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公主群體中,沒有出現過知名度很高的,既不像唐朝公主養面首那樣奔放,也沒有北朝公主的驕橫,在歷史中很沒有存在感。
雖然透明,但有些公主依然改變不了政治犧牲品的命運。比如身為大金第一長公主的完顏兀魯,被小叔子逼婚改嫁,最後又被皇帝侄子殺害,短暫的一生充滿了悲劇。
01,第一長公主
完顏兀魯(?—1152),是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的長女,生母烏古論元妃,同母兄長四太子梁王宗弼,十一太子衛王宗強,十二太子蜀王宗敏,宗弼就是大名鼎鼎的大金名將金兀朮。
兀魯公主是大金開國皇帝的長女,還是最少生了十幾個兒子後才出生的閨女,相信阿骨打對著生一堆兒子才得來的軟閨女也是滿心寵愛的,早早的給閨女選擇一個年輕有為的好女婿,選駙馬自然是選擇女真大貴族家庭。
兀魯初婚嫁給了徒單定哥,徒單氏是女真豪族,世代與皇室聯姻,男尚公主,女嫁皇室,有皇后稱號的徒單氏女就有六位,下嫁到徒單家族的公主足有十九位,可見徒單氏的顯貴。
徒單定哥是一個能幹的人,雖然因為早死名聲不顯,但看他弟弟圖謀他留下的產業可知,他是有能力的,不然怎麼會創下那麼大的家業,讓親兄弟覬覦。
兀魯公主下嫁定哥後,沒有生育,從定哥死後,兀魯寧願過繼小叔子的兒子查剌為嗣子,也不願意改嫁,就可以看出兀魯對丈夫的眷戀之情,夫妻感情是極好的。
大約在熙宗朝,徒單定哥去世,兀魯公主喪夫,難忘夫妻情義的兀魯公主,並沒有按照女真收繼婚的舊俗再嫁他人,而是選擇丈夫小弟的兒子徒單查剌,做為定哥的嗣子,繼承定哥的家業,並奉養兀魯公主。
這時候兀魯已經是長公主了,皇帝熙宗完顏亶是她的親侄子,同胞兄長宗弼又是皇帝侄子倚重的國家棟梁,所以,兀魯公主的日子過的還不錯,備受尊崇。
她的兄長中最早去世的是衛王宗強,皇統二年(1142)六月就去世了;兀魯關係最好的四哥宗弼,死在皇統八年(1148)十月;到熙宗末年,兀魯同胞中就只剩下十二哥宗敏和她。
02,被小叔子逼迫改嫁
皇統九年(1149)十二月,宗室完顏亮發動政變,謀殺皇帝完顏亶,完顏亶是阿骨打嫡長子宗峻的嫡長子,完顏亮是阿骨打庶長子宗乾的庶長子,兩人都是兀魯公主的親侄子,不管誰在位,好像兀魯長公主的地位都不會變動。
如果說完顏亶濫殺宗親是個暴君,完顏亮比他還狠,兩個兄弟無非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完顏亶需要依仗強有力的宗室,比如宗幹,比如宗弼。完顏亮能力比他強,所處的時代,也不需要再倚重宗室,反而要削弱打擊強藩,提高君權。
這時候太祖諸子中,能稱強藩的就只有兀魯公主的十二哥宗敏,完顏亮認為這個十二叔叔是他強勁的競爭對手,就在繼位時,把叔叔騙進宮殺害。兀魯公主就剩下這一個同胞哥哥,聽說弒君自立的親侄子完顏亮把宗敏殺了,把兀魯公主恨的不行,自然免不了詛咒殺兄的侄子新皇帝完顏亮。
完顏亮的妻子徒單氏,又是兀魯公主婆家的侄女,定哥弟弟斜也(徒單恭)之女。也就是說,兀魯和完顏亮不但是姑侄關係,還是伯母和侄女婿的親戚關係。
偏偏,兀魯的小叔子,定哥的弟弟,混蛋侄兒完顏亮的親親岳父,徒單恭,又不是個好人,雖然出身顯貴,但為人粗鄙貪婪,一直對大哥定哥的鉅額家產有覬覦之心,以前吧,是惹不起嫂子兀魯,如今,是親親女婿做了皇帝,身為皇帝岳父,還弄不住一個沒權沒勢的空頭公主?
