世間流傳是全賴陳執中、何郯、梁適諫言,據説,那夜君臣細論皇后閣中事,
何郯勸諫説:“中宮仁智,內外交欽,所謂宮亂起自皇后閣中,須制獄鍛鍊,這是監人之謀,有意中傷中宮......,”今上再問陳執中意見,陳相公也稱不可制獄勘鞫中宮,且持議甚堅,梁適也然,
至於張美人,這年九月,諫官王贄向今上提張美人“護駕有功”之事,稱當使張美人進秩,以示今上賞罰分明,
今上自然有此意,怎奈羣臣反對,且又須皇后同意,一時難以下旨,不過沒想到最後竟是皇后鬆口,
在重陽節宴集上當眾對今上道:“張美人侍奉官家多年,曾育有三位公主,而位低秩微,多年未遷,今既有功,不妨進秩為妃,以表陛下撫慰嘉獎之意,”
於是這年十月,今上進張美人張氏為貴妃,並決定擇日為她行冊禮,可見今上對張美人從內心來説是非常寵愛的,
受命為張美人寫冊妃誥敕的,是文藻華美的刊翰林學士宋祁,因冊禮規模盛大,人力財力皆花費甚巨,
按慣例,國朝嬪御多知韜晦之道,亦不愛藉此招搖惹非議,故均辭而不行,宋祁以為這位新晉的貴妃也會這樣想,所以未按行冊的程式,從簡而施,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妃子都不想行冊禮,欲行冊禮的張美人見這重要的誥敕像個土地主新納的小妾一樣,簡簡單單地就從後門隨意送進來了,不由勃然大怒,
她把誥敕擲於地上堅快不受,又向今上哭鬧着訴説宋祁怠慢之罪,磨得今上答應,讓宋祁落職知許州,
宋祁落職細節傳出,中外嗟嘆,而張美人即在這一片嘆息中開始了她越發驕恣的貴妃人生,
張貴妃升遷後,地位僅次於皇后,宮中娘子們面對張氏的驟然遷升,皆嘖嘖稱奇,雖然知道今上寵她,知道她遲早會進秩,但沒想到竟會從四品的美人一下進至一品貴妃,
宮亂事件後,皇后對今上,依然是客氣恭謹,敬而遠之,平日她勤於處理六宮事務,也未出什麼亂子,
唯張貴妃每每有意挑釁,要求搬入更為豪奢的寧華殿,妃妾居處稱“殿”已是僭越,而她更常越過皇后,自己向兩省六局發號施令,以致於寧華以殿飲膳用度供給皆逾於中宮,
不過皇后處之裕如,無所不容,任張貴妃如何無禮都未有怒意,但是張貴妃並不知道領情,之後頻頻做出僭越之事,比如在正式的場合所着衣飾頭冠,均要與皇后相比不想落後於皇后等,
張貴妃得寵後,屢次為其伯父張堯佐討封賞,使其官運亨通,三月中剛拜了權三司使,執掌財政大權,引得朝中官員側目,
張貴妃為了張顯自己的權勢,勾結外臣,與王贄等聯繫密切,並不以為恥,還得意洋洋公然説:"那是我家諫官,”
張貴妃也未聽從今上的告誡,與王拱辰等臣僚有來往,還接受其饋送的非常稀有的定州紅瓷器花瓶,......
