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 / 張 鷗編輯 / 孟 為設計 / 趙昊然
來源 / 紐約時報，作者：Coral Davenport, Lisa Friedman and Brad Plumer，題圖：George Rose / Getty Images
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監管機構於8月25日投票並通過了一項全面的計劃，限制、最終禁止銷售汽油動力汽車。該州州長加文·紐森（Gavin Newsom）將此舉描述為內燃機終結的開始。
在8月24日的新聞發佈會上，加州空氣資源委員會官員詳細介紹了這項新政策。
它要求到2035年在該州銷售的所有新車都不得排放二氧化碳等温室氣體。此外設定了階段目標：到2026年，銷售的新乘用車中有35%為零排放；到2030年，這一要求將上升到68%。
加利福尼亞州不僅是美國最大的汽車市場，而且其他十幾個州在制定自己的汽車排放標準時通常會效仿它的做法。如果大多數州跟進採取類似的規則，那麼將影響到美國汽車市場的大約三分之一體量。
與《通脹削減法案》同等量級
電動汽車專家馬戈·奧格（Margo Oge）曾在比爾·克林頓（Bill Clinton）、喬治·沃克·布什（George W. Bush）和巴拉克·奧巴馬（Barack Obama）總統時期負責環境保護局交通排放項目。她認為，這個決策意義重大。隨着更多州出台自己版本的政策，它們將推動市場，推動創新。
代表大多數汽車製造商的汽車創新聯盟主席約翰·博澤拉（John Bozzella）則通過電子郵件寫道：“這些要求是否現實、是否可能實現，與通貨膨脹、充電和燃料基礎設施、供應鏈、勞動力、關鍵礦物的可用性和價格以及持續的半導體短缺等外部因素直接相關。”
加利福尼亞州州長加文·紐森（圖源：Jim Wilson / The New York Times）
電動汽車政策的批評者指出，電動汽車的定價仍然比類似的汽油動力汽車高得多。德克薩斯基督教大學拉爾夫·羅威能源研究所的執行主任安·布倫澤（Ann Bluntzer）在一份聲明中説，向電動汽車的轉變也會給電網帶來壓力。
“增加的電力從哪裏來？”布倫澤説，“化石燃料？風力？太陽能？水電？”
加利福尼亞州的禁令是在汽油價格繼續下降的情況下出台的。
2022年8月下旬，汽油價格降至平均每加侖3.90美元。儘管如此，州長紐森表示，國際局勢引發價格飆升的事實強調了“從對石油大國和石油市場的依賴中過渡”的緊迫性。
在加州新政策宣佈之前，美國總統喬·拜登（Joe Biden）於8月16日簽署了《通脹削減法案》。該法案將投資3700億美元用於清潔能源項目的支出和税收減免，預計幫助美國在本十年結束前將排放量減少到2005年水平的40%。
專家們認為，鑑於潛在影響力，加州的新規則可以與拜登剛剛簽署的這份法案並列，成為世界上最重要的氣候變化政策之一。
然而，這並不足以在2050年前消除美國的排放。
氣候科學家説，如果世界要避免氣候變化帶來的災難性和致命的影響，各國必須共同達到這個目標。為了幫助縮小差距，白宮官員已經發誓要採取更多的政策，如對尾氣排放的新規定，但他們同樣提出，各個州必須採取進一步的行動。
洛杉磯的過去：20世紀60年代後期的城市天際線（圖源：American Stock / Getty Images）
為全球設立“高水位線”
加利福尼亞州官員表示，這項規定將與100億美元的州政府計劃相結合，以使汽車更加實惠，並建立充電站和其他電動汽車基礎設施，特別是在低收入社區。
在華盛頓，拜登於2021年簽署了一項行政命令，要求政府努力確保到2030年美國銷售的所有車輛中有一半是電動汽車，而現在只有6%。
據加州監管機構稱，到2040年，新規則將使乘用車的温室氣體排放量比該政策發佈前的預期水平減少50%以上。加州空氣資源委員會主席麗安·倫道夫（Liane Randolph）説，這相當於在該時間段消除了3.95億公噸的温室氣體排放，或相當於燃燒9.15億桶石油。
這種影響極有可能蔓延到其他16個州，無論大小。一些州——包括紐約州、華盛頓州和馬薩諸塞州--已經有了類似的立法，其他許多州預計將在未來一年左右考慮類似的規則。
