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為了抵禦後金軍入侵,盧象升、孫承宗等一大批愛國將領前仆後繼,與敵血戰。不過有忠君之臣,自然就有叛國之徒,漢奸這個“東西”,從古至今從未斷絕。彼時最“著名”的一位漢奸,自然是打開山海關迎清兵入關,最終導致中原淪陷的吳三桂。當然,也有不那麼出名的漢奸,如吳三桂的舅舅祖大壽。
祖大壽自稱是晉代名將祖逖的後代,明末時期,他成為了抗擊滿清入侵的主要將領,曾分別效力於李成梁、熊廷弼、孫承宗、袁崇煥的麾下,多次打敗清軍立下了汗馬功勞。祖大壽的家族出了很多軍人,祖大樂、祖大成、祖大弼、祖澤遠、祖澤沛、祖澤盛、祖澤法、祖澤潤、祖可法等幾代人,都在明軍中任職。為表彰祖氏功勳,崇禎帝下令,在寧遠城內立起了祖氏四世鎮遼的功德牌坊。
看得出來,祖大壽帶兵打仗的本事應該是很不錯的,否則也不會如此受明廷重視。祖大壽最出名的一戰,應該是在1626年跟隨袁崇煥取得“寧遠大捷”,後金首領努爾哈赤攻打寧遠,祖大壽參與了寧遠保衞戰。結果努爾哈赤被寧遠城的紅衣大炮轟成重傷,根據《清史》記載,努爾哈赤回去後沒有搶救過來,不治而亡。
祖大壽憑此戰功被任命為副總兵,隨袁崇煥駐守錦州。皇太極打不下寧遠、錦州,選擇繞路薊門,一直打到北京城下。袁崇煥得知後帶着祖大壽等人迅速回援京城,後來崇禎皇帝中了皇太極的反間計,懷疑袁崇煥有謀反之心將其下獄,祖大壽怕受牽連,嚇得帶兵逃出山海關。由於滿桂全軍覆沒,眼看京城不保,崇禎無奈讓袁崇煥修書一封把祖大壽調回來,解了圍城之急。
祖大壽再立戰功,他數次請求崇禎放過袁崇煥,結果崇禎不為所動,將袁凌遲處死,祖大壽心寒不已。回到錦州之後,祖大壽輕易不再出軍營,唯恐遭到東廠番子暗中抓捕。1631年,祖大壽奉命孫承宗之命修復大淩河城,但是還沒修完,皇太極便引軍來攻,祖大壽倉促應戰。皇太極沒有強攻,選擇重兵圍城,想逼祖大壽不戰而降。
祖大壽突圍無望,只好坐等援軍。期間雖先後有明軍來援,卻被皇太極一一擊潰。大淩河城內糧草極少,糧食吃完了就殺馬吃,馬吃沒了甚至殺人相食。三個月後,為了能給手下萬餘兵士留條活路,祖大壽萬般無奈之下,殺死寧死不降的何可綱,打開了城門降清。皇太極很高興,以滿族的最高禮儀接待了他。這是他第一次向清軍投降。
不過祖大壽投降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後路,他以妻兒都在錦州為由,告訴皇太極,趁着明軍不知道他已投降,他願回到錦州為內應,幫助清軍奪取錦州。儘管受到激烈反對,皇太極還是力排眾議放回了祖大壽。結果祖大壽回到錦州,反手就把跟着監視他的清兵殺了,挽起袖子,繼續抗清。崇禎聽説後給了祖大壽極大的封賞,封他為左都督。
不過,以崇禎的尿性,顯然不會完全信任祖大壽,他先後三次召祖大壽回京述職,祖大壽不敢回,以各種理由推脱,死守錦州,哪也不去,崇禎也沒辦法。直到1642年,明軍在松錦大戰戰敗,祖大壽再次被清軍圍困在錦州。一年之後,錦州糧盡,殺人相食的慘狀再度重演。祖大壽走投無路,只得再次投降皇太極。
皇太極大喜,為祖大壽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儀式,甚至還極貼心地表示,對他迴歸明朝非常理解,還授予他漢軍正黃旗總兵的職務。不過祖大壽並沒有死心塌地為清朝賣命,只是在皇太極要求下給外甥吳三桂寫過一封不痛不癢的勸降信,自那以後就銷聲匿跡了。雖然不能擺脱“漢奸”的定位,但如果給漢奸排個榜,祖大壽鐵定墊底,對於大明,他的真盡力了。
祖大壽兩次降清,都是在援軍覆滅、親人充當人質留在敵營、城內的資源殆盡,甚至已經開吃人肉的時候,才開城投降。他是漢奸,但他也保全了城內絕大多數人。不能為國,那便為家吧!有一句很矛盾的話評價他:祖大壽既對得起大明,也對得起大清。順治十三年,祖大壽病逝,順治帝給了祖大壽“持身敬慎”“秉性老成”等高度評價。
但是祖大壽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死後也不得安寧,竟然被“賣”到了萬里之外的加拿大。1918年,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館委託皮貨商克羅夫茨,前往中國採購一套“完整的明清高官顯爵墓葬”。
克羅夫茨千方百計從祖大壽的後人手裏花500大洋買下了祖大壽的墓葬,讓他以修繕先祖陵墓的名義,將祖大壽的屍骸、墓穴磚石、陪葬品全部挖出來,和墓地的石雕、石桌,文武翁仲、石駱駝等打包成箱,用貨輪運到加拿大,放進安大略博物館,至今仍在。
(參考資料:《清史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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