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倍的上市公司，新年第一首歌是《泡沫》，壓軸最後一首歌是《知足》。B站跨年的總導演一定是個空頭。”
B站跨年晚會才過了不久，小編刷朋友圈已經有人吐槽起來。2020年12月31日晚全年最後一日，嗶哩嗶哩（BILI-US）2020最美的夜跨年晚會如期舉行。另一邊廂在美股市場上，B站股價收跌9.15%，報85.72美元，全年股價漲幅定格在360%。
如果説兩者有是什麼硬相關，只能説B站2020年的跨年差強人意，未能複製2019年一台晚會令公司總市值增長近人民幣50億元的故事。
在豆瓣上，2020年B站跨年的最新評分為6.7分，遠低於2019年跨年晚會的9.1分。有用户表示晚會“越來越主流，越來越沒意思了，跟去年比差遠了”、“這和其他的跨年有啥區別，和去年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沒情懷了”、 “嗶哩嗶哩已經被徹底招安和收編了，文化創造力已經徹底喪失了”。
近日，美國媒體又曝出B站將回到港股二次上市，融資金額超過20億美元，交表的時間為本週末或下週初。兩個月內將會有具體的公司上市定價。
B站回應是不予置評。按照常規流程，B站不久之後應該就會回到香港二次上市了。
B站如果要回港上市，始終繞不開的就是破圈和社區ACG文化稀釋的問題。從去年的《後浪》到最新變了味兒的跨年晚會，最懂年輕人的B站開始不懂年輕人了。
1.90後用户流失的B站
去年12月15日，B站副董事長兼首席運營官李旎透露，中國每兩個年輕人中就有一個B站用户。而按照公司董事長兼CEO陳睿的説法，B站用户平均年齡在21歲左右，新增用户平均年齡在20歲左右。用户中約有50%來自三線及以下城市。
關於B站的故事，有很多説法：中國最大的ACG垂直視頻社區、年輕化娛樂內容分發平台、二次元手遊分發渠道……
故事的核心其實都不開“年輕人”。因為年輕人擁有無限的變現潛能，所以就算B站描繪出怎樣天馬行空的故事，都會有人相信。
如果只看B站交出的財報話，它的經營成績並不算十分理想。
根據去年的三季報顯示，B站第三季度的營收為32.26億元，同比增長74%；營業利潤卻仍舊虧損11億元，同比增加171%，自2019年起首次單季虧損超過10億元。
成本費用方面，B站第三季銷售成本和市場、營銷費用均創了兩年新高。銷售成本中收入分成成本為11.8億元，同比增長77%。營銷費用為11.9億元，同比增長227%，主要是由於營銷渠道增加及有關B站APP及品牌營銷費用、手遊推廣費用增加所致。
而同期，平台的直播及增值收入只有9.8億元，對應11.8億元的收入分成成本，B站顯然是在虧本經營其視頻內容。
鑑於現在B站經營仍在大幅虧損，若要實現盈利，B站只有兩種途經，一是增加更多變現渠道，二是培養更多的忠誠用户。相比之下，後者顯然更有説服力，畢竟用户多了，B站搞錢就更容易了。
因此，去年B站股價勁增四倍，並非完全無跡可尋只談市夢率，它的活躍用户可作為參考。 去年已公佈財報的前三個季度，B站MAU同比增速分別為70%、56%及54%，第三季末的MAU已接近2億。這是平台從17年第三季開始MAU的最高增速。
但如果看不同年齡層用户MAU同比增速的話，可以發現去年四月份至十月份之間，B站的90後MAU經歷了一段增速在0%以下的負增長期。00後及70後則維持較高增速，填上了90後用户離去的空缺。
B站創建於2009年。從時間點上看，平台最早的一批種子用户正是當時剛成年的90後。當90後種子用户開始離開平台而去，ACG垂直視頻社區似乎開始背離自己的初心……
2.年輕人開始不懂的B站
“去年的跨年是年輕人自己做了一場晚會，今年的就像家長把自己對年輕人的理解做成一場晚會。有青春、二次元、傳統與創新，但是看上去卻是似是而非。”
在豆瓣上，一條亮評如此寫道。
去年年內，B站推出了自制綜藝《説唱新世代》，併成立自己的廠牌，上線獨播劇《風犬少年的天空》、羅翔老師俘獲百萬粉絲，成為平台頭部UP主之一。
這些B站內容端的“成績”，或多或少都反映在2020年跨年晚會的rundown裏面。但這可能並不是B站老用户的“最大公約數”所在。這次B站2020年晚會最被飽受詬病的問題包括了二次元、遊戲主題曲的內容太少，廣告植入太多，部分歌曲的歌詞被改，與其他衞視內容同質化等。
而2019年的晚會內容則更像是B站給ACG老用户的集體回憶殺，35個節目中11個與ACG IP相關，包括《魔獸世界》、《哪吒》、《英雄聯盟》、《哈利·波特》、《權力的遊戲》、《千與千尋》、《數碼寶貝》、《頭文字D》、《名偵探柯南》等遊戲、漫畫作品主題曲。這份rundown就好像精準監控了90後童年一樣，極容易引起B站老用户的共鳴。
如果説B站的説唱自制綜藝是年輕人潮流文化的延伸，那麼其自制獨播劇《風犬少年的天空》從內容上看已經和ACG沒有太大關係，和優愛騰以及芒果TV自制的青春劇差別已並不大。
去年五四前夕，B站找來60後國家一級演員何冰，拍出一輯以長輩的主視角鼓勵年輕後浪奔湧向前的宣傳視頻，結果轉發最多的卻是同樣對年輕態度呈接納態度的70後“前浪”，故事主角年輕人本身則普遍認為視頻所呈現的生活與他們相距甚遠，對視頻爭議甚大。
在2020年的跨年晚會，B站乾脆就請來何冰老師出任晚會主持。
只從數據上來看，B站的出圈是成功的。過去的一年，它推出了更多全年齡段都合適的視頻內容，拉攏了更多消費力極強的70後用户，MAU維持50%以上的高增速。它的最大公約數從90後、00後拓展到更多的80後、70後用户。
但和其他亞文化社區一樣，發家於ACG內容的B站也是一個高度封閉的垂直社區，具有一定的文化封閉性。在破圈之前，它是老用户的伊甸園。破圈之後，自然難免會導致老用户出走。
從去年統計的MAU年齡層用户數據來看，B站最初的90後用户已出現離巢的傾向。它越是努力破圈，對於ACG老用户而言，離開的動力便越大。
如果硬要説掌握了年輕人話語密碼的B站在港股上市前景有什麼值得擔憂的地方的話，筆者認為B站初期很可能和泡泡瑪特一樣，因為年輕人的加持估值得以繼續上漲，唯一不同是未來泡泡瑪特不可能放棄做潮玩，而B站則已經在稀釋平台上的ACG內容。
3.B站會變質嗎？
陳睿曾在知乎留下名言，B站未來可能會倒閉，但絕不會變質。
在資本的介入下，現在的B站已經不可能會倒閉，但其剛過去的2020年跨年晚會已經充斥着大量某氣森林的廣告口播。
昨天，蝦米音樂宣佈將在2月5日關停。在商業社會，“小眾”本身意味着高度的失敗可能性。B站大步出圈，有它自己恰飯的需要。
當小眾的亞文化垂直社區應用出圈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似乎很難在行業內找到其他例子。隨着B站股價越來越高，它也累積了越來越多的未平空倉，這令它越來越急於出圈擴大其用户基數。
作者|史蒂芬老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