加拿大、英國和至少9個其他歐洲國家，如法國、西班牙和丹麥等政府已經制定了在2030年和2040年之間逐步停止銷售新燃油車的目標。但沒有一個國家像加州的規定那樣有具體的任務或法規。
在研究機構國際清潔運輸委員會（International Council on Clean Transportation）的執行董事德魯·科賈克（Drew Kodjak）看來，這項規定為全球加速向電動汽車過渡設立了“高水位線”。
洛杉磯的現在：根據《清潔空氣法》制定了更嚴格的措施後（圖源：Ric Tapia / AP）
汽車製造商的全力支持
一些汽車製造商表示，他們的戰略與加州促進零排放汽車的目標相一致。
通用汽車公司表示，它仍在審查該規則。而他們自己也有一個目標，即到2035年只銷售電動汽車。通用汽車公司的發言人伊麗莎白·温特（Elizabeth Winter）説：“通用汽車和加州有一個共同的願景，那就是全電動的未來。”
福特汽車公司的首席可持續發展官鮑勃·霍利克羅斯（Bob Holycross）説，該公司計劃到2026年在電動汽車和電池方面投資超過500億美元，並認為該規則將為美國樹立一個榜樣。
Stellantis集團的發言人説，該公司打算在2030年前推出25種新的電動車型，以支持加州達成目標。
本田公司在一份聲明中稱，加州的規定是“一個雄心勃勃且重要的里程碑”。但同時予以警告，實現這一目標需要採取幾個步驟，包括建立國內供應鏈，以便更多的車輛能夠符合聯邦税收減免的條件。
世界上最大的汽車製造商之一豐田公司沒有對加州的新規則發表評論，但在一份聲明中，它承認了加州在氣候政策方面的領導地位以及它根據《清潔空氣法》制定汽車排放標準的權力。在特朗普政府時期，豐田公司曾起訴阻止加州制定比聯邦政府更嚴格的規則。
（圖源：Lucy Nicholson / reuters）
麗安·倫道夫説，為了執行規則，加州將對每輛未達到生產目標的汽車罰款高達2萬美元。領導加州空氣委員會可持續交通部門的詹妮弗·格雷斯（Jennifer Gress）表示，如果市場的反應不如州領導所希望的那樣，州政府也可以提出新的修正案，修改銷售目標。
目前在加州銷售的汽車中約有16%是電動汽車，比2021年的12.4%有所增加。
“我們認識到，不是每個人都會買一輛非常昂貴的新汽車。”倫道夫説，“但我們也知道，價格在未來會下降。”
50年豁免權
2021年，環境保護局恢復並略微加強了奧巴馬時期的燃油經濟性規則，該規則曾被特朗普政府擱置。它要求乘用車在2026年之前達到每加侖88.5公里，而現在每加侖僅不到65公里。
這項全國性的規定遠沒有加州的新規則那麼雄心勃勃。
加利福尼亞州現在將把它的最終規則提交給環境保護局以申請豁免。拜登政府已經表明傾向於批准豁免。
特朗普在任職美國總統期間推翻了允許加州制定自己標準的50年豁免權，該州根據《清潔空氣法》制定自己的汽車污染監管規則屢屢遭到他的反對。
這項豁免可以追溯到1970年，當時洛杉磯煙霧瀰漫，國會正在制定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清潔空氣法》。加州被允許制定比聯邦政府更嚴格的排放標準，但必須提供令人信服的理由才能獲得豁免。1977年，其他州被允許採用加州標準。
拜登政府恢復了豁免權，這使得加州能夠推進其新規則。加利福尼亞州的法規一旦出台，預計將影響美國環保署計劃在2023年推出的新聯邦標準，進一步鼓勵汽車製造商製造和銷售更多電動汽車。
（圖源：Tim Robinson / The Nation）
儘管拜登極有可能開綠燈，這些計劃仍舊引來了激烈的法律反擊。
共和黨領導的17個州的總檢察長已經提起訴訟，要求撤銷加州的豁免權，這將使該州的新政策失效。西弗吉尼亞州總檢察長、訴訟原告之一帕特里克·莫里西（Patrick Morrisey）稱給予加州豁免權是“偏袒”，侵犯了各州的平等主權。
這起訴訟將在美國哥倫比亞特區巡迴上訴法院審理，該法院是僅次於最高法院的美國第二大權力機構。
從特朗普政府到拜登政府，包括未來的總統都仍有可能與該州全面實施的新規則繼續進行鬥爭。美國政府官員們無休無止的訴訟案也真的是永遠不會缺少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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