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
人類不滅的希望 |
上週末，我久違地去爬山了。我巧妙搭配運用肱二、三頭肌攀附在峭壁的石頭上，如山裏靈活的猴一直往上爬，牽一根繩子在懸崖邊盪鞦韆，驚心動魄。
沒有在開玩笑。當然，其實是在遊戲《退潮》（Jusant）中。它是由《奇異人生》開發商Don’t Nod開發的新作，Steam 好評率高達96%，因為極其模擬現實的攀爬體驗，玩家評價其為一款貨真價實的“爬山模擬器”。
玩家將扮演一名小男孩，揹包裏帶着水藍色小夥伴，一腳踏入焦黃的沙漠。沙漠上遍地是乾枯珊瑚和破舊的帆船，螃蟹也被打擾清淨橫行跑開。陽光熱烈，仰頭面對貧窮、赤裸的磚紅色山崖，小男孩開始攀爬，沿着人類遷徙的痕跡，向雲層中去尋找失落的水文明。
01
踏實爬山
從一開始，《退潮》就帶有一絲神秘學色彩。
在旅程起點，玩家不知道小男孩是誰，他又為何獨自一人踏上旅程，小男孩臉上的心跳圖紋還總會讓人聯想到圖騰文化。但這些問題的答案不重要，它們只是籠罩在故事上的一層光暈。雖然不知道啓程原因，但玩家只用往上爬就對了。
《退潮》的攀爬體驗十分古樸，讓部分玩家聯想到早期的《刺客信條》。面對陡峭的巖壁，玩家並非操控方向鍵即可自動攀巖，而是需要交替按壓手柄的兩組扳機鍵，動用兩個手指操控男孩雙臂，盯準凸起的岩石，一步步向上攀爬。
攀爬
就像現實中真實的攀巖一樣，玩家需要在腰間繫上安全帶，在攀巖的起點設定錨點，在必要處放上巖釘，以防中途跌落。面對較遠的小岩石，男孩可以蓄力一蹬或使用二段跳，飛躍至新的攀附點。
但《退潮》也和真實的攀巖操作不同，它更偏向一部“童話”，因為這裏不會有死亡。儘管有體力條限制，在疲累心跳加速之前，玩家只需放鬆手臂或回到起點即可“滿血復活”。在初期不急不慢按壓肩鍵的過程中，聽着男孩的呼吸聲，《退潮》會給玩家一種敲打木魚的禪意感，但面對腳下的萬丈深淵，掌心又逐漸發熱滲汗。
02
奇幻之旅
但這趟旅程並非一帆風順，玩家也會遇到不少難題。
《退潮》具有解謎要素，需要玩家規劃使用繩索資源和尋找路線。中途用於固定的巖釘只有三顆，鋼繩長度也有限制，這時便格外考驗玩家的勇氣。當失去方向時，玩家需要環顧四周，尋找下個“目標”。它可能是半截已腐蝕的梯子、木樑，或是穹頂的岩石，甚至是巖縫。玩家還可以駐紮巖釘，在巖壁上“盪鞦韆”奔向目標點。
當然《退潮》也為這種務實主義增添了奇幻色調。旅途行至半程，男孩後背書包裏的藍色幼蟲會趴在肩膀上成為同伴。當它發出鳴叫，一種維管植物的花莖會順着山岩生長，另一種藤本植物的根鬚會長出“果實”，它們都能成為新的路。當巖壁有卵石蟲成羣結隊前往洞穴時，玩家攀住小蟲還能像完成接力賽一般靠近崖頂。
除了在外壁徘徊，玩家還會來到山洞內，洞壁上的閃菇幽幽地閃光，路邊草叢內有螢火蟲縈繞，讓人彷彿以第一人稱視角闖進了《空洞騎士》裏的幽暗小徑。山洞內會存在更多有趣的交互物品。比如可向其投出繩索的鎖鈎，玩家能夠盪來盪去尋找下一個平台跳躍落點。比如簡陋電梯，玩家可乘坐前往穹頂、疊上石頭、遠眺風景。
疊石頭
這趟旅程不會太無聊。《退潮》共有六個章節，每個章節都能為攀登者帶來新的體驗。如“至日”裏的太陽，“蜃景”裏的風。伴隨着舒緩的背景音樂，似乎一切也不是難題。
