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音樂下半場(下)」做播放器、搭社區是老路子,在線音樂的錢還能怎麼賺?
開篇語:自從頭部音樂平台合併,在線音樂的基調就已經定下:得版權者得天下。這些年來,老牌音樂平台的日子不好過,多米音樂停運、音悦台官司纏身,蝦米音樂進入關停倒計時,儘管用户想用愛發電,但少了版權優勢和用户規模,平台難為無米之炊。
當然,也有小而美的代表,或是情懷驅動,或是聚焦小眾市場。從體量和知名來看,播放器、分享定位之外的在線音樂衍生平台更受關注,6.2億+的用户、140億元+的在線音樂市場正在開始新一輪利益分配。
2005年前後,中國主流音樂平台上線時,在線音樂的變現模式很簡單,拿下版權想辦法向用户收費。彼時,做播放器的只做播放器,社區只是社區,交集不多。現在,短視頻成了音樂推廣的重要渠道,K歌、猜歌、彈唱、播客、交友等各種“音樂+”應用看似各行其道,又相互呼應,它們打開了商業模式的新思路,讓在線音樂幾乎成了風口的標配輔助,也讓巨頭不敢放鬆、中小企業不願放棄。
大廠霸佔移動端 PC端還有小空間
蝦米音樂宣佈關停時,坊間又在大喊寡頭時代來臨,從多個維度來看,確實如此。
北京商報記者登錄蘋果應用商店免費音樂榜單發現,常年排名前五的,除了騰訊音樂娛樂集團的三款App和網易雲音樂之外,是中國移動旗下的咪咕音樂,都背景不俗。
第三方披露的App月活數據排名和榜單排名類似,Fastdata前瞻產業研究院數據顯示,2020年10月中國在線數字音樂App月活前五名依次是QQ音樂、酷狗音樂、網易雲音樂、酷我音樂、蝦米音樂,相應月活是2.01億、1.88億、8895萬、7248萬、2236萬。
在PC端倒是有一些小眾音樂網站,比如目前仍在運營的聽蛙純音樂網社區,是一個專注於分享新世紀、古典等風格純音樂的網站。還有麥田音樂網、挖沙網等,是音樂+文字分享類網站。
這些小眾音樂網站基本都是以網站為基礎,再輔以微信公眾號、微信羣運營,以“聽蛙純音樂”公眾號為例,幾乎每天都會更新內容,閲讀量數千到數萬不等。用户更像是把這類網站當成了“樹洞”,雖然整體規模不大,但用户們分享的頻率以及貢獻的公眾號閲讀量十分穩定。
跟移動應用不同的還有,北京商報記者查詢Alexa發現,這些小眾音樂網站,大部分是站長制。移動端已經被巨頭企業牢牢卡住,PC端小眾音樂的存在還有意義嗎?他們為什麼沒被徹底淘汰,有的甚至堅持了十年。
中娛智庫創始人高東旭告訴北京商報記者,“在PC端,很多小眾音樂網站是個人站長搭建的,這類網站可以通過網盟以及流量廣告等方式維持運營。到了移動互聯網時代,個人用户版權意識增強,版權和App運營成本高企,盜版音樂App沒有生存空間。這是PC互聯網和移動互聯網生態特點決定的,但在線音樂依然有創業空間,只不過創業的門檻在提升,需要足夠的資金和人力資源支持”。
做加法 不限於K歌、社區、識別、教學
雖然頭部市場被巨頭把控,但如果將音樂類App的範圍擴大到蘋果應用商店免費音樂榜單前50名,會看到不一樣的長尾市場。
據北京商報記者統計,長期排在榜單前50位的絕大多數是音樂教學等工具類,佔比四成以上,包括GuitarTuna、鋼琴譜大全、節拍器、調音器等。
佔比第二的是音樂播放器、分享類應用,包括QQ音樂、網易雲音樂、蝦米音樂、千千音樂等,約8個,這些App背後都是頭部企業。彈唱K歌、側重於年輕用户的潮流音樂類App也有頭部企業的背景,比如阿里的唱鴨、唱吧開發的貓爪彈唱、網易雲音樂的音街、騰訊上線的MOO音樂。
雖然近年來互聯網巨頭在多個細分領域積極嘗試,但是在K歌彈唱類更堅持,一直保持着版本更新。
“人類關於音樂和歌曲的需求是多樣化的,比如創作、學習、欣賞、傳播、商業化運營等,音樂產業的發展逐漸生態化,音樂生態中單獨的幾個市場規模較小,不足以養活巨頭髮展,巨頭要統一市場,需要拿下整個生態”,深度科技研究院院長張孝榮認為,這是巨頭重視進入K歌市場的原因。
