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議楚漢成皋之戰——從地形看項羽進關困難重重


先秦關中,形勢嚴密——

主院是先秦關中,東大門函谷關;前院是洛陽盆地,也是道道關卡。

東都洛陽以東,有四道防線——

鞏縣縣城,前有雒水;

成皋關亦即虎牢關,前有汜水;

廣武城,前有廣武澗;

滎陽,前有滎澤。

這一系列關卡,不僅有關城與天然護城河湖形成有力組合,並且,北有黃河,南阻嵩山,地形非常險要。

劉邦正是依仗這四道防線,頑強防守,完成了驚天大逆轉,由弱變強,最終戰勝了項羽。

滎陽滎澤以東,皆為大平原;滎陽滎澤身後,即,以西,皆為山區。

再議楚漢成皋之戰——從地形看項羽進關困難重重

滎陽滎澤,為第一道防線

且説前206年,關東聯軍滅秦,項羽分封各路諸侯,自封為西楚霸王,統領十八路諸侯。

之後,項羽回到西楚王國都城彭城就國。

原先秦王國故地,一分為四,其中,漢王國封與劉邦,包括漢中郡、蜀郡。

前205年,齊將田榮不服,起兵造反,項羽立即前往鎮壓,劉邦趁機起兵,殺回關中,進而聚集各路諸侯,共五十六萬人,大舉東進,趁項羽後方空虛,一舉攻佔楚都彭城。

項羽率三萬精鋭騎兵殺回,大破諸侯聯軍,劉邦等十餘人倉惶逃竄,其父、妻,皆被項羽俘獲。

楚軍乘勝追擊,劉邦等人一路西逃,逃到滎陽,得留守漢軍救援,依仗滎陽滎澤的險要地勢,進行抵抗,此為6月。

劉邦的部下蕭何,在關中徵集大批兵員補充前線,韓信也帶部隊趕來與劉邦會合。漢軍得到休整補充後,勢力復振。

注意,從此以後,劉邦所率漢軍主力實際上就是秦軍。

為何秦人賣力為劉邦作戰?無它,項羽殘破關中,劉邦約法三章,因此,劉邦大得關中人心。

韓信率軍在滎陽以南的京縣索縣,擊敗楚軍追兵,使得劉邦得以在滎陽一帶,站住了腳,從此開始了長期拉鋸戰。

洛陽以東,四道防線

劉邦派韓信經略今山西、河北一帶,自己率主力據守滎陽,取敖倉之食,與項羽對峙,雙方進入相持狀態。項羽全力發動攻勢,多次切斷敖倉到滎陽的甬道,使漢軍乏食。劉邦聽酈食其之言,欲遣使復立六國貴族後裔,以分散楚軍力量,被張良阻止。

