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彭德懷的戎馬一生中,有十大參謀長輔佐其戰鬥,分別是鄧萍、陳毅安、劉之至、葉劍英、肖勁光、左權、滕代遠、張文舟、閻揆要、解方。前文介紹了鄧萍、陳毅安、劉之至、葉劍英、肖勁光、左權、滕代遠、張文舟,本文介紹彭德懷的第九位參謀長閻揆要。
1955年,閻揆要被授予中將軍銜
彭德懷的第九位參謀長閻揆要,任職時間是1948年6月至1950年10月。
閻揆要(1904-1994),陝西佳縣人。1926年入黨,1927年參加了清澗起義。早期根據組織安排,在西北軍從事兵運工作。
1948年6月,西北野戰軍第四縱隊副司令員兼參謀長閻揆要與張文舟對調,出任西北野戰軍參謀長。閻揆要和張文舟履歷基本相同,都在西北虎楊虎城手下工作過,對西北兵要地誌非常熟悉,但閻揆要是黃埔軍校一期生,曾任楊虎城部警衞團團長,八路軍總部參謀處處長等職。
1949年2月1日,為適應全國範圍大規模作戰的需要,西北野戰軍改稱第一野戰軍,彭德懷任司令員兼政委,閻揆要任參謀長。全野戰軍由於一些地方武裝升級和歸建一些部隊,共擁有7個軍(由第一、二、三、四、六、七、八縱隊相應改稱)18個師另2個騎兵師,共計兵力15.5萬人(1949年4月,在山西作戰的總指揮部直接指揮的戰略預備隊第18、19兵團改隸第一野戰軍建制,兵力20餘萬人)。
此後,閻揆要先後協助彭德懷組織指揮了荔北、陝中、扶眉等著名戰役,殲滅了大量西北蔣軍,大西北就剩青寧二馬(馬步芳、馬鴻逵)和新疆兩支主要蔣軍了。
1949年8月,毛主席發佈《殲滅馬匪步芳之指示》,掀開了消滅馬家軍、解放大西北的序幕
1949年7月,在取得扶眉戰役勝利後,由於蔣軍的青寧二馬部隊被迫放棄與胡宗南部隊的聯合作戰,也自相猜忌,屢屢放棄其制定的與第一野戰軍作戰的計劃。第一野戰軍主力追擊20余天,躍進千里,勢如破竹,殲其萬餘。佔領了隴東廣大地區,迫使馬步芳、馬鴻逵主力彼此相背,分別向各自舊有統治地盤隴中、寧夏撤退,造成了第一野戰軍進軍蘭州、銀川,各個擊破的有利態勢。
蘭州戰役是解放大西北的最後一次戰略決戰。毛主席曾在1949年7月6日對《解決大西北的方針》中明確指出:“對青寧二馬,應區別對待,首先打擊馬步芳,殲滅了青馬即可基本解決西北問題。”當時彭德懷確定的作戰方針,是力爭同馬步芳在蘭州決戰。8月4日午時,彭德懷、張宗遜、閻揆要向各兵團下達進軍蘭州殲滅青馬的命令:
“擬以一部鉗制寧馬匪軍,集中絕對優勢兵力,首先殲滅青甘兩匪軍,並準備殲擊新(疆)省可能回援之匪軍。”
解放大軍向西北進軍
閻揆要按彭德懷的作戰部署,向各兵團下達了作戰任務:第十八兵團六十、六十一軍及第一兵團七軍留置寶雞、天水地區,鉗制胡宗南集團,保障野戰軍主力左側與後方安全;第十九兵團六十四軍進至固原、海原地區,鉗制馬鴻逵集團,保障野戰軍主力右側安全;第一兵團部率第一、二軍附第十八兵團六十二軍為左路,出秦安、武山經隴西、渭原、臨洮、臨夏,爾後北渡黃河攻取西寧,截斷蘭州之敵的退路,並隨時準備參加對蘭州的作戰;第二兵團部率第三、四、六軍為中路,經通渭、馬營鎮、內官鎮和洮沙向蘭州城南、城西攻擊前進,如青馬先退西寧,即尾隨追擊,協同第一兵團殲滅之;第十九兵團部率第六十三、六十五軍為右路,沿西蘭公路及其以北向蘭州城東攻擊前進,會同第二兵團攻打蘭州。
8月10日前後,第一野戰軍主力二十餘萬兵力及十餘萬支前大軍分別向蘭州、西寧挺進。同月20日,第一兵團在攻克臨洮、康樂後直逼臨夏;第二、十九兵團在開進途中,由於青馬無心戀戰,不戰而退,未遇多少抵抗即順利佔領定西、榆中並進抵蘭州城郊,從東、西、南三面包圍了蘭州。
第一野戰軍主力兵臨蘭州城下,彭德懷、閻揆要惟恐青馬棄城而逃,喪失聚殲戰機,對今後作戰不利,況且糧食供應已極端困難,遂在視察了蘭州地形和守軍的兵力、火力佈置後,經各主攻兵團再三請戰,於8月20日在距前沿幾公里的喬家營野戰軍司令部發出了次日向蘭州攻擊的命令。