艾瑞發佈的《2020年中國音樂產業發展研究報告—數字篇》(以下簡稱“報告”)也可以給出答案,一是市場規模,二是ARPPU(每付費用户平均收益)。
報告顯示,從2017年開始,中國音樂在線K歌市場規模反超數字音樂市場,預計到2021年K歌市場規模251.4億元,數字音樂187.7億元。
根據數據,2007-2020年,我國數字音樂平台及在線K歌平台用户的ARPPU均呈上升趨勢,數字音樂平台ARPPU從約8.5元上漲到約9.5元,增長率11.8%,在線K歌平台的ARPPU從約100元上漲至約120元,增長率20%。從絕對值到增長率,K歌平台的優勢都更大。
從產品運營商上,也能明顯感覺到巨頭們對K歌類應用的偏愛。網易雲音樂App在聽歌頁面加入了K歌功能,不需要跳轉就可以在線K歌,QQ音樂的播放頁面也有K歌功能,不過會引導用户跳轉至全面K歌頁面。
除了在網易雲音樂頁面推出K歌功能,獨立上線的音街也在正常運營。北京商報記者登錄蘋果應用商店發現,音街從2020年3月上線至今,已經更新過23次。不過,網易雲音樂對音街的運營依然謹慎,相關人士未向北京商報記者透露,網易雲音樂對音街發展的態度和數據。
音頻播客類應用也是互聯網企業扎堆的行當,除了荔枝、蜻蜓、喜馬拉雅三家,騰訊和即刻這類社交起家的企業亦有產品在列。
代理、授權前景大 各勢力躍躍欲試
跟之前單純的音樂播放器、音樂分享平台屬性不同的是,新生代的音樂衍生類應用,既可以被歸屬為音樂App也可以説它們是社區產品,短視頻App的音樂屬性也越來越重。但有一點是一致的,這些App都是toC業務。
其實,移動互聯網進入存量競爭後,toB市場被激發,具體到在線音樂,最典型的就是音樂商用版權服務。
音樂商用版權是指為廣告營銷、內容製作、商超公播等商業活動所用的版權音樂。根據艾瑞發佈的《2019年中國數字音樂商用版權市場研究報告》,2013年中國音樂版權市場規模18.4萬元,到2021年預計有305.4億元。這一數據明顯比中國數字音樂平台用户付費收入規模高,2013年用户付費收入1.3億元,預計到2021年到137億元。
從市場成熟度看,用户端數字市場更勝一籌,企業端的數字音樂市場仍處於啓蒙階段。2018年以前,由於政策在B端商用版權方面的盜版打擊力度未及C端全面,因此企業端數字音樂除了在影視綜、電視廣告等少部分領域有應用之外,總體仍處於缺乏規整模式和專業運營的階段。產業鏈上游的內容創作者由於內容輸出渠道有限,音樂版權的價值也無法得到完整的體現。下游的企業用户存在版權付費意識較弱的現象,即使有意識要為版權付費,同樣也面臨着渠道對接的難題。艾瑞報告認為,目前中國政策尚待落實,定價標準無據可依,行業需要巨頭加入佈局。
其實,音樂版權不是門新生意,“傳統的索尼、環球等唱片公司,除了發行音樂都有音樂版權業務,它們手裏握着大量的老歌,這些資源是它們的優勢。Hikoon Music這種新平台,思路更靠前,內容更新。互聯網平台做音樂版權的優勢是,它們離數據更近”,Hikoon Music音樂總監衣睿向北京商報記者表示。
顯然,互聯網企業已經聞風而動。目前TME、阿里都在佈局在線音樂B端市場,蝦米音樂在關停C端服務之後,唯一保留的就是toB的音螺。
北京商報記者登錄音螺發現,音螺是基於蝦米音樂的版權曲庫能力,實現音樂內容管理、分發的平台。音螺的音樂內容將有機會在淘寶、支付寶、阿里雲等平台曝光。在網易雲音樂官網的“網易音樂人”板塊,也提供版權管理服務。QQ音樂也有類似的業務。不過QQ音樂和網易雲音樂並沒有對外詳細披露過B端業務細節。相對獨立的且更垂直的是VFine。
不過,業內人士對這一市場也有擔憂,張孝榮認為,“音樂授權需求還沒起來,相關平台業務量比較小。VFine這種平台是音樂生態中的必要環節,有生存的價值。音螺是影音播放音樂軟件,蝦米音樂的變身,大概是滿足老用户使用,在競爭對手很多且同質化市場中,很難説有更大發展”。
北京商報記者 魏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