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馬消費 楊偉
華潤參與金種子酒混改,白酒豪門夜宴再入賓客一對。
A股白酒板塊,無論是頭部的貴州茅台、五糧液,還是尾部的青青稞酒、金種子酒,基本都抱緊了各路資本巨臂。
這種扎堆的跡象,一方面説明了白酒產業的“價值”,另一方面也在給板塊的階層固化敲響警鐘。行業分化加劇,資本永不眠,廝殺仍將繼續。
金種子酒混改
2月16日,白酒板塊整體表現平淡,但金種子酒(600199.SH)下午突然漲停。當時,市場傳出了一些耐人尋味的聲音。
果然,到晚上,大消息就出來了,華潤參與金種子酒混改。
當天,公司控股股東金種子集團的唯一股東阜陽投發,以非公開協議轉讓方式,將所持金種子集團49%的股權轉讓給華潤集團的全資附屬企業華潤戰投。
這是一份能夠同時滿足多方利益的混改方案。
安徽阜陽國資仍然保留了金種子酒的實際控制權,與省內口子窖、迎駕貢酒的改制不同。股份轉讓完成後,上市公司的控股股東仍為金種子集團,阜陽投發和華潤戰投分別持有金種子集團51%和49%的股份。
其次,金種子酒終於等到了華潤這個實力強勁、經驗豐富的戰略投資者。華潤是四大央企之一,在消費品行業觸角龐雜,單在酒業,就有華潤啤酒、山西汾酒(600809.SH)等數個超級項目。
金種子酒混改,吹風早,落地晚。早在2016年就傳出消息,公司三報改革方案未果。後來公司業績持續下滑,只能將混改視為救命稻草,當時的董事長寧中偉説,“很多事不是我們想做就能做”。
不過,好飯不怕晚,在這條黃金賽道上,有華潤的加持,金種子酒應該可以擁有一個更美好的未來。
引入華潤之後,金種子酒的當務之急就是把旗下醫藥業務安徽金太陽生化藥業有限公司剝離,輕裝上陣。2020年,公司旗下藥品業務營業收入4.32億元,在公司規模中的佔比超過四成,但毛利率僅為6.95%。
同時,提振白酒業務,特別是在公司並不強勢的中高端產品上發力。2020年,金種子酒中高端白酒營業收入2.59億元,同比下降32.16%,毛利率53.18%,同比減少了10.74個百分點。
華潤參與金種子酒混改花了多少錢?目前還沒有公佈。但是,它這兩天掙了多少錢,大概能算出來。兩個交易日漲停,華潤間接持有的股份,價值增長了2.63億元。
巨頭遲暮
金種子酒確實已經到了必須要變革的時候了。
1月28日披露的業績預告顯示,公司預計2021年歸母淨利潤為-1.55億至-1.85億元,扣非淨利潤為-1.80億元至-2.10億元。虧損原因為,公司白酒產品處於結構調整期,次高端產品銷售佔比較低,導致綜合銷售毛利較低。
在這之前,它也曾擁有過黃金時代的榮耀。
金種子酒1998年登陸資本市場,是中國第八家、安徽第二家白酒上市公司。那個時候,公司實力尚可以與古井貢酒勢均力敵,迎駕貢酒和口子窖正處於培育期。
經過多年發展,公司於2012年達到其業績巔峯,營業收入、歸母淨利潤分別為22.94億元和5.61億元。其對外披露,最風光的時候,一年納税13億元。
從2013年-2015年的白酒行業調整開始,金種子酒業績連年下降。
更嚴重的是,2016年之後,白酒行業開始回暖,前兩年一度行情火熱,金種子酒卻一直未能從低谷走出來。2017年開始扣非淨利潤虧損,2019年-2021年均扣非虧損過億。
鑑於金種子酒此前幾年的表現,説它是白酒行業業績最差的公司,也就只有差點退市的皇台酒業能與之比慘。
根本原因在於,這一輪白酒行情回暖,以高端化為主要趨勢,進一步加劇了行業的兩極分化。
金種子酒中高端產品線本就表現疲軟,在日漸激烈的行業競爭中,只能是節節敗退。
安徽省內白酒市場,四朵金花(古井貢酒、口子窖、迎駕貢酒、金種子酒)爭奇鬥豔,還有進取型的中型白酒品牌高爐家、沙河酒業、宣酒窮追猛打,再加上隔壁的洋河股份一直把安徽市場作為腹地,一個比一個硬。
這幾年,白酒漲價一輪又一輪,金種子酒為了保業績,拼命降價去庫存,雖然低端白酒的收入實現增長,但整體毛利率一再走低。
賣金種子酒難掙錢,經銷商也用腳投票。2020年,公司經銷商數量淨減少13家,2021年前三季度又淨減少了13家。
豪門雲集
金種子酒換了三任掌門人,終於給公司找到了華潤這個最具實力的靠山。
實際上,白酒企業對資本豪門的依仗,在行業內非常普遍。
A股四大白酒企業,貴州茅台、五糧液、洋河股份、瀘州老窖,背後站滿了中國最頂級的那些國資機構。
山西汾酒,山西國資和華潤是主要股東;古井貢酒的混改模式和股份分配與金種子酒類似,不過戰略股東從最富教授史正富,前兩年變成了某神秘資本。
口子窖上市之前,可是拿過高盛的戰略投資,這在A股白酒板塊可是頭一回;老白乾背後,曾站着聯想控股的佳沃集團,不過去年減持退出了。
郭廣昌先是通過豫園股份拿下了金徽酒的控制權,後來又接下了差點被天洋控股玩脱的捨得酒業,一人實際控制兩家白酒企業。
水井坊重新崛起背後,是世界酒王帝亞吉歐對中國市場的野心。
酒鬼酒的背後是中糧,青青稞酒實際控制人是青海首富李銀會,去年搶救皇台酒業讓其迴歸資本市場的,正是甘肅富豪趙滿堂。趙滿堂的盛達集團業務涉及礦產、金融、醫療、地產等領域,旗下擁有盛達資源等多家上市公司。
沒上市的知名白酒企業中,國台酒業背後是醫藥巨頭天士力;在白酒產業大而不強的河南,輔仁系控制宋河糧液,森霸系操盤賒店老酒,思念食品和千味央廚兩家公司的創始人李偉,投資了河南白酒六朵金花之一的杜康酒。
可以毫不誇張地説,現在A股白酒板塊19家上市公司,以及整個白酒行業的頭部陣營中,那種毫無背景的小白公司,幾乎沒有。
資本大佬愛白酒,豪門夜宴,觥籌交錯。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説,當它們抱緊資本的大腿,階層固化,便也在白酒行業蔓延開來。
整體銷量下滑,市場切換到存量爭奪階段,新的白酒品牌很難站穩腳跟;白酒IPO閘門不開,併購借殼的路也都走不通,2015年口子窖和迎駕貢酒上市後,白酒板塊6年沒有新增成員;白酒板塊無低估,初入局的投資者們,也很難掙到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