8月21日,第一野戰軍各部隊先以九個團的兵力向蔣軍主要陣地豆家山、古城嶺、營盤嶺、沈家嶺發起試攻。守軍明碉暗堡,星羅棋佈,工事非常堅固,各團多次攻擊,都沒有獲得成功。彭德懷聽了閻揆要彙總的彙報後,立即給各部隊指揮員逐一打電話,命令部隊停止進攻,認真總結作戰經驗教訓。
但時間不等人。此時,已進入夏末秋初,秋雨季節即將來臨。儘管第一野戰軍的部隊遠師長奔,連續作戰,急需休息、補充;儘管戰線推進太快,落後的人挑驢馱的後方補給手段,遠遠不能滿足幾十萬大軍糧彈的需要。但全國迅猛的解放進程及雨季的影響,都要求迅速消滅西北戰場的這支最後的勁敵。彭德懷、閻揆要遂命令攻擊部隊用三天時間進行經驗教訓總結,偵察守軍兵力、火力配置,改進戰法,作好再次攻堅準備。
彭德懷在解放軍進軍西北的動員大會上
8月22日,閻揆要陪同彭德懷深入前線,勘察蔣軍前沿陣地,視察前沿部隊,羣策羣力,共謀攻城。接着,閻揆要根據調查研究,及時發出進攻蘭州的戰術指示,強調指出:“青馬匪軍在全國也是有數的頑敵,我們對他要有足夠的估計,並作充分的精神準備,力戒輕敵、驕傲、性急。”他要求各部隊“進攻時需要仔細偵察,摸清敵情,精密計劃,充分準備”,“集中優勢兵力、火力、技術於一點,一個一個山頭、房舍、陣地,逐次消滅敵人。不攻則已,攻必奏效。”
8月22日,第一野戰軍第一兵團攻佔臨夏,向西挺進,直搗馬步芳的老巢西寧。坐鎮蘭州的馬步芳,得到解放軍攻佔臨夏直取青海循化的消息,驚恐萬狀,於24日急調騎兵第八旅和幾個騎兵團回青海。當天傍晚,這個發誓要“督師南山、抬棺而戰”的馬步芳,在蘭州乘飛機倉皇奔赴西寧,把守備蘭州的重任交給他的兒子、隴東兵團司令馬繼援。
第一野戰軍經過三天認真準備,幾百門火炮全部進入前沿陣地。全軍將士經過戰鬥動員,鬥志昂揚,決心攻克蘭州,為解放大西北再立新功。25日拂曉,各部隊向蘭州發起總攻。頓時炮聲隆隆,震撼了蘭州大地,各部隊以精準的炮火,轟擊守軍前沿工事,繼以熟練的爆破技術,炸垮守軍層層外壕,接着各路步兵排除守軍的地雷、鐵絲網等重重障礙,迅速衝向蔣軍陣地,並打垮了守軍數十次反撲,佔領了一些前沿據點。戰至黃昏,野戰軍攻取了青馬軍防禦重點馬家山、營盤嶺、沈家嶺三個主陣地,並挫敗守軍的多次反攻,致其以慘重傷亡。城南防禦主陣地失守,守軍在野戰軍面前完全暴露,馬繼援眼看蘭州不保,遂決定趁黃昏夜幕之際全線經黃河鐵橋秘密撤退。
彭德懷
26日2時,第二兵團三軍七師攻佔蘭州西關,從俘虜口中得知馬軍開始逃跑後,及時用火力封鎖黃河鐵橋,切斷了守軍退路。當日12時,第一野戰軍全部肅清城內殘敵。蘭州遂獲解放。
至此,蘭州戰役勝利結束。解放軍共殲滅馬步芳精鋭部隊及保安團隊2.7萬餘人,為解放大西北奠定了基礎。
1955年9月,閻揆要被授予中將軍銜。按閻揆要的職務、資歷和功績,本應該授上將軍銜。可能由於一時疏忽,幹部部門把他1938年遵照組織指示,在從事兵運工作的蔣軍直接回到八路軍的時間作為參加革命的時間,所以只評為中將,同時也未授予八一勳章。有人勸閻揆要:“你明明是1926年入黨,1927年參加清澗起義,你應該去找找彭老總,他最瞭解你。”
閻揆要説:“職務安排是組織的事,我們應該相信組織。”1957年,有關部門查證了閻揆要參加革命的時間,重新按1926年入黨開始計算,並派人找閻揆要談話,準備打報告授予他上將軍銜和八一勳章。閻揆要極力推辭謙讓,只接受了三級八一勳章。閻揆要“不要三星要兩星”的故事傳為佳話。
閻揆要反對阿諛奉承,不跟風表態。彭德懷在高位時,閻揆要無事不串門。一次開會休息,彭德懷問閻揆要,怎麼總不見你?閻揆要説:“彭總很忙,我也沒有什麼事。”
1959年,彭德懷落難後,閻揆要為彭德懷辯解。當有人説彭德懷打仗不行時,他不顧安危,據理力爭。不久,他被免去濟南軍區副司令員兼參謀長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