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亂中，警方連開十槍，一名黑人男子倒在血泊中，他身旁的母親在悲傷與驚恐中憤怒嘶吼……
這熟悉的一幕，再次引爆了美國。當地時間26日晚間至28日，美國賓夕法尼亞州最大城市費城連續兩晚發生大規模抗議事件，警察與示威者發生激烈衝突。約30名警察在26日晚的示威中受傷，其中一人甚至被小貨車撞斷腿，近百名平民也被警察逮捕。27日晚的抗議規模進一步擴大，迫使當地28日晚開始宵禁。
圖説：10月27日，在美國費城，示威者與警察對峙。新華社
28日，美國總統特朗普譴責抗議事態，並稱已準備好派遣國民警衞隊進入費城。特朗普與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26日先後造訪賓州，均欲拿下這一關鍵州。
黑人歌手慘死
生命定格在27歲的小沃爾特•華萊士幾周前剛剛結婚，是一名頗有抱負的説唱歌手。他的社交媒體賬户上有許多自己的作品，槍擊暴力是最鮮明的主題。其中，警察濫用槍支尤其突出。很難想象，華萊士有沒有想過自己最終會倒在警察的槍口下。
10月26日下午，一段視頻顯示華萊士漫無目的地緩慢遊走在費城西部的一個黑人社區街頭，並可能攜帶有刀具。她的母親在旁邊不停地勸説和拉扯他。稍遠處，兩名警察手握手槍，在移動中一直瞄準華萊士。
警察朝華萊士喊話，讓他放下刀。華萊士沒有聽。華萊士的母親試圖將自己的身體擋在他和兩名警察之間。但當華萊士繞過一輛汽車，試圖擺脱母親後，槍聲響起。
短短3秒時間，兩名警察打出至少10發子彈。
華萊士倒地不起，他的母親尖叫着跑過去，一會兒想要觸碰自己的兒子，一會兒憤怒地推搡上前查看的警察，不知所措。稍後，更多的平民和警察湧入視頻中，場面開始混亂。
華萊士死了，但圍繞他的爭論卻在發酵。
第一，華萊士是否有精神疾病？2017年，華萊士曾踢開一名女性的家門，並用槍頂着她的頭，隨後他承認犯有搶劫、襲擊和持有犯罪工具罪。2013年，他還毆打了一名警察，並隨後承認毆打和拒捕。但他的父親對媒體説，華萊士是有精神問題，但他正在服藥。
第二，華萊士當時是否表現出攻擊性，以及美國警方是否過度執法？對此，警方發言人稱警察是在華萊士沒有聽從要求放下武器後才開槍的。但更多的人質疑，警察為何不使用非致命措施，而且還是連續開了那麼多槍。正如一名目擊者所説，“警察本可以使用電擊槍，或者也可以朝他的腿部開槍。”
引發新一輪風暴
儘管因警方對黑人暴力執法引發的抗議浪潮早已席捲全美數月，但這段視頻在社交媒體上流出後，還是引起了新一輪風暴。
當天晚上，抗議活動從距離華萊士被擊斃的地方不遠的一個公園開始。抗議起初在平穩有序中進行，數百人在街道上緩步遊行，高喊着“説出他的名字，沃爾特•華萊士”和“正義”，後面跟着一羣鳴笛的汽車。
隨着夜幕的降臨，情況開始變壞。有人開始對手持防暴盾牌的警察隊列投擲石塊等物品，也有人開着皮卡試圖衝擊警察隊列，其中一名警察被皮卡壓斷了腿。不少商店遭到搶劫，一輛警車被縱火焚燒，還有5輛警車和一輛消防車遭到破壞。
騷亂過後，碎玻璃、盒子、藥瓶和衣架散落在街道上，一片狼藉。警方表示，約有30名警察在當晚的衝突中受傷，同時有91人被捕。
當天下午，黑人牧師羅伯特•科利爾帶領着一批遊行民眾手挽着手走向警局。這約有100人的隊伍以白人居多，高喊“沒有正義，就沒有和平”的口號。
但是，27日晚依然發生了小規模的騷亂。自28日晚9點起，費城開始實施宵禁。
兩大問題引關注
事件引起了全美對兩個問題的關注：一是老生常談的種族問題，二是針對精神疾病患者的執法難題。
今年5月下旬，美國明尼蘇達州黑人男子喬治•弗洛伊德遭白人警察暴力執法致死。弗洛伊德臨死前喊出的“我無法呼吸”，隨後引發了全美範圍長時間、大規模反對種族主義和警察暴力執法的示威活動。
同時，據《華盛頓郵報》的警察槍擊數據庫顯示，截至26日，今年至少有804人被警察槍殺，華萊士是其中之一。值得注意的是，這些槍案中五分之一的死者涉及精神健康問題。而且，這還只是死於槍傷的人。
“不幸的是，這樣的事一直在發生。”全美心理疾病聯盟政策和宣傳總監安吉拉•金博爾説，“現在社區應該開始説，‘不，這是錯誤的。’”
作為關鍵搖擺州之一的賓州，此時再度波瀾也勢必引起特朗普和拜登兩位候選人的高度關注。在27日下午的一份聲明中，民主黨候選人拜登譴責了警方對華萊士的暴力執法，“我們不能接受精神危機只能以死亡告終的現狀”。他也譴責了26日晚上的騷亂，稱“搶劫不是抗議，而是犯罪。”總統特朗普則明確表達了對警察的支持。“30名警察，費城的警察，他們受傷了，有的傷勢嚴重。拜登和暴徒站在一起，我和執法英雄們站在一起。”
新民晚報記者 楊一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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