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八年四月中旬,第55軍第29師第78旅第154團由魯南金鄉縣南李樓奉命開赴津浦北段鄒縣、滕縣之間擔任切斷敵後交通、阻截敵人補給運輸任務。第154團由魚台縣東北之南陽湖乘船偷渡,直達滕縣以西李家溝附近。
圖:日軍登陸山東威海衞
到達目的地後,第154團當即派出偵探人員偵察敵情,以便執行任務。薄暮時,忽接偵探人員報告:滕縣車站停有敵方兵車一列,兵不甚多,約有一二百名,現正在車站休息,聽其士兵説話口音,純粹系日本人無訛。
這時團長喬獻三問團附翟天佑應該如何處理,翟天佑當時回答説:“這種情況系屬突然,又很緊迫,機會不可失。決不能等請示上級指示後再説,必須當機立斷採取行動。我們的任務本來是扒鐵路、阻截敵人向前方增加人力、物力。這輛列車運送為何物尚未判明。若見敵不打,使其增援及輸送到前方,這就會危及台兒莊戰局,於我方有很壞的影響。要是沒有命令先打,又怕傷亡損失無法交代。”
圖:沂州戰線的日軍炮兵
最後經過研究,還是決定打,但要採取靈活的打法,不給敵人黏住。當即召集各營長,説明眼前情況。各營長也一致主張打。即決定正面用兩營兵力,其餘一營歸團直接掌握。於是下達攻擊命令展開戰鬥。
時當初夜,月黑天,敵人警戒頗為小心,從車上不斷髮出探照光向田間亂照,鄰近各村犬聲亂吠,敵人還不斷髮出稀疏槍聲。天將拂曉,敵人方在夢中,這時我軍部隊伍已摸近車站,當信號槍剛剛發出襲擊的槍聲時,士兵們的喊殺聲響成一片。
圖:日軍從東門攻進滕縣
敵人多數一槍未放,便狼狽向縣城逃去。我方兩營隊伍完全佔領了車站,翟天佑以團指揮官的身份立即令第一營官兵向敗逃之敵發動猛烈射擊,令第二營限三十分鐘內,盡將車上及站台上所有敵方遺棄的物資掃清堆積起來,多加油料,用火燒燬。
正在濃煙騰空火光大起時,敵方槍聲緊張,測敵有反攻車站之企圖。翟天佑即令一、二兩營相互掩護,撤離滕縣車站,回到李家溝原防地,安全轉移。情況具報旅部,接旅長覆電,認為處置頗善,予以嘉獎。
圖:城樓上警戒的日軍士兵
第154團在滕縣車站進行了猛烈的襲擊戰,給敵人以不小的打擊,燒燬了敵人運往前方的作戰物資。全團官兵沒有一個傷亡,大家十分高興。正在歡喜時,忽接旅長來電,令第154團接電後迅即轉進至滕縣北兩下店車站一帶活動。
第154團接電後七小時即到達兩下店附近,潛伏於馬坡寨。兩下店附近地形於我軍極為有利。村莊多,樹木多,地形複雜,容易接近鐵道。因此選定馬坡寨以東一段鐵道,以連為單位,在夜間乘天黑拿着工具都把鐵軌上釘的道釘起下來,繳團查驗。在一夜之間各營均上繳不少道釘。
圖:日軍炮兵陣地
次晨,通過的火車出軌了,車廂歪斜地倒在路旁,摔傷的人很多。以致六七天也沒能通車。在前方與我軍部隊作戰的敵人,因鐵路運輸受到了嚴重破壞,彈藥運不上去,糧秣給養也不趕趟了,成了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我軍前方正面戰鬥,馬上轉為主動,士氣大振。龐炳勳和張自忠的兩個集團軍朝着敵人的側背發起猛攻,狠狠打擊,敵傷亡甚眾,終因不支,向北潰退,十分狼狽。沿臨棗支線及其以北地區漫山遍野地逃竄。
當獲悉這個大捷的通報後,第154團及時召集營連長會議傳達,大家真是欣喜若狂,高興極了。團長即席説:“日軍從東北到華北,一直沒有受到什麼抗擊,就使得它趾高氣揚,如入無人之境。今天遭到我們的痛擊,它也會抱頭鼠竄,這還真是頭一回,也叫我中國人透一口氣,解一解我們幾年來的仇恨。”
圖:突擊的日軍部隊
戰局情況於我軍非常有利。當時第154團覺得兩下店的位置也很重要。在地形上看,第154雖系一團兵力,但可頂一師人用,在戰略戰術上都具有很重要的地位,該團的隊伍完全埋伏在附近之嶧山上,嚴密監視敵人的退路,倘敵退逃經過時,一定給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斬殺。
這時忽接旅長拍來“即刻到”的急電指示雲:“湯恩伯所率的追擊大軍,在蘭陵鎮附近已予敵人以致命重創,你團要星夜進據臨棗支線齊村以東地區選擇有利地形,痛擊敗退之敵。”
第154團立即星夜到達鵝山口,迅即在鵝山口以西卓山一帶佈置縱深斜面陣地。預計敵人逃退必經之山口,路口完全以優勢火力控制。團指揮所位置卓山灣,團營間架通電話。
圖:日軍佔領合肥西門
午後,太陽還有一人高時,見到了敗退下來的敵人。大道上是敵人運輸軍用品的車輛,其餘敵人漫山遍野蓋地而來。敵眾我寡,敵方兵力幾較我多幾倍,相差懸殊,幸我軍地勢好,居高臨下,當敵臨近時又給以猝然猛烈射擊,敵見已處於我軍火網之中,遂向我軍卓山陣地猛撲三次,均未得逞。
當面之敵都被我軍擊退,敵人屍橫狼藉,激烈的戰鬥一直進行到天黑,情況逐漸沉寂趨於穩定。正擬向上級報告戰況之際,我軍便衣探兵回報,敵已改道向西撤退。
圖:抗戰標語
翌日檢查陣地,發現敵屍遍地,軍馬亦死傷很多。衞生材料、軍毯、軍衣及紙煙等軍需品遺落甚多,均為我軍士兵所獲。查點我軍傷亡,共計18名,並聞全師各團均有所獲。第154團官兵除受獎外,翟天佑也因此次戰役而晉級為該團中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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