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宇哲
編輯丨及軼嶸
3月17日,格靈深瞳登陸科創板,成為該板塊AI第一股。發行價為39.49元/股,發行後總股本約1.85億股,預計募集資金淨額約16.7億元,較原計劃超募6.7億元。
格靈深瞳在創辦初期便吸引到來自紅杉中國、策源創投、真格基金等知名機構的投資。根據招股書的披露,紅杉中國和策源創投的持股比例分別為13.99%和9.99%,位列第二和第三大股東;真格基金合計持股比例達8.43%,為第四大股東。
近年,人工智能領域可以被稱為最強風口,其受到資本和市場的高度關注,不斷產出明星企業。格靈深瞳的上市,對於企業來説無疑是一個新起點,某種程度也提振了市場的信心。
格靈深瞳一路走來見證過太多光環與低谷,這背後既是AI行業的現狀,也有格靈深瞳對於自身的一次次修煉與突破。這家曾一度“消失”的企業,是如何趟過一道道坎,成為科創板AI第一股的?
光環之下,不斷試錯什麼是創業?
趙勇向創業邦講了一個剛開始來北京時的經歷。2013年,離開Google、回到北京創業的趙勇,住在國貿的一家酒店裏,當時同住在酒店的還有很多拿到投資的創始人。“我們有十二三個人,每週在一起吃頓飯交流一下”。在酒店的四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越來越忙的趙勇沒再參加圈子的聚會,直到三年後的聖誕節,趙勇在當年的羣裏,發了一條聖誕節祝福並向其他人發出創業圈的聚會邀請,然而羣裏一片安靜。後來趙勇打電話給其中一個人,才知道,除了格靈深瞳,其他所有人的公司都已經倒閉了。
唏噓的背後,讓人不禁感慨,或許失敗才是創業的本質。
這一點趙勇深有體會,回顧創業過程:“除了技術之外都是難點。”但是“如果你知道難就説明你懂,更多的時候你不知道這個事情難,所以就瞎做,搞砸了,然後再重新去踩坑。”
一度讓趙勇不解的是,“我們的技術特別好,但為什麼公司經營了三年,投入很多,卻沒有多少收入。”
與幾乎所有AI企業的困境相同,格靈深瞳曾面臨商業落地難、場景單一化等問題。尤其是作為典型的技術流,“起初,我們更多的是從技術出發,想象它對別人有用,但現在我們是從客户需求出發,去尋找我們的哪些技術,可以為行業的客户滿足剛需。”
據招股書顯示,在報告期內,公司的主營業務收入主要來自於城市管理、智慧金融、商業零售三大領域。而這三大領域,是格靈深瞳在經歷了多次試錯後,才最終走通的商業模式。
如何在落地場景中找到切入口,是AI企業面臨的集體困境。
曾有專業人士向媒體表示,純AI公司的發展窘境在於,雖然手握先進的技術,卻不知道在哪裏落地。這也被譽為“拿着錘子找釘子”,即拿AI技術去找應用場景。
其中城市管理,是國內AI企業最早的商業化落地賽道,如今仍然是AI落地場景的主賽道之一。而彼時,格靈深瞳已成立三年之久,“發現我們之前看的領域都沒有成功落地,之後我們才進入安防領域。”
“2016年應該是我們最難的時候”。回顧公司的發展,趙勇認為:“所有成功的方向都是試錯試出來的。”
在逐漸找到落地方向後,趙勇將公司的資源重新聚焦在安防行業,自己則從技術方向轉向客户需求瞭解和產品解決方案等。
之後,格靈深瞳在公眾視野中沉寂了一段時間,埋頭解決場景拓展和商業化落地問題。2018年,其開發的“皓目行為分析儀”成功中標農業銀行安防項目,這款產品能夠實現基於3D行為的檢測跟蹤、動作姿態、深度標記、區域劃分、鏡頭狀態等功能,此次中標讓格靈深瞳實現了應用場景的又一落地。
直到2019年,格靈深瞳結束了長達2年的沉寂,於2月、3月分別發佈C+輪與D輪兩輪融資。趙勇曾公開表示:“2019年總體來講是比較成功的一年。”不僅公司收入得以提升,其落地場景也從安防拓展至金融等領域。
從意氣風發的創業再到頻繁試錯,趙勇認為這才是創業的常態。“中國現在走到了創業的前沿,要開始探索什麼樣的技術、在什麼場景下,以什麼樣的形態才能夠產生商業價值。”。
從一度沉寂到高調亮相,格靈深瞳已悄然成為科創板AI第一股,值得一提的是,在一片虧損哀嚎的AI企業中,其成為第一家實現經營性盈利的企業。
第一家實現經營性盈利的AI企業從IPO申請受理到獲得同意批覆,格靈深瞳僅僅用了不到7個月的時間。作為衝擊科創板的AI企業來説,格靈深瞳的IPO之路似乎比其他公司要順暢得多。
