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水滴公司正式向美國SEC遞交了IPO申請。其實早在幾個月前市場出現其IPO傳聞後,網上存在多種論調。這些論調包括:公益組織怎麼還能上市?水滴籌不是免費的,這公司怎麼賺錢?
當下的這種誤會,有點類似公眾和輿論在拼多多上市前對其誤解,比如拼多多因為低價所以假冒偽劣?拼多多核心競爭力是通過拼團導流?究其深層原因,一個是兩家公司都太年輕,拼多多上市時剛成立3年,而水滴也還不到5年,再一個原因是他們的客户主要分佈在3線及以下的下沉市場,而這些人並非社交媒體的發言者,他們的聲音也很難被處在一二線的主流輿論關注到。
儘管隨着拼多多的上市和之後的市場表現,以及百億補貼吸引一二線年輕人,很多誤解已經得到自然的消弭。但我們還是試圖在當下這個時間點梳理一下水滴這家公司。
從全局上來説,水滴公司是一家“健康保障平台”,使命是“用互聯網科技助推廣大人民羣眾有保可醫,保障億萬家庭”。健康保障平台具體做什麼?招股書中説,“致力於保險和健康服務的領先科技平台”,用水滴CEO沈鵬在去年8月D輪融資時的表態來説,“利用互聯網和科技為用户提供更多更高效的保險保障服務,也將圍繞用户需求加速探索醫療健康等服務。”
招股書顯示,水滴目前圍繞"用互聯網科技助推廣大人民羣眾有保可醫,保障億萬家庭"的使命,主要開展了水滴保、水滴籌等業務。整合發展,增強用户參與度、提高健康保護意識,實現用户全生命週期價值的最大化。
從收入來説,水滴保的佣金收入佔據絕對大頭,2020年保險經紀收入26.95億,佔全年收入30.279億的89.1%,水滴籌一直堅持0服務費不產生收入。
水滴籌
2016年水滴互助上線2個月後,因為經常有沒參加互助的用户得了病沒錢治,或者互助的錢不夠看病,就打電話來問有什麼辦法能解決看病錢麼?這讓水滴公司意識到大病籌款的需求。在研究完市面上已有的服務後,推出了公司目前為止關注度最高、外界爭議也最大的業務水滴籌。水滴籌憑藉三個法寶:服務費免費、微信一鍵登錄和線下籌款顧問幫助進入網絡個人大病救助領域,並迅速在1年半後成為市場第一。
沈鵬説,成立水滴籌的初心,是想給有困難的大病患者提供一個向熟人求助的工具和服務。而作為網絡個人求助,水滴籌無非是把原先民間線下的求助行為搬到線上,通過親友分享、移動支付等方式幫助陷入困境的大病患者及家庭發佈、傳播求助信息,讓贈與人也可以更方便地進行幫扶。
相較於傳統的求助方式,大病求助平台充分調動了底層民眾的自救、互助能力,極大地降低了公眾發起籌款的門檻,能夠更高效地完成個人救助。拿水滴籌來説,截至2020年12月31日,超過3.4億人通過水滴籌累計為170多萬名患者捐款370多億元。
籌款行為屬於病後救助,是保險保障生態的初級保障。但水滴籌對整個水滴公司整個生態的作用是觸達用户和激活用户對自身身體的關注。籌款場景與社交傳播方式的結合,水滴籌可以較為有效地喚醒用户對於疾病和醫療資金缺口的感知,可以説是水滴保險保障生態的起點。
因為水滴籌在朋友圈的熱度,加上水滴公司下面還有個做社會責任板塊——水滴公益,所以有很多人自動的把免費、幫助別人和公益慈善劃上等號。人們一直以為水滴公司就是水滴籌,覺得水滴籌和水滴公司做的就是公益組織的事情,在水滴籌籌款的大多是患了大病但缺錢治療的所謂“弱勢羣體”,加上其實公眾對公益層面的很多專業知識是缺乏瞭解和理解的,人們便想當然地以為免費服務的水滴籌是在做慈善,誤以為水滴籌就是慈善公益組織,進而指責其“左手商業、右手公益”。這也是困擾水滴公司最大的一個誤識。
