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刘彻,在位长达五十四年,在位期间他加强皇权,颁布推恩令,制定左官律,削弱诸侯王权力;多次下诏令令全国各郡县向朝廷推荐贤才,还利用策问等方式选拔人才,使董仲舒、公孙弘等一大批贤才得以进去朝廷,这些对于汉朝的发展都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在经济领域,汉武帝改革货币制度,官营盐铁,实行均输、平准制度,并重视水利,治理黄河。在文化领域,对于国家的文化意识形态问题也十分重视,他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使国家文化繁盛,同时也奠定了儒家思想在我国封建社会的正统地位。对外方面,汉武帝多次派军征伐匈奴,迫使匈奴远徙漠北;并派张骞等人出使西域,加强了汉朝与西域各族联系;又征服了闽越、东瓯和南越,经营西南夷,设置郡县,实现了空前的大一统,大大扩展了中国的版图。
对于汉武帝这样一位伟大的君主,可以落笔的地方很多很多,今天就让我和大家谈谈除了我们每个人都熟知的帝国双壁:卫青、霍去病之外,你所不知道的汉武独谋,进一步拉进与这位伟大君主之间的距离。那么什么叫做汉武独谋呢?伟大很多时候总是与孤独相伴的,汉武帝从继位那天起,在真正迈向权力顶峰之间,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窦太后、王太后、窦婴、田蚡、卫绾等等挡在自己登顶之路上的人都一一逝去,很多人说帝王心术,而我更愿意提汉武独谋。孤独而不孤傲,谋国而不惜身,当帝国的传承一切尘埃落定,他依然是独谋一人。百官之首:皇帝要为国选拔贤才,丞相却要加个限制条件。汉武帝在继位之初,认识到人才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但国家却缺少选拔人才的途径和方式,于是他颁布诏书,要求官员们为国家推荐贤才。建元元年冬十月,诏丞相、御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侯相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汉书·武帝纪》到这个时候的汉武帝,还没有真正掌控权力,很多事还身不由己,在自己的头上有窦太后和太后干预朝政,身边还有丞相卫绾奉行无为而治的国策,事事不由得自主。丞相绾奏:“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奏可。——《汉书·武帝纪》
你选拔人才可以,但是得按照我的规矩来办,别看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具体办事还得靠我这个百官之首的丞相。建元年中,丞相以景帝疾时诸官囚多坐不辜者,而君不任职,免之。——《史记·万石张叔列传》汉武帝对于这位老资历,且对于自己诸多限制的丞相,并没有什么私愤,两个人不过是政见不同。但是汉武帝需要的是对于自己的主张不折不扣执行的人,因此这个卫绾的丞相是做不长的,但是罢免百官之首,必须要有充分的理由,否则会造成朝野震动。窦太后的权威:窦太后之威难以撼动,唯有等到她自行放弃权力。对于权力的争夺,从来都不温情脉脉,而是充满了血腥。卫绾被免职尽管无情但并不算残酷,下面发生的一幕,让汉武帝急于夺权的心有不得不安分一点。二年冬十月,御史大夫赵绾坐请毋奏事太皇太后,及郎中令王臧皆下狱,自杀。丞相婴、太尉分免。——《汉书·武帝纪》
想夺取太皇太后的权力,你还太稚嫩了,窦太后可不是你们能撼动的。提建议的大臣杀了,丞相窦婴、太尉田蚡免职,汉武帝又得乖乖的去向皇祖母问安赔罪。没办法只有等待了,汉武帝只能在时间的帮助下,才能击败这个历经文景武三代而不倒的女人。五月丁亥,太皇太后崩。——《汉书·武帝纪》皇祖母走了,压在汉武帝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搬开了,但是汉武帝还是觉得自己身边还是有个影子笼罩着自己,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母亲,以及母亲所代表的外戚势力。马邑之谋:毕其功于一役,不可承担的责任,不可言说的痛苦。汉武帝要建立功业,为自己亲政创造最佳的时机。对于匈奴人战争的胜利,是最能提升士气的一件事,主动出击匈奴就是汉武帝想做的事,这样一来,他就将超越自己的先辈,建立自己的功业。春,诏问公卿曰:“朕饰子女以配单于,金币文绣赂之甚厚,单于待命加曼,侵盗亡已。边境被害,朕甚闵之。今欲举兵攻之,何如?”大行王恢建议宜击。——《汉书·武帝纪》对于汉武帝的意图,大行王恢心领神会,他表示现在就是讨伐匈奴的最佳时机,并且为此指定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完备的计划,准备采取关门打狗的办法,在马邑设伏全歼匈奴人的主力。
夏六月,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大行王恢为将屯将军,太中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将三十万众屯马邑谷中,诱致单于,欲袭击之。——《汉书·武帝纪》五位将军加上三十万大军,就是这次汉武帝的赌注,集中了所有的精锐,欲毕其功于一役,用最小的代价消灭匈奴的主力,洗刷从高祖刘邦以来,匈奴人给大汉带来的屈辱。
单于入塞,觉之,走出。六月,军罢。——《汉书·武帝纪》匈奴人得到了帮助,没有进入预设的包围圈,汉武帝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心力,最终却一无所获,这背后是巨大的压力和责任。一定要有人出来为这次的挫败负责,但这个人一定不能是皇帝自己。