皇帝喜歡張貴妃不同於其他後宮嬪御的隨性、直爽,但也是因為她的隨性而招來很多麻煩,特別是當了貴妃後,
張貴妃身於宮中,得到了官家的恩寵,並不為此而心懷感激,也不會對自己的行為有所收斂,
皇后明白官家喜歡張貴妃,所以採取一慣忍讓的態度,也許這就是所説的欲情故縱吧,或者是讓她自己無節制的行為引發朝臣不滿,而自取滅亡,
對張貴妃伯父張堯佐此前被任命為三司使,掌財政大權之事,諸大臣大為不滿,因此言官屢次上疏,
何郯因要侍奉家中老母自請出知漢州,臨行前再次上疏彈劾張堯佐,今上認為理由充分遂有了罷張堯佐三司使之意,
張貴妃得知,便又代伯父討官,想讓今上封張堯佐做宣徽使,這是個位尊俸高的美差,今上應允,
誰知此事激起一場軒然大波,多名官員表示反對,今上置之不理,遂來上朝的諸司百官面諫皇帝,且所有御史台官員及諫院諫官也上殿廷諍,這次台諫聯合集體上殿廷諍是百年難逢的非常之事 ,
今上此後宣佈免去張堯佐宣徽南院使與景靈宮使之職,
張貴妃費盡心機地為自己和家人謀利求封賞,多年以來,一直致力於拉攏朝臣,還企圖培植黨羽密謀廢立之事,終於招來了羣臣的不滿和斥責,而張貴妃也以她的生命為代價,引發了與皇后最後的戰爭,
這日,張貴妃跟皇后説:“十日後是臣妾母親生日,臣妾擬於明日前往相國寺進香,為母祈福,望皇后恩准,”皇后自然允許,並説稍後會命司輿為她備好車馬,
但張貴妃又提出一個要求:”臣妾車輦所的傘扇儀均已陳舊,尤其是那一品青傘,顏色最為暗舊,......有損皇家威嚴,因此,臣妾想借皇后車輿上紅傘一用,望皇后亦開恩許可,“
后妃車輿儀仗有定製,紅傘僅皇后能用,張貴妃所提的是一個無禮僭越要求,這個要求張貴妃已經不是第一次提了,今上也曾命羣臣商議決定,結果當然是遭到所有人反對,
“紅傘?”,皇后沉吟,轉顧今上並出言問他:“官家以為如何?”,未待今上開口,張貴妃便已先代他答道:“臣妾昨日已問過官家,官家讓臣妾來問皇后,説皇后許可便好,”
見今上未否認,皇后吩咐內侍道:“一會兒你去跟司輿説,明日張娘子車馬配紅傘,”
此時有人提出不同看法,認為紅傘不應該是什麼人都能用,應為皇后專用,眾人屏息靜待今上回答,
一陣沉默後今上終於表態,他轉顧張貴妃道:“國家文物儀章,上下有秩,你若公然張紅傘出行,必不為外廷官員所容,徒惹物議罷了,皇后好意,你且謝過,明日出行仍用青傘,”眾人聞言後,均拜謝今上:“陛下聖明,”
張貴妃的雙肩開始顫抖,此時的場景終於點燃了她蓄積已久的情緒,怒火中燒,張貴妃顯然已失控對着今上質問:
“官家,為何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容許他人羞辱我,......如今誰都可以拿我取樂,我成了這宮中的最大的笑柄!”
今上沒有接她話頭,只和言道:“你近日身子不大好,是不是有點累了?早些回去歇息罷,”
張貴妃卻擺道,繼續直言:“所謂三千寵愛在一身,其實只是個笑話,十幾年來,我得到了什麼?不過是三千粉黛的妒忌和朝廷百官一次又一次的指責,你金作屋,玉為籠地把我困在這座皇城中,只許我和我的家人眼前富貴,但我真正想要的,你卻從來不給我......,”
今上忍無可忍,幡然變色揚聲喝道:“來人!”,皇后看出今上意思,一按他手背,搖了搖頭,今上一怔,神色漸緩,他以平和語氣命令任守忠:“請貴妃回寢殿歇息,......
張貴妃掙脱上前欲扶她的任守忠,聲淚俱下:”這一場仗打了十幾年,我終於還是輸給了她......,“她把她想説的話全部都説了出來,毫無保留,言畢,她傲然仰首,轉身離去,
這日夜裏,寧華殿傳來張貴妃急病發作的消息,翌日清晨,寧華殿傳來消息並宣佈:張貴妃薨,
宮內大多數人都認為張貴妃是自殺,有少數人猜測是皇后所為,而張茂剛認為是兩個字:絕望,
對於張貴妃的薨逝,今上頗為感傷,這畢竟是他深愛的女子,他宣佈當日綴朝,在寧華殿悲悼,並向旁人敍述着張貴妃身前的總總令他難以忘記的好,
對於張貴妃生前未實現的願望,皇帝不顧羣臣的反對,毅然決定在她死後幫她實現:追冊張貴妃為“温成皇后”,
結束語:
張貴妃本擁有皇帝的寵愛於一身,但是卻不懂得收斂行為,太過於張揚,以致於招來眾人的厭棄,
她有一顆不屬於深宮的心,這也是皇帝寵她的原因,但是她卻忘記了她所愛的是擁有天下的君王,
就算是皇帝自己也不可能為所欲為,更何況她只是一個愛慕皇帝的嬪妃,走到這一步完全是因為自己性格的原因,皇帝雖然痛心,但是也是無可奈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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