但顯然,和快手、美團和滴滴這些互聯網公司一樣,從誕生第一天開始,水滴就是一家互聯網領域的商業公司。正如民政部2020年8月發佈的《個人大病求助互聯網服務平台自律公約2.0》中所明確的:“個人求助是利用網絡社交渠道,針對特定個人發起的贈與行為,不是面向非特定對象的慈善募捐”。也就是説,個人求助不是公開募捐,不能稱為公益籌款,而愛心網友通過水滴籌給求助者捐款(贈與)的行為,儘管按照民間的口頭説法叫“做慈善”,但顯然不是法律意義上的慈善,不能混為一談。
進一步講,水滴公益和水滴公司也都不應被稱為公益組織、慈善組織。水滴公益作為民政部指定的第二批慈善組織互聯網公開募捐信息平台之一,根據《民政部辦公廳關於遴選第二批慈善組織互聯網公開募捐信息平台的通知》,它是一個由境內企業開辦運營,有意願、有能力、有條件為慈善組織提供互聯網公開募捐信息發佈服務的網絡平台。而北京水滴互保科技有限公司作為該平台的運營主體,是一家有限責任公司,而並不是一家以面向社會開展慈善活動為宗旨的非營利性組織(即慈善組織)。
關於水滴籌,市面上廣泛流傳着一種惡意的揣測,指責水滴籌利用用户捐款的沉澱資金和莫須有的30天籌款週期進行資本運作,謀取利息。而對這個揣測,水滴籌也屢次澄清過,在水滴籌求助頁面上的用户協議也明確寫道:“相關款項產生的利息將全部用於因平台提供求助服務產生的相關費用,包括但不限於平台運營費用、聯繫用户的通訊費用、履行本協議所產生的費用及其他平台因提供求助服務產生的合理費用。”另外,水滴籌每年還要自掏腰包補貼數千萬元幫助籌款用户。水滴籌還推出了“邊籌邊取”服務和“實時打款”功能,籌款人可隨時多次申請提現,不限次數,超過50%的籌款用户,75秒內即可完成提現,直接刺破了“利息説”者的陰謀論。
水滴保
其實2016年創業之初,沈鵬等人就想要做互聯網普惠保險,但是因為牌照等需求,加上審批走流程需要時間,所以才選擇從互助業務切入。創業一年後,2017年5月,水滴公司正式獲得保監會批覆全資收購了保多多保險經紀有限公司,獲得經營保險經紀業務許可證,水滴也正式涉足互聯網保險分銷領域,而這是水滴公司第三塊也是目前而言最重要的業務。
通過水滴保,水滴公司完善了其保險保障的商業閉環。水滴籌幫助觸達用户和普及教育用户的保險意識,水滴保是收入主要來源,承接用户保險需求。兩大場景互相協同,共同幫用户解決醫療資金供給。以上共同成為基本社會保障體系的重要補充。
水滴保、螞蟻保險、騰訊微保都是互聯網保險經紀或代理平台,自身不能自主研發保險產品,這是他們和眾安、泰康在線這些互聯網保險公司不一樣的。也就説,保險分銷平台上賣的都是其他保險公司的產品,當然保險平台也可以反向和保險公司定製產品。目前水滴保已與國內超過60家知名保險公司達成合作,推出200餘款保險產品。
做保險,水滴先選擇了傳統保險公司。當時沒有太多顧及,增量市場和增量用户——下沉市場。水滴和各大保險公司合作,挑選和定製一些高性價比的健康險產品,幫助他們去覆蓋年輕用户、老年人、藍領等人羣,推廣普惠性保險。用沈鵬的話説,“更想在有需求的用户裏,去做一些更有消費意義的產品,去滿足他們”。