前205年冬,楚軍圍困劉邦於滎陽。劉邦於危急之際,行緩兵計,遣使求和,願割滎陽以東予楚;繼而採納陳平之謀,施反間計,使項羽猜忌主要謀士范增,致范增憤然辭去。

楚軍再次發力,猛攻滎陽。

劉邦以紀信為掩護,逃出滎陽,回到關中,又得到蕭何徵集的大批秦人,再組軍隊,南出武關,駐守宛城,企圖吸引項羽南下,減輕滎陽壓力。

此時,彭越在楚國後方作亂,進攻下邳,項羽不得不率兵回救,劉邦趁機北上,駐守成皋。

項羽趕走彭越,再次領兵殺來,於前204年7月,連續攻克滎陽、成皋。

劉邦逃出成皋關城,渡黃河,夜襲韓信大營,奪其軍隊,派韓信招募新軍,去攻打齊國。

此時,由秦人組成的漢軍,於鞏縣一線拼命阻擊,擋住了楚軍的凌厲攻勢,這一擋很關鍵。

同時,劉邦率軍,於黃河以北駐守,等待機會。

項羽駐軍成皋,與黃河北岸的劉邦對峙。

10月,彭越在楚國後方,連奪十七城,項羽被迫率軍回救,臨行前,囑咐司馬曹咎,務必守住成皋。

11月,劉邦趁機率軍,南渡黃河,進攻成皋,漢軍罵戰,曹咎按耐不住出戰,渡汜水與漢軍決戰,漢軍乘其半渡而擊之,楚軍大敗,曹咎、董翳、司馬欣,無顏見項羽,皆自殺。

漢軍收復成皋。

漢軍又進至廣武,取食於敖倉,進而圍攻鍾離昧鎮守的滎陽。

項羽急忙回師,擊退漢軍,解滎陽之圍,然後,向西進軍,漢軍退守廣武,兩軍隔廣武澗相持,此相持階段,持續了一段時間。

楚軍之所以最後失敗,原因——楚軍能戰者,只項羽一人,而漢軍,獨擋一面的大將比比皆是,韓信、英布、彭越,都是方面軍大將。項羽疲於奔命,最終優勢被拖垮。

為何是這樣局面,與兩人性格有關——項羽驕傲,不能用人才,韓信陳平,都跑了;而劉邦心態好,善於用人。

楚漢雙方隔廣武澗大罵,劉邦耍無賴,讓項羽烹了老爹,兩人共食之。項羽大怒,射傷劉邦,劉邦怕動搖軍心,假裝只射傷了腳趾。

劉邦身受重傷,卧牀不起,張良請劉邦勉強起來巡行慰問士卒,以安定軍心,不讓楚軍乘機取勝於漢。劉邦出來巡視軍隊,傷勢加重,於是驅車進入成皋關城休養。

劉邦傷勢恢復一些後,向西退回函谷關,來到都城櫟陽(即今閻良),慰問父老,設酒招待,又召集了大批秦人,組成軍隊,再回廣武。前線漢軍,一直在廣武與楚軍隔深澗對峙,援兵到,漢軍兵力大增。

此時,韓信已滅齊國,派兵南下,抄楚國後路,項羽恐懼,遂與劉邦約定,平分天下,以鴻溝為界,劉邦統治西國,項羽統治東國。

項羽歸還劉邦父、妻。

約成,項羽引兵東歸,此為前203年10月。

劉邦一直打不過項羽,此時總算鬆了一口氣,正打算回關中,過舒服日子,又是有文化的流氓張良陳平出壞主意,唆使劉邦毀約,追在已經退兵的項羽後邊打,最終,劉邦滅楚,建立漢帝國。

雖説是劉邦知人善任,待人豪爽熱情,張良陳平這麼做,在當時看,是有道理的,但從劉邦稱帝后的所作所為看,以及從更長遠的歷史來看,專制君主,並不值得效忠,張良陳平幫劉邦奪得天下,實際上只實現了一點,就是,實現了劉家的家天下,給天下蒼生,重重地加了一道枷鎖,如此而已。

再説地形——

劉邦最終能反敗為勝,主要是依仗滎陽、廣武、成皋、鞏縣等四道防線,在先秦及楚漢時期,要塞與河壕,可以組成強有力的防線,項羽縱然能打,但是,不要説突破函谷關,打進關中,他連關中的前院洛陽盆地,也沒能打進去,洛陽以東的四道防線,他始終未能完全能突破,既然不能突破,而劉邦的大後方關中則源源不斷地為漢軍前線提供兵力和糧草,於是項羽的最後失敗,也就不可避免了。實際上,洛陽以東,關山重重,河澗深深,自項羽無法突破鞏縣洛水防線開始,楚軍就輸定了,後邊的事情,只是走程序而已。

戰國時期,秦國關中,以函谷關為東大門,力拒諸侯於關外,諸侯無論如何打不進去;而劉邦的漢國,實際上是加大版的秦國,不但包括關中盆地,還包括關中的前院洛陽盆地,而洛陽以東的四道防線,有力地阻擊了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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