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天還未亮,巴山深處的江陵水碼頭早已是船來客往、人聲鼎沸,燈光與漁火交相輝映。從巴中、平昌、白衣、虎讓等地來的客船、貨船聚集在這裏,上下貨物,停泊休息。這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江陵水碼頭的繁榮景象。隨着時光的流逝,這一幕已逐漸成了記憶。
“巴河從白衣下來,在江陵拐了個急彎,水碼頭就在這個彎的正中。”談起從前的江陵場鎮,年過半百的張濤眼裏透着光,“這裏曾經號稱小三匯,是巴河的水上驛站。怎奈長江後浪推前浪,老一輩的江陵人哪想得到現在的場景。”
▲江陵鎮
隨着下游九節灘電站的落成,洶湧的巴河放緩了腳步。站在碼頭一眼望去,河水碧波盪漾,巴河大橋橫貫東西,沿河的場鎮上高樓林立、生機勃勃。江陵沒有因水運的沒落止步不前,而是主動求變,三十年勵精圖治,演繹了“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生動故事。
過去從巴河上下,江陵是必經之地。上至巴中的平昌、元石,下抵達縣的道讓、虎讓,以及渠縣、合江等地的船隻,大多會在江陵停泊,碼頭上最多時駐泊數百艘客船貨船。川渝鄂陝的商賈雲集於此,河邊遍佈茶館旅店,船工號子聲、商販叫賣聲不絕於耳。
“我父親當過碼頭的搬運工,每天搬運船上卸下來的貨物。”張濤回憶,那時往來的茶葉、稻穀、化肥、煤炭、菜油等物資全靠水運,一個碼頭僅搬運工就有百多人,父親靠着這份工作養活了一大家子人。
▲巴中白衣鎮與達州江陵鎮交接處
直到上世紀八十年代後期,隨着陸路交通的發展,巴河流域的船隻漸漸變少,江陵水碼頭的貨運功能慢慢萎縮,最後只剩下了七八條擺渡客船。
曾經繁華的江陵場鎮隨着水運的沒落變得冷清起來,河邊不斷關閉的茶館和旅店見證了江陵的興衰。沿河最多時的20餘家茶館和旅店,到上世紀90年代就剩下了零星幾家。
繁榮的水運一去不回,悠悠的巴河水反倒成了制約江陵發展的瓶頸。
從外部區域連接看,地處通川區西北部的江陵距達州主城區60多公里,以前陸路全靠翻鐵山走老國道G542線,單程就要5個小時。內部基礎設施更落後,場鎮以西原本靠水路連接的沿河、武灘、棋盤等區域,經濟發展徘徊不前。
“水運衰落後,我們的發展比其他村慢了一大截。”今年已69歲的武灘村支部原書記李甫安告訴記者。脱貧攻堅戰打響之前,江陵鎮巴河西部片區沿河、武灘、棋盤三個村沒有一條像樣的公路。如果要去場鎮趕集,方圓10公里沒有一座橋,村民要走上1個多小時的山路到河邊,再坐船過河。若遇見下雨漲水,更是隻能望河興嘆。
▲江陵巴河大橋貫通在即
因為交通的限制,過去江陵鎮的5個貧困村中,河對岸就佔了3個,江陵人把這幾個村稱作“吊腳村”。這些年,國家投入大量資金,改善西部地區尤其是農村地區交通基礎設施條件,江陵抓住了這一輪黃金機遇。“三四年時間,我們修了200多公里村社道路,水泥路通到了每家每户。”在李甫安看來,如今的“吊腳村”已是風景獨好,“我們山好、水好、土質好、空氣好、環境好,牲畜、河鮮、經果……幾大支柱產業正在蓬勃發展。”
“巴河大橋即將全線貫通,制約發展的最大瓶頸一旦打通,江陵的發展前景可期。”江陵鎮人大主席米之金告訴記者,近幾年,不僅僅是各個村的公路實現了全覆蓋,高速公路也能直達江陵鎮,特別是巴河大橋的修建徹底解決了兩岸村民的出行問題,為江陵的發展提供了有力保障。
“今年高粱收購價是好多錢一斤?聽説你們村還提供技術培訓,是不是真的哦?”12月8日,村民李長國向朋友打聽特色種養業。李長國曾是巴河上的漁民,隨着巴河被納入全省水生生物保護區,漁民紛紛改了行。李長國經過近半年的考察,決定拿着政府的補助去種高粱養土雞。
“俗話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我們江陵靠水卻吃不到‘水’。”張濤介紹,江陵鎮巴河河段寬闊、水深適中,巖裏趴、青鱅、青波、白夾、翹口、唱棒、桂花、鰱魚等野生魚品種豐富,漁民撒的撈網曾一度佔據整個河道,僅留下三四米空隙過渡船。“過度捕撈導致了漁業資源的快速枯竭,前些年我們本地人都很難吃到河裏的野生魚了。”
“總不能讓我們的後人再也見不到這河裏的魚吧。”2019年,江陵鎮全面完成巴河64户、133名漁民的退捕上岸工作,對漁民進行技能培訓,引導退捕漁民轉崗就業創業,不少漁民將目光轉向了特色種養業。
“守住了綠水青山,才有真正的金山銀山。如今的江陵在致富奔康的大道上步履更加堅定。”米之金介紹,目前江陵鎮發展起了高粱、青脆李、黃金梨、柑橘、土雞等種植和養殖產業,村民收入有了明顯提高。
“江陵因巴河而興,亦因巴河而盛。我們不僅僅要守住這綠水青山,還要在這山水之間落下更濃重的筆墨。”在江陵鎮黨委書記黃清平看來,作為達州的後花園,江陵在農旅融合、鄉村旅遊上還大有文章可做,“要把江陵的山水打造成一張名片,成為達州乃至周邊人們的休閒樂園。”
來源:巴中日報
【來源:巴中生態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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