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規範外籍教師的聘任和管理，7月21日，教育部、科技部、公安部、外交部公佈了《外籍教師聘任和管理辦法（徵求意見稿）》（下稱《徵求意見稿》），明確了外教聘任的資質要求、工作許可、簽證申請、居留許可、教師備案等細則。
據悉，《徵求意見稿》適用於依法設立的實施學歷教育的各級各類學校和幼兒園、自考助學機構、校外培訓機構。目前，該文件正在面向社會公開徵求意見，反饋截至8月21日。
《徵求意見稿》公佈後，不少業內人士指出，該文件對規範培訓行業和外教市場能起到很大作用，外教從教門檻提高，將有部分不具備資質的外教被淘汰。同時，合格外教的供給變化也將影響到行業和市場。
規範外教行業的“及時雨”
“之前境內外教的質量非常不穩定，有些帶有口音，甚至沒有教育經驗，流動性也很強，這是存在風險的。”一位業內人士向新京報記者指出。
外教監管問題一直備受關注。2019年，外教亂象頻發，引發了對於外教合規問題的討論。2019年7月，教育部發布了《關於規範校外線上培訓的實施意見》，特別強調培訓機構要具有完善的招聘、審查、管理培訓人員的辦法，公示外籍培訓人員的學習、工作和教學經歷。
雖不是針對外教管理的專門性意見，但被視為在為外籍教師規範管理釋放信號。行業普遍感受到，此後對外教市場的管理開始趨向嚴格。上述業內人士告訴記者，那時開始，大量幼兒園、語培機構開始尋求具備合格資質的外教，但這並不容易，且成本很高。
疫情更加重了這一現狀。疫情期間，外教來華減少，符合資質的外教更是難求。一位教育行業投資人指出，“疫情影響下，外籍教師缺口應該不小。”
而《徵求意見稿》中明確，外籍教師應當具備從事教育工作所必需的教育資質和教學技能；應當辦理外國人來華工作許可、Z字簽證和工作類居留證件，獲得批准並按規定進行外籍教師備案後，方可開展教學活動。
《徵求意見稿》中對外籍教師教育資質和教學技能作出明確規定，例如“擔任外國語言培訓教師的，應當具備學士以上學位並受過相應的語言教學專門訓練，取得相應的語言培訓資質且一般從事母語國母語教學。”
記者瞭解到，目前，少數頭部在線語培機構招聘外教的最低要求即為“學士以上學歷、2年以上教育經驗，具備相關教師資格證明，如tesol證書等。”
然而一位不願具名的少兒語培機構負責人告訴記者，在學歷上，並非所有外教都能達到“學士以上學歷”，如果以後按照此文件嚴格要求，將有一部分外教因此被淘汰。
這是一個針對外教聘任管理的專門性辦法。除了明確資質、證件要求外，還提出建立外籍教師信用記錄制度。外籍教師違反合同約定，有嚴重學術不端行為、在受聘任的教育機構以外違規從事有償工作、聘任期未滿擅自離職等情形，將被計入失信記錄。此外，《徵求意見稿》列出了10條外教“從業禁止”情形，包括有損害中國國家主權、安全、榮譽和社會公共利益的言行，有吸食毒品等違反治安管理行為，有性侵害、虐待未成年人行為等。
“懲罰力度還是蠻大的。”上述業內人士認為，《徵求意見稿》的要求較細，也比較嚴格，對於規範市場上機構用‘黑外教’（外專局工作申請+學歷+教育經驗等條件不具備的外國人）的現象，可以説是及時雨。市場會越來越規範，對行業是有積極作用的。
部分條款對線上外教或不適用
記者注意到，該辦法提出，線上培訓機構在外教管理上亦應參照該辦法制定資質條件、簽訂合同，實施服務和管理。
對此，多位行業從業人士表示，該文件許多條款是適用於境內外教管理的，例如外國人來華工作許可、Z字簽證和工作類居留證件等，而這些證件對線上“遠程”外教並不適用。
“線下機構更難招外教了。以前不嚴格要求各種證件時，線下機構的外教體量勉強夠，而以後按照辦法實施，境內的外教供給會是個很大的問題，成本也會急劇上升。”上述投資人表示。
相反，線上少兒語培機構伴魚教師運營總監Tina指出，線上語培機構的外教無需來華，一定程度上能夠避開工作許可、簽證、居留證件等方面的門檻，在這方面相比線下而言容易一些，但線上相對線下對教學資質等各方面的要求仍然非常嚴格。
另外，《徵求意見稿》指出，教育機構須按規定進行外籍教師備案，並將所聘任外籍教師的姓名、國籍等基本信息和聘任崗位、備案號碼、工作許可證等信息在其公示欄及網站上公示。
記者瞭解到，從去年7月在線教育新規下發後，線上培訓機構已經啓動包含外教在內的備案工作，因此《徵求意見稿》中對於備案的要求，對已經執行的線上培訓機構來説已有心理準備。
因此，多位從業者認為，《徵求意見稿》的出台，對線上機構來説是個利好。“可能導致越來越多的家長選擇vipkid等在線外教平台，直接通過網絡進行學習，減少線下接觸。”一直不願具名的行業從業者指出。
此外，上述投資人表示，管理辦法的出台，無論線上線下，對於頭部企業都是積極的。“有助於提高行業門檻。”大企業有比較規範的教師管理制度，也更有實力招到合格外教；而中小機構則需要面臨極高的成本。
業內認為難點在過程監管
記者瞭解到，除了最基本的資質要求、犯罪背景審查、教育學背景以及從教經驗等審查外，外教教學過程中的監管難度更高，例如對教學行為、教學內容和過程進行規範。
尤其線上外教量比較大，監管實施起來仍有一定難度。“如此大量的線上點對點教學，不排除包含一些質量不高的外教在其中，教學質量、意識形態等方面的監管都不簡單。”
阿卡索英語相關負責人認為，對外教教學過程的監管十分必要，而技術進步為線上教學的監管提供了很好的手段。據悉，部分地區相關部門正在研究，運用大數據、人工智能、關鍵詞監控等技術方式進行規範。同時記者瞭解到，一些線上語培機構內部也在摸索相應的技術管理體系。
伴魚少兒英語對於外教教學過程管理提出更多建議。例如對於外教培訓方面，目前大部分機構對於外教的入職培訓做得比較完善，但過程中的持續培訓較弱，這就導致部分外教僅僅某節課講得好，而不是所有課程都能講得好，在這方面，建議制度上建立獎懲機制，平台需要給老師更多賦能，提供持續的培訓、學習，保證每一節課的上課效果。
“政府要求的越高越嚴，其實對行業發展是越好的，會倒逼從業者把自己的外教管理好、把產品打磨好。”伴魚少兒英語教師運營總監Tina指出。
新京報記者 馮琪 校對 危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