相對同行,水滴保的明顯優勢就是下沉、普惠和科技賦能。如果説水滴保最初起步憑藉的是水滴創造的場景渠道和流量的話,那麼隨着整個保險行業進入線上化、數字化轉型,水滴也開始轉型為科技賦能,以互聯網的大數據和AI方式協助保險公司一道更好服務用户。
對於保險科技而言,最基礎的構成即是大數據。水滴籌和水滴互助之前積累的健康數據、理賠數據和用户需求數據,不啻為互聯網保險時代的富礦。基於平台的大數據智能推算和海量用户畫像,不但可以高效的瞭解用户需求和為其推薦服務,還能與保險公司合作定製,為用户提供更具性價比的保險產品。
在這個過程中,水滴保做了幾件算是創新的事情:2018年5月,推出首個免息分期支付的醫療險產品;2019年3月,推出首個投保年齡上限80歲的老年醫療險產品;2018、2020年推出帶病投保的“無憂甲狀腺保險“和“糖保保特定疾病保險”……
而從2020年開始,水滴的科技賦能明顯提速。8月份更是宣佈未來三年將投入超過20億元發力保險科技新基建。水滴自主研發的CONF醫療知識圖譜,目前已經覆蓋了99%診斷庫、醫療保障目錄庫和全國95%以上各類醫院及鑑定機構。已投入使用的“007”智能理賠系統,通過全流程智能化作業遠程快速理算核賠,系統準確率可以做到99.7%,理賠速度從之前的按天計算,提速至按小時甚至按分鐘計算。
2020年健康險市場超過8000億,增速在各大險種一枝獨秀,2019年中國互聯網保費達2696億人民幣,按照24%的CAGR估計(過去10年CAGR 83%),中金公司預計2030年中國互聯網保險市場規模將接近3.3萬億人民幣。招股書顯示,以2020年健康險和壽險的保費收入看,水滴是中國最大的獨立第三方保險平台,2020年實現超過144億元人民幣的首年保費(FYP)。
有一些人批評水滴公司通過水滴籌和水滴互助給水滴保險導流,稱其將愛心導流賣保險。這些要求有些“潔癖”。畢竟,通過免費產品和體驗為自己的商業項目導入用户和流量也是許多互聯網企業的慣用策略,原本就無可厚非。再者,水滴只是給用户推薦一些適合用户的價格普惠的保險產品,並不是強買強賣捆綁式銷售,用户有自主選擇權,可以不買直接關閉廣告。在網上有一些理性的評論認為,如果水滴公司沒有保險帶來的收入,誰又能長期支持一個免費的籌款平台呢?又有誰來為這些陷入困境的籌款人助力呢?
拓展健康醫療
從2020年中開始,水滴公司陸續試水“水滴好藥付”和“水滴健康”,也將業務邊界拓寬至健康服務板塊,進入健康管理行業。這一舉動在商業邏輯上順理成章。水滴公司掌握着龐大的有健康保障需求的人羣,天然連接着健康產業的各個環節。一方面可以連接健康諮詢、體檢篩查等預防式的健康人羣需求,另一方面可以連接購藥、問診、康復等與醫療救治直接相關的需求,通過線上線下的服務對接,可以將這些用户需求動態銜接起來,有希望實現更大的商業價值。
招股書中闡述道,在未來戰略上,水滴公司的目標是打造一個"保險+健康"的生態圈,進一步擴大用户覆蓋面和參與度,提高心智佔有率,利用獨特的解決方案解決病前保障和病後支持,加深消費者對品牌的認知和信任;與戰略伙伴一起進一步滲透到保險價值鏈,目標是向保險公司提供智能核保、智能理賠等數字化服務;投資於數據分析和技術基礎設施;深化與醫療機構的合作關係,打通各種醫療支付方式,為消費者提供更廣泛的醫療服務選擇,構建健康生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