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招安奴顏婢膝,打田王甘當鷹犬,徵方臘損兵折將,破遼國徒勞無功。這是很多人看完水滸之後表露出來的惋惜,但是在《古本水滸傳》中,梁山好漢並沒有打田虎滅王慶,更沒有破遼國徵方臘,一百單八將也只有一百零五人等待接受招安,還有三位好漢溜掉了。
在《古本水滸傳》中,魯智深沒有坐化,武松也沒有斷臂,至於他們去了哪裏,那就是咱們今天要談論的話題。
不知道讀者諸君有沒有這樣一種感覺:《水滸傳》前第七十回和後五十回根本就不像一個人寫的,而且後五十回的故事完全是胡編亂造,完全違背了歷史的真實,也不符合梁山好漢聚義之前的性格——好像從第七十一回開始,眾好漢就沒了性格。
除了我們經常看到的“招安版”,還有一部《古本水滸傳》,研究者認為《古本水滸傳》後五十回與前七十回“情節結構連貫吻合,佈局前後呼應,前後人物性格特徵一致,世界觀一致,藝術風格一致,時代特徵地方特徵也一致。”
在古本水滸傳中,並沒有破遼國,也沒有徵方臘,雖然也是一百二十回,但卻以簡略的招安描述結尾,一個天雷劈碎了天降石碣就算結束,渴望接受招安的只有一百零五人,公孫勝魯智深武松三人並不在其中。
在歷史上,宋江三十六人是真實存在的,這一點,做過張士誠謀士的施耐庵是十分清楚的,宋江起義最後以失敗告終,這一點施耐庵也十分清楚。按照宋朝的軍隊的戰鬥力,二十萬精鋭禁軍打不過一萬遼國殘兵,讀過宋遼金三史的人也都知道,施耐庵原本就是個軍事家,按理説不應該編造出梁山軍破遼國這樣不靠譜的事情。
於是有人懷疑,我們目前看到的《水滸傳》,後五十回根本就不是施耐庵原著:施耐庵寫書的目的是鼓勵大家造老朱家的反,而不是讓梁山一百單八將去當朝廷鷹犬,是有人為了滿足朝廷需要而進行了修改或者乾脆就是狗尾續貂。
《古本水滸傳》前七十回與官方版本基本一致,後五十回卻基本以魯智深武松林沖三人為主,就是下山進行各種以復仇為目的的軍事行動,也基本是以林沖為中軍主將,以魯智深武松為金牌打手,以神機軍師朱武為前敵參謀長,這種搭配,倒是很符合施耐庵的最初設定。
我們看到的通行版水滸傳跟電視劇演的不同,林沖既沒有被招安氣死,也沒有找高俅和高衙內報仇, 一向以剷除奸臣為己任的梁山好漢,生擒高俅之後,紛紛變成了奴才:
宋江吳用對高俅卑躬屈膝情有可原,因為他們都想當官,跟高俅也沒有什麼宿怨。但是像入雲龍公孫勝那樣的世外高人,就是到了宋徽宗趙佶那裏,也會成為頭等紅人,又何須像個小廝一樣對一個京營殿帥獻殷勤?
前七十回的英雄好漢,在後五十回變成了鷹犬奴才,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通行版水滸傳並非出自同一人之手,而在《古本水滸傳》中,惡人都受到了了應有的懲罰:魯智深帶着武松斬殺了高衙內,並把首級帶給林沖,感動得林沖向他們跪拜謝恩。
《古本水滸傳》中高俅的下場也跟正史一樣被削職為民了:
高俅丟官罷職,宋江才在高興之餘決定接受張叔夜的招安,但即使是這樣,在歡慶招安的宴席上,開懷暢飲的也只有一百零五人:花和尚魯智深、行者武松這兩個無酒不歡的好漢居然不在其中,入雲龍公孫勝也杳如黃鶴,這三位好漢都找理由溜掉了——雖然招安後前程光明,但這三位極其自尊的梁山好漢,還真不想給張叔夜磕頭。
一百零五人歡慶招安,魯智深武松公孫勝跑到哪裏去了呢?《古本水滸傳》有交代。第一個離開的是入雲龍公孫勝,而且是不辭而別:
公孫勝臨走的時候,在書案上留下了一張字條,上面寫了十六句話,其中有幾句讀者諸君一看就懂:
一看入雲龍公孫勝不辭而別,再琢磨一下“雲飛星散,水碧山空”和“無終有始,有冬無春”,魯智深也有所感悟,他馬上找武松私下商量:“也不知師父智真長老如今可好否,俺今想起,便欲趕去奉他修行,明日便走。”
武松也跟魯智深商量:“我常聽人説五台山是個好地方,我這個沒念過經的假頭陀也想與你結伴同行,你看可好?”
魯智深哈哈大笑:“如果這個不好,那世間就再沒有好事了,灑家便帶你同去!”
宋江明知道魯智深武松必然一去不還,就想召集弟兄們設宴餞行,卻被魯智深一口拒絕:
魯大俠與武二郎叫了一聲“走”,
公孫勝走了,魯智深武松也走了,這才符合這三位好漢的性格:公孫勝乃世外高人,自然不會留戀凡塵富貴,魯智深武松豪氣干雲,當然視功名利祿如糞土,他們飄然而去,往後梁山好漢是否受招安、受招安後是否會成為朝廷鷹犬,他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筆者一直認為,《古本水滸傳》才更符合施耐庵的本意,而通行版讓公孫勝卑躬屈膝,讓武松斷臂魯智深坐化,都讓人遺憾而且難以接受。
文章最後照例請問讀者諸君:您是否更願意相信這三位好漢沒有參與招安?您是否也不希望武松斷臂魯智深坐化?公孫勝留下的十六句話,您看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