将军王恢坐首谋不进,下狱死。——《汉书·武帝纪》大行王恢欣然赴死,汉武帝对于这个支持自己并为了马邑之战进行周密安排的人,内心是有一些愧疚的,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作为皇帝却不能承认自己的失败,更不能为失败去承担责任。因为那样一来,自己就有了把柄落在他人之手,对于朝政的掌控终将成为空谈。外戚专权:窦婴确实有点冤枉,但我也要狠下心肠,窦氏、田氏都要为我让路。接下来汉武帝要解决的就是外戚专权,王太后干政的问题。窦婴与田蚡之争,表面上看是两个外戚的争权夺势,而实际上却是以王太后为代表的外戚势力对皇权的压制。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田蚡,因为有王太后做自己的靠山,根本不把窦婴放在眼里。立召入,具言灌夫醉饱事,不足诛。上然之,赐魏其食,曰:“东朝廷辩之。”——《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汉武帝让窦婴和田蚡在朝堂上辩论,其目的就是要考察一下大臣们的态度,结果让汉武帝十分失望。大臣们大多摄于王太后的威严而不敢说实话,只有个别的大臣,才敢说两句公道话。主爵都尉汲黯是魏其。内史郑当时是魏其,后不敢坚对。馀皆莫敢对。——《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对于大臣们闭口不言的态度,汉武帝十分震怒,因为他发现在朝堂之上,自己依然如此的孤立无援,满朝文武之中,竟没有几个能听自己的。太后怒,不食,曰:“今我在也,而人皆藉吾弟,令我百岁后,皆鱼肉之矣。且帝宁能为石人邪!此特帝在,即录录,设百岁后,是属宁有可信者乎!”——《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王太后的表现,让汉武帝不得不做出违心的抉择。王太后很直接,她说:“我还活着呢别人就敢欺负我弟弟,如果我死了,那他们不就成了别人案板上的鱼肉了吗?你既是我儿子,更是当朝天子,难道是个石头人吗?自己还不能做决策。今天你还活着呢,他们就表现的唯唯诺诺,如果你不在了,他们还能够被信任吗?”这是赤裸裸的逼宫,让汉武帝必须做出选择,否则王太后就不吃饭以绝食来抗议。上谢曰:“俱宗室外家,故廷辩之。不然,此一狱吏所决耳。”——《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
汉武帝无奈的说:“因为窦婴也好,田蚡也罢,他们都是外戚。因此才让他们在朝堂上辩论一番,如果不是他们特殊的身份,这件事找一个狱吏就可以解决了。”窦婴代表了过气的窦太后一派势力,尽管落寞但毕竟也曾经辉煌过,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而田蚡则是王太后的弟弟,自己的舅舅,代表了新兴的势力,自然也要考虑顾忌。汉武帝的内心中,真是一个难字了得。四年冬,魏其侯窦婴有罪,弃市。——《汉书·武帝纪》
窦婴之罪,不是官方所说的欺君之罪,而是和田蚡之争,一个落魄的外戚和当权的外戚之争。窦婴无罪被诛,田蚡权力滔天,背后是汉武帝的母亲所代表的强大的外戚势力在起作用。母亲大人尽管不是皇祖母窦太后那样强势的女人,但也同样成为了自己亲政之路上的障碍。
春三月乙卯,丞相分薨。——《汉书·武帝纪》障碍就一定要剪除,只不过是方法不同罢了。窦婴是被田蚡害死的,田蚡心中有愧疚,自然会夜不能寐,梦见窦婴和灌夫来找自己索命。如此下去身体怎么能吃的消,加上年事已高,生点病就没什么奇怪的了。金屋藏娇:不是个人情感不和,而是政治斗争需要。接下来谈谈金屋藏娇的陈阿娇。陈皇后被废,和感情无关,和政治有关。所谓巫蛊者,都是借机企图干预政事的人,通过利用打击巫蛊,汉武帝有除掉了一批反对自己的野心家。乙巳,皇后陈氏废。捕为巫蛊者,皆枭首。——《汉书·武帝纪》
当初自己依靠长公主刘嫖的帮助才登上了君位,这份恩情自己不会忘记,但如今想要仰仗当初的功劳而肆意妄为,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如今的刘彻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懵懂少年,而是时时刻刻都要把权力牢牢掌控的帝国之君。推恩之谋:只有从我做起,诸侯们才能上行下效。从汉初以来,诸侯们拥兵自重,对于中央和皇权一直是极大的威胁。汉高祖的办法是除掉异姓王,让自己的儿子和亲族为王;到了汉文帝和汉景帝时,发现这些亲兄弟也靠不住,欲望让他们一次次的铤而走险。罪魁祸首就是不断膨胀的权力欲望。要让诸侯们主动交出权力,这和要他们的命差不多,他们怎么肯心甘情愿呢?汉武帝的推恩令要得到执行,自己就要带头做表率,这样其他人就没有借口了。春正月,诏曰:“梁王、城阳王亲慈同生,愿以邑分弟,其许之,诸侯王请与子弟邑者,朕将亲览,使有列位焉。”于是籓国始分,而子弟毕侯矣。——《汉书·武帝纪》
汉武帝说的很清楚,我来带头你们效仿,你们把封邑拿出来给兄弟,我给他们册封侯爵之位。实际上,汉武帝给的侯爵之位不过是空头支票,封邑来自于诸侯,并不是单独划分出来的地盘。这样一来,分得封邑的列侯们都对汉武帝感恩戴德,诸侯们的势力也被大幅度的削弱了。没有天生的强大,只有艰难的成长。汉武帝从那个坐在高位任人摆布的懵懂少年,到杀伐决断唯我一人的有为之君,跨越了太多太多的障碍,步步惊心的情节从不轻松。汉武帝身边的丞相,大多数无法善终的关键,不在于他们犯了什么过错,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触碰了汉武帝的禁忌:帝国之权,只能由我一人掌握。相权与君权博弈的结果,就是一个又一个的丞相倒在了用鲜血铺就的仕途之路上……一个人的历史,一家之言。
汉武雄风:除了对外的帝国双壁,谈谈你所不知的汉武独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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