這或許與格靈深瞳在業務端實現盈利有關。
此外,其2018年、2019年、2020年、2021上半年營收分別為5196萬元、7121萬元、2.43億元、7218.8萬元,最近三年收入的複合增長率達到116.12%。
可見格靈深瞳的營收規模在不斷增長。
格靈深瞳在招股書中表示,公司尚未盈利的主要原因系前期研發投入大以及實施股權激勵產生大額股份支付費用所致。格靈深瞳之所以在2020年後實現扣除股權激勵費用後的經營性盈利,關鍵在於實現了高毛利率。
以人工智能落地的紅海領域城市治理為例,很多企業願意承擔“總包”角色,而在這一類項目中,往往工程佔據了50%-60%的比重,硬件佔據30%-40%比重,人工智能技術佔比甚至不到10%。因此,選擇總包的企業,雖然營收高,但利潤率較低,並且會牽扯更多人力與精力。
而格靈深瞳並未選擇直接服務客户,而是通過集成商服務他們。這樣一來,公司的業務技術是“純軟件”部分,平均毛利潤率達到80%左右。趙勇提到:“總包可以實現營收的快速增長,但嚴重拉低了人均效率。”
在這一點上,格靈深瞳做到了高毛利率、並且高效率。這是它與多數企業的區別,“我們更在乎自己的健康狀況,希望安防行業能夠帶來好的利潤率和現金流。”對於人工智能企業扎堆的城市治理領域,趙勇認為,“它之所以是人工智能目前最大的場景,這是以中國強大的政府作為後盾,他們為創業公司提供了巨大的市場。”但更重要的是,“企業要能夠獨自存活”。
“千萬不要把人工智能等同於安防,那是一件挺可悲的事兒。”趙勇強調,而且在創業的大潮中,“追熱點的人遲早會被熱點拋棄”。
明確自身在“紅海”中的位置之後,格靈深瞳並未拘泥於城市治理領域,其同時將落地場景拓展到智慧金融、商業零售兩大領域。
在智慧金融場景中,格靈深瞳的客户包括中國農業銀行等,已覆蓋農業銀行全國各省市的上千家分支機構。而商業零售領域已覆蓋中國石化、現代汽車等多家國內外知名企業。
雖然AI企業大多呈現強勢的營收增長,但AI領先企業始終面臨落地場景單一、長期虧損、盈利能力堪憂等難題。趙勇認為:“科技公司早期一定要投入產品和技術研發,直到產品成熟才能上市,所以科技企業早期的虧損是正常的,但不應該出現大規模虧損。”
IPO之後,拓展新領域據招股書顯示,格靈深瞳在體育健康、軌交運維等新領域進行了前瞻性的業務佈局,部分產品及解決方案已進入客户驗證階段。
趙勇告訴創業邦:“在開發新領域方面,我們已經孵化了兩三年了,基本上有了完整的產品會在今年開始推向市場”。
以軌交運維為例,格靈深瞳在去年已經做了4個項目,其中一個項目已經被客户驗收。具體的應用場景是,利用機器人進行列車檢修。
中國的列車檢修分為1級到5級,例如一級檢修需要每48小時進行一次。以往,檢修靠人工完成,一個火車上有18000個零件,在一級檢修中一輛高鐵需要8個人檢查2-3小時。而使用人工智能技術,可以達到1台機器檢修1小時左右,檢出率在90%以上,比人工檢出率高出一倍。
除軌交運維外,在體育健康場景下,格靈深瞳研發的技術也將大幅降低人員成本,同時提高學生的體能健身效率。同時,我國的校園體育場景在政策的大力推動下,也將迎來巨大的市場機會,這也為格靈深瞳接下來的營收與發展帶來更多可能。
談及格靈深瞳內部的企業文化,趙勇概括到:“創新上癮、年輕、喜歡打架”。作為企業的創始人,趙勇喜歡不斷的嘗試新領域,他始終強調,創新是一個企業的關鍵;而年輕,意味着做事情還有衝勁兒;此外趙勇説,雖然格靈深瞳不是一家大企業,但卻喜歡打架,並且在跟別人PK的時候總是能贏。
對於其他企業或創業者,趙勇告訴創業邦:“中國的創業浪潮才剛剛開始不到20年,中國的創業者慢慢的也會冷靜下來,真正驅動企業的還是創造力”。而人工智能企業所面臨的最大挑戰在於“能否長期的健康的生存下去,如果它註定是一個馬拉松,你就不能懷着百米跑的心態,當比賽要延續很長時間,你是否還能夠持續的保持創新,而不是在中間停下。”
這或許也是格靈深瞳對於上市的態度,雖然站在了更好的起點,但依然做好了長路漫漫的準備。創業本就九死一生,作為前沿科技,人工智能領域的發展更是險路重重,但正如趙勇所説:“創業成功需要三個條件,第一你決定做一件事,第二大家都不看好,第三你堅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