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記者 荀超 圖據片方
根據當代作家梁曉聲長篇小説改編的同名電視劇《人世間》，自開播以來熱度居高不下，忠實擁躉從60後到00後，每個人都能從中找到屬於自己的記憶，被贊虎年最香“年夜飯”。
作為《人世間》導演兼總製片人，李路對現實題材創作有着豐富的經驗。他選用“平視”的角度來闡釋該劇的故事基調，“我們覺得俯視跟仰視都不足以來描述這個時代，任何時代都沒有上帝視角，我們就是平視，平平常常講故事。”
用情感和細節展現50年發展變遷
長篇小説《人世間》於2017年12月首次出版，分為上中下三卷。2019年7月，《人世間》獲第二屆吳承恩長篇小説獎；同年8月16日，獲第十屆茅盾文學獎。該書以平民子弟周秉昆的生活軌跡為線索，圍繞春節歡宴、家庭聚會、重大事件佈局全篇，展示近五十年來中國社會的發展變遷。2022年1月28日，根據該小説改編，騰訊影業、新麗傳媒、閲文影視共同推出的現實題材電視劇《人世間》開播，引發眾多好評。
李路透露，早在2017年《人世間》出版之際，他就被這個故事的厚重感和對近50年中國人生活史的細節呈現所打動。“當時選中它的時候還沒有獲得茅盾文學獎，只是剛剛出版的一部小説。梁曉聲雖然是我們年輕時候追捧的一個大作家，但每一部小説和每一部小説之間還是有差距的，適不適合拍影視劇，還是因小説而異的。在那一屆幾部長篇小説裏面，《人世間》是適合改編電視劇的，有人物、有時間、有歷史縱深、有具體事實，編劇看到之後會有感，不會抓不着邊際。”
在李路看來，情感和細節對《人世間》至關重要。梁曉聲作為小説家描繪的這種情感，是通過文字描繪的。通過情節、劇情的推動，那是要編劇去下功夫和把握的。再一個就是細節，影視劇最難的就是把細節羅列起來。編離奇故事、懸念都好辦，但是一點一點細節羅列成非常精彩的故事太難了，無論是作家還是編劇，他都不會有太多的信手拈來。劇本是一劇之本，“如果劇本不好，導演再好，演員再好，都不行，劇本非常重要。”在找編劇時，李路想到了王海鴒。“我看過她的《中國式離婚》和《牽手》，我認為她在情感上見長、在細節上見長。”
不斷磨合推敲才有了《人世間》
如何把115萬字的原著小説改編成58集體量的電視劇，整個創作團隊面臨不小的考驗。“在《人世間》裏如何取捨，我們在這上面做了大量的技術性工作。比如在宏觀的走向上，徵得梁曉聲老師的同意，給我手寫授權，全權負責小説到劇本的走向；跟王海鴒老師一場又一場、逐字逐句地溝通，甚至是爭吵，有哪些舍掉，哪些保留；還要延伸出小説裏沒有的人跟事，這個都是非常基礎性的工作，而且花了很大的精力和時間。”
李路直言，從三年前謀劃，到拍攝前期結束，《人世間》一直都在不斷地磨合、取捨、掂量、推敲。“説起來容易，大家看幾秒鐘就過去了。但是怎麼走，往哪個方向走，用多少筆墨、留存、取捨都是要反覆討論的。”
同時，主創團隊還做了大量的案頭工作，“對故事的講述，對人物的描繪都做過認真的推演，也不敢怠慢，因為都是身邊的事。”李路用“心態平和”來形容整個拍攝過程，“我們所要講述的故事都是身邊的，沒有站在上帝視角，也沒有仰視天空，我們是非常平實地講述這50年中國人的平凡故事。”
為了追求真實感，《人世間》劇組還輾轉長春、哈爾濱、遼寧、北京、深圳、貴陽等地進行實景拍攝。劇中諸多頗具年代感的細節，如老海報、舊掛曆、老衣服等，讓觀眾一看到就夢迴那個年代。在人物塑造方面，大家也下了不少功夫。“把握這些人物塑造的話，文字上、劇本上已經賦予了很多。演員也在做功課，他們給自己的父母、親戚打電話，煲電話粥去了解那個年代人物的故事、人物的狀態。”
“演員合適了，戲也就好看了”
對於劇中演員們的表現，李路給了三個字：“老好了！”他進一步解釋，“就是簡單，觀眾能接受。”李路直言，演員們的優異表現自己並不意外，“他們都特別棒，他們在自己的領域裏都已經很突出了，這麼多優秀的演員集結起來，很難得。”他常説，《人世間》有四梁八柱，“四梁是周家三兄妹和周秉昆的妻子鄭娟，我們請了雷佳音、辛柏青、宋佳和殷桃來演，這四個在哪兒都是擔綱。八柱也都是實力派，薩日娜、宋春麗、於震、丁勇岱、張凱麗等一堆好演員。這批人搭起來的班子，往人物裏一塞，就沒有不合適的。演員合適了，戲也就好看了。”
被問及拍現實題材劇，如何抓住年輕觀眾羣體？李路坦言：“我才不貼近。從來沒有任何一次研討會是説我要去抓住誰，那是你東西不好，你就要抓住他。《人民的名義》播出的時候，小學生都用薯條模仿人民幣貼一牆，一個反腐劇，小學生都看進去了，根本不是問題。不要低估任何的一代年輕人，80後別低估90後，90後別低估00後，誰都明白，先説好不好看，別説你多高級，好看就看，不好看再紅的都不看。”
李路希望通過這部作品，呈現中國普通人的堅強與善良，展現改革開放帶給中國社會的深刻變革和高速發展。他也希望觀眾在看完《人世間》後能有所感悟，有所收穫。“首先大家看完覺得好看，好看之餘覺得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思考點什麼，或者説把快淡忘的東西勾連起來。我們不去教化什麼，當然看完之後會讓大家有所啓迪，有所啓發，看完之後應當琢磨琢磨。就像12年之前跟央視合作的《老大的幸福》一樣，滿街問‘你幸福嗎？’呼喚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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