徒單恭這個混蛋就開始向大哥的產業下手,他說我們女真人都要遵從舊俗,收繼婚就是我們的舊俗之一,兀魯公主就該按照收繼婚的習俗,在丈夫死後,改嫁給丈夫的兄弟,也就是他徒單恭。
兀魯公主被小叔子的無恥震驚了,面對徒單恭的逼婚,兀魯還真沒辦法,哥哥們都死了,混蛋侄兒站岳父一邊,不站親姑姑這邊,不管兀魯多麼不願意嫁給小叔子這個人渣,還是被迫改嫁了。
03,來自小妾的陷害
改嫁的兀魯公主不是自願改嫁的,對新丈夫徒單恭很憤恨,經常咒罵徒單恭,兩人的婚後生活非常糟糕,徒單恭不管公主罵不罵他,反正嫂子公主成了他的老婆,嫂子過繼的嗣子侄子查剌也跟著改嫁過來,成他的養子,大哥的產業在他掌控之下,無所謂兀魯公主待見不待見他。
兀魯的親侄子中,最有名望的就是宗弼的兒子完顏亨,他勇武過人,武藝高強,武力值遠遠超過堂兄完顏亮,父親宗弼又是大金名將重臣,因此,很被完顏亮猜忌。
當時為了打壓太宗諸子,完顏亮對同出太祖系的堂兄弟們還是蠻提拔重用的,等到完顏亮把太宗諸子殺光後,他猜忌的目光就落到堂兄弟們身上,同為太祖孫子,誰又比誰高貴?你能當皇帝我也能當,武力值最高的完顏亨首當其衝,被完顏亮猜忌。
完顏亮就把堂弟完顏亨降職為廣寧尹,完顏亨離開京城前舉行家宴,諸位公主和王妃都去參加,身為親姑姑的兀魯公主也去了,她去安慰嫂子說:孛迭雖然是降職,也別嫌棄,廣寧尹也是個不錯的職位,孛迭還年輕,多加磨鍊,哪裡會沒有出頭之日。
孛迭就是完顏亨的女真名字,兀魯公主或許是單純的安慰母子分離的嫂子,也或許確實對這個侄子寄託厚望,不管是哪一樣,她的話很快就被傳進完顏亮的耳朵,完顏亮自然是認為姑媽心懷不軌。
這個傳話給完顏亮的人,就是徒單恭的小老婆忽撻,可能是徒單恭的妻子去世後,忽撻認為自己有扶正的希望,不想徒單恭又求娶了兀魯公主,兀魯佔著正室之位還肆意謾罵丈夫,對小妾忽撻又怎麼會看得起?
忽撻當然對公主懷恨在心,她深受徒單恭的寵愛,還能進宮給皇后請安,徒單恭的好女婿完顏亮又是生葷不忌,忽撻很可能和丈夫的女婿滾在一起過,或許完顏亮暗示過讓忽撻監視兀魯公主,也或許忽撻單純的想扳倒兀魯公主,總之,兀魯對自己的險惡處境一無所知。
04,保護侄子的硬氣姑姑
忽撻向完顏亮舉報兀魯公主心懷怨望,恨皇帝殺死她親哥哥宗敏,恨皇帝貶斥她的親侄子完顏亨,口出逆言圖謀不軌。完顏亮一直找機會想弄死堂弟完顏亨,這大好機會怎麼能放過,就派親信蕭裕親自去審問兀魯公主。
堂堂大金第一長公主,就這樣被下獄,遭遇嚴刑拷打,兀魯公主也是硬骨頭,很快明白侄子完顏亮的圖謀,想透過她把親侄子完顏亨牽連上,她為了保護侄子,受盡酷刑,寧死不屈。我沒有謀反的心,也沒有說過謀反的話,硬氣的兀魯讓蕭裕無可奈何,完顏亮也沒轍,只好以大姑姑心懷怨望為由,在天德四年(1152)十月,下令處死兀魯公主。
沒有如願以償的完顏亮很不痛快,就對岳父兼姑父徒單恭有些不滿,以他知道公主心有怨望還知情不報的罪名,派人對他施行杖刑,又罷免岳父的官職。
對徒單恭來說,罷官就罷官,隨著公主之死,他大哥徒單定哥的財產終於落到他手中拿,他把兀魯給定哥過繼的嗣子查剌趕出家門,徹底霸佔亡兄的產業,春風得意的徒單恭還在次年就被好女婿恢復舊職務,並晉封梁晉國王。
姑姑寧死也不牽連的完顏亨也只是暫時逃過這一次,下一次就沒這麼好運,他被誣陷謀反,嚴刑拷打,多次慘遭錘擊,同樣硬骨頭的完顏亨不認罪,審問的官員無奈,完顏亮很惱火,派構陷完顏亨的李老僧去處理這件事,李老僧知道皇帝是要堂弟死,所以,他直接去監獄裡,踢踩完顏亨的陰部,完顏亨就那麼慘死獄中。
接到訊息的完顏亮還假惺惺的流下眼淚,告訴完顏亨的母親說:四嬸啊!你兒子謀逆,本來該按國法處置他的,沒想到他喝水的時候噎死了。“咣”!史上第一例“被飲水死”就這樣出籠了。
05,猴格說
身為皇室中人,很難逃離政治傾軋的旋渦,勿論男女,不管你是皇子還是公主,身在皇家都避免不了這樣的事情。
兀魯之死的確冤,她的哥哥侄子有武力有人望,會被皇帝猜忌,她的丈夫家有恆產也被壞心眼的兄弟惦記,做為喪夫喪兄的兀魯,好像是無路可逃,看不到希望的那種絕望,哪怕你貴為帝女又怎樣,這篇暗黑的結局寫的讓我心情沮喪又惡劣。
還好,殺人者人恆殺之,完顏亮最後也沒有逃脫被他人殺的命運。雖然我很欣賞完顏亮的才能,但對他的嗜殺還是無法直視。
就是這樣。
圖片來自網路侵刪。
參考資料: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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