玩家也能夠隨時停止冒險，和趴在肩頭的小東西互動。而當退出遊戲後決心繼續旅程時，玩家會發現男孩坐在山崖邊看風景。
互動
但這份愜意卻藏着一份異樣的孤獨情緒——這裏的居民呢？無處不是生活的美好痕跡，此刻卻只有成羣結隊的鳥在盤旋。
生活痕跡
望望周圍，操作枱上的手套彷彿才被脱下，碳火上的鍋爐似乎還盛有美食。但居民卻消失不見了。
03
向雲層找尋
環保或許是《退潮》的另一個主題，玩家可根據路途中的信件和報紙，零散拼湊出：人類為尋找水源、一路遷徙的路線——
在久遠的過去，人類曾被巨浪趕往高地，在這高聳入雲的巨塔山建起了村落。但直到有天，地球又向人類沒收了海水，雨水和大海又逐漸消失，僅存在於老人的古老童謠中。為了生存，低潮村的村民們陸續組成探險隊。他們要逃離巨塔山搜尋新泉源，尋找下一個“綠洲”。為了豐富生態，他們在山洞內種植閃菇，保護三鴕蜥。直到有天，他們在雲層裏聽説有“水艙獸”，又再次燃起了希望。
這一封封信件裏藏有不少無奈、告別和想念，能夠看到不少有趣的片段。
“我想像以前那樣，不論到哪兒都扣在一起，像兩條鹹魚般賴在舊碼頭上什麼也不做”。
“致那個把焦蜜包留在食堂裏的人 : 我把它吃掉了，對不起( 但沒覺得多抱歉(反正這裏早就沒人了 ) )”。
男孩偶然拾起海螺，時間突然被無限拉長——泳池邊的小帆船和山羊毛絨娃娃，牆上還有章魚塗鴉，乾涸的水池裏陳列着海水拼圖，耳邊的風聲似乎還存留着過去的歡聲笑語。放下海螺，它彷彿功成身退化為塵礫。
海螺消失
但這一路又是收穫之旅。玩家會發現，有時一路往上爬，似乎也在為後人開路。因為生長的藤曼覆蓋斷裂的木梯，帶來生的希望，而這一路都是人類不滅的希望。
這種期望藏在風車裏、用枯枝做成的圍牆中、門前的油燈上。那座房屋的窗前擺放了一摞摞書，門前有風鈴，遇見風還會叮噹作響。
回過頭望，《退潮》確實帶來了一段不折不扣的治癒之旅。
04
《奇蹟人生》開發商的新作
《退潮》由法國開發遊戲開發商Don't Nod自研自發，在2023年6月的Xbox遊戲展示會首次露面，但其聲量很快淹沒在同期曝光的作品《星空》之外。
但它此次正式上線為玩家帶來了一段有趣的奇幻冒險之旅，獲得了玩家們和媒體的好評，M站評分為83。IGN法國評價其為：一次輕鬆且短的攀登旅程，能避免玩家的重複感，讓其沐浴在故事和氛圍中。
説到Don't Nod，玩家或許會有些陌生，但它與SE合作推出的冒險遊戲《奇異人生》則赫赫有名。這款遊戲誕生於Don't Nod因處女作《Remember Me》銷量不佳、申請破產之際，卻也力挽狂瀾，讓公司獲得了口碑商業雙豐收。2017年，Don't Nod曾宣佈《奇異人生》的累計銷量已突破300萬套，約合人民幣一億元。
從2008年成立至今，Don't Nod已推出10部作品。5名長期耕耘3A遊戲的開發者為了追逐夢想而選擇離職創業，發展至今，2020年，Don't Nod還在加拿大蒙特利爾成立子工作室。騰訊在2021年還投入3000萬歐元獲得了少數股權。Don't Nod通過這筆投資能自主發行遊戲，並計劃向中國和手機遊戲領域發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